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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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彭城的騎兵就要追上,段宏心中著急,步卒與騎兵賽腳丫子,這不是未戰先分勝負嗎劉義真隨著馬背的顛簸,斷斷續續地問道:“段將軍,此時若是集結起人馬,有沒有把握將其殲滅”
段宏望了望追兵,又看了看四千餘名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兵士,歎了一口氣,回答道:“王爺我軍已是疲憊之師,而騎兵的優勢就是速度,此時若與其拚個你死我活,實為下策。還不如留著點體力撤住”
劉義真著急地說道:“段將軍,騎兵固然是依靠速度,但我軍是疲憊之師,若被敵追趕不戰,遲早會被趕盡殺絕。騎兵擅長速度,對近戰極為不擅長,若放開一搏,倒也不一定是我們輸”
段宏回頭見追兵越來越近,說道:“那好,末將遵命”說完,兩人猛地拉住韁繩,戰馬嘶鳴一聲,調轉過頭。隨行的除了幾千步卒之外,僅有騎兵數十人。見兩人掉過馬頭,也紛紛拉住韁繩,調轉馬頭。
叛軍見劉義真等人將馬頭調過來正對自己,於是也停下。頓時,幾千匹戰馬的嘶鳴聲響徹天空。劉義真緩慢的拔出寶劍,怒視著叛軍,將劍緩慢而堅定地橫下,大聲下令道:“殺”
幾十名騎兵跟著段宏與劉義真開始衝鋒,四千步卒也怒吼著往前衝去。彭城叛軍見狀,也拉動韁繩,想對麵的人海殺去。
剛一交戰,除去劉義真與段宏,剩下的數十命騎兵就損失十之**,交戰成為一團,騎兵喪失了優勢,被步卒團團圍住,不少騎兵被挑落馬下。但沒過多久,戰局便開始往叛軍那邊偏移。彭城的騎兵在混戰的人群中橫衝直撞,不少步卒被斬殺。劉義真見將士們漸漸地抵擋不住,便且戰且退,彭城騎兵也不斷地往前推進。戰場不斷地移動,剛剛發生過大戰的地方,除了近千具屍體與一百多匹背上空空如也的戰馬之外,別無他物。
講過剛才一戰,劉義隆又損失**百人。而對方卻隻傷亡一百多人。劉義真看著,冷笑道:“看來這個康弟還真是沒少下功夫,區區輕騎,竟被他練的成為如此勇猛之師。”
段宏也冷笑道:“王爺,看來彭城王有謀逆之心斷然不是一天兩天。彭城本不大,守衛兵馬因此隻有區區數千。沒想到,彭城王卻把彭城守軍幾乎擴充了三倍這樣瞞天過海這麽久,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劉義真說道:“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本事”說完,又要持劍往前衝去。段宏正要阻攔,忽然看見叛軍左側出現大片飛塵,馬蹄聲,喊殺聲隱隱約約傳來,聲音越來越嘈亂,響不絕耳。
段宏見狀,苦笑說道:“王爺,看來我們命該絕於此。”
劉義真也是苦笑,說道:“段將軍,今日你我淪落於此,實乃本王之過,本王,對不起你,對不起將士們啊”
段宏與將士們聽後,無不感動,段宏下馬單膝下跪,數千將士也單膝下跪,高呼道:“吾等誓與王爺共存”
劉義真閉上眼睛,沒有說話。段宏起身,將寶劍緊緊地抓在手中,因為力度過大,劍身不住地。段宏抱起拳頭,對劉義真說道:“王爺,末將先行一步”
說完,段宏翻身上馬:“有誰願意跟著本將”
話音剛落,數百名將士無不憤慨的高喊道:“小人願意跟隨將軍”
聲音一浪接著一浪,劉義真隻是閉著眼睛,一臉漠然,其實,他的眼眶裏麵,在眼皮的遮蓋下,早已裝滿了眼淚。
段宏高舉寶劍,怒聲喊道:“殺”
“殺”數百將士們齊聲怒吼出來,像箭矢離弦一般,向敵軍殺去。
起先段宏滿眼怒火,後來越發覺得不對勁。敵軍非但不迎戰,還掉頭與後來的人馬拚殺起來。幾個騎兵穿過混戰的人群,策馬來到段宏麵前,未下馬,隻是抱拳行禮道:“段將軍,我們是司馬將軍的手下,奉司馬將軍之命特地在此等候王爺與段將軍”
段宏恍然大悟,他仰天哈哈大笑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劉義真在後麵見狀,也驅馬上前來。段宏說道:“王爺,司馬將軍料到彭城王必反,怕他對您不利,早已經派兵來等候我們了”
劉義真聽後,也是大聲叫好:“太好了替我向司馬將軍道謝你們來的正好,彭城王擁兵自重,率兵謀反,你們同我一道拿下他”
那名騎兵聽後,趕忙說道:“不行啊,王爺司馬將軍雖讓我們再次等候,但兵馬卻甚少,隻有步卒一千,輕騎五百,抵抗一時尚可,絕對不可持久王爺還是隨我們撤回洛陽吧”
劉義真長歎一聲,說道:“今日不除此國賊家賊,我心甚是遺憾”
