破廟之中，雲塵按照老者的吩咐，先把買來的藥材分類處理洗淨，去根、磨成粉……然後把一些藥材放進陶罐中浸泡，一些粉末混合在一起。

    “孩子，你叫雲塵是吧？”老者看著雲塵忙碌，開口問道。至於小姑娘就呆在老者身邊，一會看下老者，一會又瞧著雲塵搗鼓。

    “是的，老人家。”

    “嗬嗬……不用老人家老人家的叫，聽著怪別扭的，老夫姓張，名百草，你就和芍兒一樣叫我百草爺爺吧。”老者笑著說道。

    “還有我，還有我……那個，雲塵哥哥……”小姑娘揪著自己襦裙的衣角害羞的動來動去，聲音細若蚊蠅，“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雲塵爽朗一笑，“當然可以！”

    “太好了！雲塵哥哥，我也姓張，名芍兒，雲塵哥哥你叫我芍兒就好啦！”小姑娘開心地說道。

    “好，芍兒。”

    “誒！”

    雲塵把十幾種藥材的粉末攪拌均勻，問道：“百草爺爺，這些粉末是用來治療外傷的嗎？”

    “嗯，這是我們北藥國秘製的配方小金瘡藥。”

    “北藥國？”雲塵一驚。

    老者和小姑娘都露出悲傷的神情，“想必雲塵你也有所耳聞吧，前些日子北藥被蠻族所滅的事情。”

    雲塵點點頭，“聽雁鳴城中的人談到過。”

    “我們北藥國人口數十萬，如今在東土大陸上不過爾爾小國，雖說蠻族每至年冬，都會從北方草原南侵，劫掠過冬物資，但很少會如此突兀而來，畢竟現在離年冬還有一段時日……”張百草蒼老的臉上皺紋擠成一團，好像想到什麽，“是了，這次南侵是蠻族三大部之一青狼部率領，聽說他們的老首領達猛活了接近兩百歲，一直未能突破先天成為合道武者，所以急需外物輔助……”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包袱，“竟是覬覦我國藥典，難怪對我們窮追不舍，可恨……咳咳……”不由氣急攻心，牽動了內傷。

    “百草爺爺，你沒事吧！”小姑娘拍著老者的後背，急道。

    “沒事，孩子……不用擔心爺爺”張百草喘了一會氣，平靜下來。

    “那其他人呢？”雲塵以為還有逃出生天之人。

    老者沉默著不說話。

    “沒啦，爹娘、皇爺爺，張叔……都沒啦……嗚嗚……”小姑娘想起傷心事又抽泣起來。

    弄得雲塵連忙慌亂的安慰起淚人兒。

    “不談這個了，雲塵，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雲塵自問自己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於是答道：“暫時沒有。”

    “那你願意跟我們一起走嗎？”聽到這個問題，張芍兒緊張的盯著別處看。

    雲塵猶豫了一下，答道：“好。”

    小姑娘的嘴角翹了起來。

    ……

    五天後，張百草的傷勢好了大半，已不影響正常行動。按老者的說法，自己作為後天絕頂高手再加上藥典配置的傷藥，傷勢好得快很正常。

    “格拉格拉……”雲塵駕著馬車駛出小樹林，向官道趕去，後麵車廂裏坐著張百草與張芍兒。

    兩旁雜草、灌木叢生，到了金秋時節顯得有些枯黃，透出一股蒼涼頹然之色。

    布滿碎石子的泥路上，一位穿著麻布短褐打扮的漢子迎麵走來，他臉型狂野，其上布滿胡須，在與馬車擦肩而過的瞬間，停頓了一下，複又若無其事的邁向後方。

    雲塵也注意到那漢子的怪異舉動，再加上那人有別於大趙國人的麵容，更加深了疑慮。

    於是把頭向後仰道：“百草爺爺，剛才有個奇怪的人……”複述了一遍過程。

    張百草在車廂裏沉吟一會，“無妨，此地靠近大趙國邊城隻有七八裏路，蠻族大部隊斷不敢如此靠近過來，那人縱使有問題，是個探子，導致小路人馬追來……”老者聲音一寒，肅殺道：“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距離雁鳴城門三四裏路程時……後方響起奔馳的馬蹄聲。

