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謂的淘汰，不一定是死去了，也有可能是殘疾了，或是修為散盡了，他們會被稱作廢人，還有可能被以前的仇家尋仇。”

    “另外。”姬泠繼續說，“每一千年仙君也會接受同樣的命運，但他們多是取代了聖君的位置，升了一級，這就是門派內的戰爭了，他們也會參與修真界的戰爭，升上去，活下來，升不上，優秀的親傳弟子或是長老也會取代他們的位置。”

    “第三級，也就是親傳弟子之間的戰爭，除去小人陷害、他人豔羨、刁難，求寶未果……就是門派與門派間親傳弟子的較量了，一輩親傳弟子之間年齡差距通常在百年左右，而他們的戰爭就是奪取門派長老與仙君之位，他們的存活率，基本隻有一到二層。”

    “男修與女修的較量不在一起，通常十幾年一次，就像我幾個月後要去那個仙蹤裏，到時候悄無聲息消失的女修不會太少。”

    “啊……”

    “而你師兄，杉揚、夙翎他們也會進行修行，也有損命的風險，所以他們要不斷努力前進，不斷保持最強的狀態，勝過別人。”

    “鳳舞娘娘。”姬泠把視線轉到鳳舞仙君那裏，“你找到茨季仙子了嗎？你門已經聯手了？”

    “對，我們已經聯係上了。”

    “我還想看到你，在不久的將來。”

    鳳舞娘娘淺笑，寵溺的看了她一眼，眼裏滿是安慰。

    收起傷感，她了然一笑。

    “你也要如此，千年後，我也會搶奪仙君之位，然後搶奪聖君之位，隻要我還活著，就永遠不會停下追逐的腳步，你也會如此，所以明天起，我會教你法術。”

    “做好準備吧。”

    歐陽這才反應過來，隻覺胸中升起熊熊鬥誌，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師兄們會死嗎？”

    “不會。”姬泠回答時猶豫了一下，夙翎太過天真，沒有心機，容易輕信別人，若是……

    “好了，別說了。”鳳舞仙君發話，她很不喜歡聽到別人這樣說話。

    翌日。

    姬泠一襲藍底宮裝站在酒櫃前，優雅如她，端起一杯紅茶細細品味。

    這裏，是親傳弟子聚集地，今天的任務特殊，姬泠也被趕鴨子上架過來交際，她想接幾個私活，喂飽空落落的儲物袋。

    看到一眾男修吃東西喝酒談天說地順便期待一下等會兒上場跳舞的舞姬，她感到一種世故的“魅力”。

    但顯然，很多男修還是不準備展現出他們身上這種魅力的。兀自幾人站於一旁，談論修道上的事兒。

    姬泠既不討厭世俗的那些，也不討厭清高的那些。清高的自然有極高的身份，用不著賠笑臉，談天說地。

    世俗的多是帶著任務的，如此做派，有情可原。

    很奇怪的想到昨日和歐陽說的話，她想，她可能少說了幾句，每過幾千年，修真界就會經曆動蕩。玉丹門屬於中庸，中規中矩，雖然有幾個大家族扶持，但也沒到多厲害的地步。

    但是站在這裏，她明顯感覺到籟音閣內心的腐朽，敗壞，他們的勢力早已大不如前，千年之內很可能被距離不遠的青浦門取代。

    昆侖山倒是沒有什麽懸念，整個昆侖的力量抵得上五個玉丹門，隻要他們沒有做什麽太過分的，七大門派不會聯手對付他們。

    實在不怪她敏感，玉丹門是她賴以生存的浮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門派不在，他們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此時正值第一波動蕩的時候，那些老祖宗難免會出來主持公道，安穩時局，這幾年還是收斂點為好。

    昨天歐陽問她什麽時候變動就會開始，其實她知道，變動已經開始了。

    上次秘境中就有不少弟子失蹤了，還有十一位尊者突然失控，直至現在了無音訊。

    就像雅瑾聖君說的，他們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變故。

    現在是英雄的年代，他們這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頂梁柱最可能變成炮灰。

    他們隻能團結。此次玉丹門的刻意壓價，未必不是給昆侖示好，他們太弱了，昆侖的底蘊豐厚，經過了不知多少甲子的檢驗，而玉丹門隻有兩三萬年的身家，一旦受到攻擊，勢必勢如破竹。

    她怎麽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年代呢？

    她出生的時候鳳舞娘娘還是親傳弟子呢……那個年代多好？師父他們還能聚在一起比劍，動作雲流水。

    ……

    姬泠正在沉思，就感覺有人撞到她左肩，她轉過身去，那人還在前行，穿著一身粉嫩。

    沒有道歉，沒有憤怒，完全略過她走開。

    姬泠惱火得很，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被她腰間配飾吸引。嗬，誰讓你自己撞上來呢。

    “啪。”又有人拍她肩膀，姬泠回頭，看到閻鬼玖衝她微笑，打招呼。

    姬泠笑笑，手一指那女人腰間，在玖兒耳邊嘀咕幾句。

    正好被那人看見，她譏諷，“那邊那個，對，就是你，你說什麽呢？”

    她故意放大聲音，尖利的噪聲吸引眾人矚目，片刻安靜。

    姬泠淺笑，“我們在說你的玉佩，靈巧可愛，想問問是誰送給你的？”

    那女人高傲的嗤笑，居高臨下背著手，“重扇夫人送的，好看吧，可惜你沒有，想有也不會有，這可是花漾石做的呢。”

    閻鬼玖聽著對話，眼神瞥到她的玉佩上。

    她隱約覺得這對話有問題，泠泠像是在暗示她什麽。

    不巧這時有人過來叫走姬泠，閻鬼玖就走到隔間裏，想了一陣，未果。

    “啪。”

    一個響指，她麵前出現一個人，相貌陰冷。

    “給我拿來今年交易的賬本及買賣名單。”

    不多時，一本賬簿被送到她手上，閻鬼玖翻看幾頁，查看收款，又翻了幾頁。

    姬泠正好進來尋她，她好奇的接過賬目翻了翻，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