段宏勸道:“王爺,來日方長,我們還是快撤吧”
劉義隆長歎一聲,下令道:“撤”
建康,趙道生疾步走進禦書房,顧不上行禮,一臉焦急的表情對劉義隆說道:“啟稟聖上兗州刺史竺靈秀,青州刺史竺夔帶兵馬一萬屯於建康兩側”
劉義隆一聽,心中著實一驚:“什麽一萬兵馬屯於建康附近他們好大的膽子誰讓他們這麽做的”
趙道生稍顯平靜,鎮定的回答道:“回聖上,並非有人指使。”
“那他們不知道建康是大宋的京都嗎擅自調兵包圍都城,分明就是想要謀反趙愛卿,現建康城內有多少兵馬”劉義隆惱怒地問道。
趙道生的回答仍舊鎮定:“建康城內原有守兵三萬,王玄謨將軍因鎮壓荊州叛亂抽走一萬。現建康城內除去守兵,還有禁軍八千,總共兩萬八千兵士”
劉義隆一聽實力高於對方,心中也略踏實下來:“傳朕旨意,命田奇統軍一萬五千出城破敵,勿要推遲”
趙道生聽後,沒有著急地意思,而是微微一作揖,說道:“聖上,建康附近從來沒有敵人,何來破敵之說應是派田奇將軍代您前去勞軍才是。”
劉義隆聽後,既奇怪有惱怒,問道:“亂臣賊子擅自調動兵馬切斷建康後路,對朕虎視眈眈,已是謀反,趙愛卿這般為他們說話,難道是你也與亂黨串通已久,覬覦朕的皇位不成”
趙道生一聽此話趕忙跪下說道:“臣一心為宋,如有此心,當天誅地滅。聖上,請治臣欺君之罪”
劉義隆更加奇怪了,問道:“愛卿有何罪過”
趙道生叩拜說道:“臣得到消息,彭城王集結兵馬萬餘,準備謀反。臣以為彭城王與聖上為手足,斷然不可輕易言之,恐傷及聖上龍體。所以,臣自作主張,私自傳達書信於司馬翟廣等人,要他們率兵前來護駕。聖上,臣有所欺瞞,請聖上治罪”說完,趙道生把頭重重地扣在地上。
劉義隆猶如當頭一棒,頓時頭暈目眩,嘴裏喃喃有聲:“康兒,康兒。”自語幾聲後,撲通倒在地上。
趙道生趕忙上前扶住劉義隆,嘴裏不停地向外麵大聲喊道:“來人,聖上暈倒了”
深夜,同樣的圓月在不同地界的上空也是別有風味。草原中,魏人與柔然人仍在劃拳喝酒。慕容曜白不勝酒力,感覺腦袋沉重,便獨自一人走出大帳,坐在一堆篝火旁。
“慕容將軍。”一聲帶有哽咽的聲音傳來。慕容曜白聽到熟悉的聲音,既驚又喜,趕忙朝後望去。果然,一身柔然貴族打扮的耶律安蓉站在他的身後。由於慕容曜白習慣看她穿男裝,忽然又看到耶律安蓉穿回女裝,竟是呆住了。月光下,耶律安蓉身材凹凸有致,顯得越加嫵媚。
慕容曜白猛地回過神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知道耶律安蓉已經快要成為拓跋燾的妃子後,後退幾步,表情嚴峻,行禮道:“末將慕容曜白參見公主。”
耶律安蓉見到慕容曜白在自己麵前自稱“末將”,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慕容將軍,我們還想以前那樣說話不行嗎我不是什麽公主,我是耶律安蓉啊”
慕容曜白心中一軟,但念及現在的身份,仍舊聲音平靜地說道:“天色已晚,外麵漸涼,還請公主速回榻上安歇,以免凍壞身子。末將告退。”說完,慕容曜白快速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慕容將軍”身後又傳來耶律安蓉的聲音,這聲音似乎有磁力一般,慕容曜白竟然不能再往前挪一步。
耶律安蓉盡量使自己保持平靜:“慕容將軍,難道你忘了分別時你對我的承諾了嗎你說過等仗一打完就來迎娶我。現在你來迎我了,可並不是你娶我慕容將軍,自從那日分別後,安蓉已將心許給將軍,安蓉此生要麽不嫁,若嫁隻嫁將軍一人”
慕容曜白的臉上也劃過兩道淚痕。離別時的場景,言語紛紛浮現在他的耳邊與眼前。他並沒有轉過身去,仍舊背對耶律安蓉說道:“那日末將一時心熱,言語偏激,無意衝撞了公主,竟使公主對在下牽腸掛肚這麽久,末將實在該死如今我們兩人一時君臣之分,以前的事,還請公主盡快忘記吧”
耶律安蓉依舊不死心,說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你是怕你我相戀對拓跋燾不公,更怕他遷怒於我慕容將軍,不如你我就此留在柔然,那樣你就不用再懼怕拓跋燾。我相信大汗與父親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慕容曜白長歎一聲,說道:“我慕容曜白既受君命為大魏將軍,豈能身心二主我並非懼怕他,而是我留在柔然,陛下勢必大怒,必會引兵攻打柔然,即使柔然能夠頂得住大魏軍隊,兩國百姓也會生靈塗炭。若真因我如此,我情願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