    “嗒嗒……駕……”一隊二十幾人的隊伍迅速朝著雲塵他們的馬車靠近。

    張百草嘩的拉開了車簾，示意雲塵把馬車停下，隻見老者腳尖一點，鷂子翻身般躍上車頂，麵向追來的人馬。這時芍兒從車廂裏探出頭來，小腦袋到處轉。

    “雲塵，照顧好芍兒，你們呆在馬車上別亂走！”

    “嗯，我明白。”

    “籲……”二十餘騎在距離馬車十幾米時停了下來，清一色穿著騎裝。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追著我們？”張百草喝問道，衣袂飄舞，別有一番氣勢。

    “老家夥，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剛才那個漢子越眾而出，用馬鞭指向老者，“北藥餘孽，識趣點把東西交出來，大爺我給你們一個痛快。”

    “原來是蠻族走狗。”張白草眼中凶光一閃而過，叱喝一聲：“等你們有命活下來再說！”

    同時縱身提氣，掠向對方。身影如同飛燕，瞬間錯過四五丈距離，伴著呼呼的風壓。

    “小心，拔刀！給我宰了這個老家夥！”

    “鏘鏘鏘……”一片長刀出鞘之聲。為首漢子收縮的瞳孔中映出撲麵而來的灰影，在空中放大，他全力揮刀向老者砍去。

    “呼…”老者運轉內勁，灌滿衣袍袖口，唰的一聲變得筆直，像鋼刀一樣對著敵人斬去。

    碰撞之間，氣浪翻滾，長刀霎時間壓回那漢子身上，鮮血灑起。轟然巨響中，人影如同炮彈般的貫穿人群，同時有幾個騎手被撞翻落馬，滾到地上。

    老者在空中翻轉一周卸去衝擊力，緩緩落在對方馬頭上。而對方已倒在草叢中，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土地。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雲塵遙遙望著那邊，心中某種渴望在燃燒。

    場麵靜了一瞬，下一刻，又轉動起來。“殺啊……”呼喝聲在古道上炸開，幾個騎手同時圍攻過來，老者頃刻間鉗住一把長刀刀柄奪下，一掌拍在那人胸口。噗的一聲，血灑長空，對方飛了出去。

    “呀啊……”

    叮叮叮叮叮……

    老者不斷用長刀格開四下裏的攻擊，間或尋著空隙攻伐一招，金屬交擊聲化為持續的音符。不一會，對方就倒下了七八人。有人看到情況不利，駕馬向雲塵他們馳去，想劫持兩個小孩作為人質，逼老者就範。

    唰的一聲，光影閃爍，騎手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露出胸口的刀尖，緩緩栽下馬頭。

    擲出長刀後，張百草在馬背上一蹬，倒躍回官道中間，截斷敵人向雲塵他們伸手的可能。

    望著對麵零零落落的十餘騎，老者眼中布滿怒火，隻見他雙手成鷹爪裝，掌心朝下，喝的一聲，全身衣袍都鼓蕩起來。腳下方圓一丈之內的枯草，碎石竟懸浮於半空，周圍空氣不斷震蕩。

    “碎石滌空！”袖袍一掃，那些碎石子如子彈一樣飛射出去。

    “噗噗噗……”“啊……”血花濺起，對麵的人馬紛紛被石子洞穿要害倒下，轉眼間來時的一大隊人馬現在變成了屍體。

    有之前受傷較輕的往後逃去，也被呼嘯的石頭洞穿而亡。

    雲塵心想：這就是武道高手的威勢嗎？

    再看張百草時，發現他單膝跪地，右手捂著胸口，不斷喘氣，嘴角有些微血跡，布滿汗珠的老臉上顯得蒼白無力。

    “百草爺爺！”雲塵連忙奔跑過去扶起老者，小丫頭聽到聲音也跑下馬車奔了過去，眼睛朦朧起來。

    “沒……沒事，隻是內力消耗過度牽引了舊傷，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張百草起來道。

    “嗯，我去趕車過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