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我不是說過永遠不會愛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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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碩眸光閃爍,不確定的上上下下打量著白子謙。
從小,他對他關注的太少,了解的也太少。
那張溫文儒雅的臉上,看似無害,一雙眸子卻像淬著劇毒的利劍,能刺進他的心中,讓他覺得膽戰心寒。
“怎麽,你不至於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吧?或者是,外麵的兒子太多了,記憶都混淆了?”他冷冷地調侃,看似漫不經心,從他的嘴裏吐出來,帶著巨大的壓迫感,直逼他的神經。
他轉過身,覺得周圍的空氣太過壓抑,想要離開。
“如果你能夠真心真意的對我媽媽,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馬,你知道嗎?她的時間不多了,胃癌晚期。”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周圍安靜了下來,這一刻,他恍然以為,時間已經靜止鈐。
“哦?”顧碩沉下心來,卻突然湧動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激動和雀躍。
他不動聲色的壓製了下來,又回過頭。
“是不是很開心?”白子謙的聲音再一次陰測測地響起。
顧碩心中陡然一驚:“他的表情有那麽明顯嗎?”
走廊上有腳步聲傳過來,白子謙退回會議室,隻留下顧碩站在那裏,進退兩難。
回到顧宅,積壓的怒氣終於爆發了出來。
屋子裏能被摔壞的東西,隻留下屍骸和殘跡。
兩個傭人垂著頭站在門外,互相小心翼翼地對視了一眼,然後盯著自己的腳尖,大氣也不敢出。
白子謙的話又一次在耳邊響起,他瞪著猩紅的雙眼,握緊拳頭,疾步向佛堂走去。
看到裏麵嫋嫋的青煙和緊閉的房門,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然燒了起來。
“啪”的一聲,門被一隻腳大力的踹開。
白依依跪在佛龕前,手撚著佛珠,聽到聲音,手裏的動作稍微停滯了一下,臉上依然沒有任何波瀾。
繼續著剛開始的動作,口中念念有詞。
“聽說你快要死了?”顧碩誇張地大叫,麵色陰翳。
女人不吭聲,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你害的我今天一無所有,當初,你為什麽要不擇手段的得到我?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你忘了嗎?”
越說越激動,他上前扳住女人的肩膀,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白依依神色淡然的看著他,眸色平靜,他在她的瞳仁裏看到了自己猙獰的影像。
“如果當初死的人是你,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不是?為什麽當初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為什麽?”他聲嘶力竭的吼著,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
白依依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幅死人臉,從來都是什麽也不在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魔鬼,為什麽偏偏要選擇我?”他用腳去踹供奉神龕的桌子,桌子晃了晃,神龕在上麵顫了幾顫,依然沒有動搖。
“當初救你的人是我,不是她。”她緩緩出聲,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悠然空洞。
“什麽?你騙我!”他瞪大眼睛,震驚的質問她。
“我沒有騙你,她帶著口罩的時候,上半張臉和我和很相似,隻是你在昏迷中,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顧碩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嘴巴張開,半晌沒有說話。
“當時我跟著醫療隊去參加地震災後救援,是我發現了你,我把你從廢墟底下刨出來,手指都被磨爛,後來我把你背出來後,你還在昏迷中,我因為勞累過度,暈了過去,等你醒來的時候,你看到的人一直是她,她長得比我美,你在心裏麵寧願認定就是她救的你,也不願意往我身上想,所以,我忍住了,心裏想著,是誰救的無所謂吧,這不是什麽需要爭搶的事情。”
她安靜而平和的講述著,心態淡然。
如今,往事都已隨風飄過,過去的,就過去吧,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去糾纏不清。
顧碩的臉慢慢鬆懈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頹廢不安。
“你為什麽不早說,你這個蠢女人。”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頭發淩亂,臉色蒼白。
“你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死的嗎?你恐怕永遠不知道吧?”女人抬起沉靜的眸子,坦蕩蕩地看著他。
“因為什麽?”他機械的重複著,眼神沒有一絲生氣。
“她當時為了能留在城裏,背著你去找了管進城名額的主任,陪著那個主任睡了幾次覺,後來你考進大學離開了,她意外發現自己懷了孕,檢查後醫生確診是宮外孕,那個主任也欺騙了她,又用同樣的伎倆去騙別的女人,她一氣之下在馬路上撞車尋了短見,而不是出了交通意外……”
女人話音落下,便不再言語,繼續跪倒在佛龕前,口中念念有詞。
顧碩呆呆地看著女人挺直的背影,一陣急火攻心,咳嗽了幾下,吐出一口鮮血。
他用袖子胡亂地抹了幾下,踉踉蹌蹌的走出佛堂,淚水如決提般從臉上劃過。
“你真蠢,你真蠢。”哽咽聲從喉嚨中微弱地傳出,漸漸泣不成聲。
第二天,顧碩收拾了幾件衣服,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家。
臨走前,他朝著佛堂的方向深深地看著,看著從窗戶透出的你嫋嫋青煙,竟然不再覺得那麽討厭。
這些年,因為她的死,他記恨著她,以為是她逼死了她。
卻沒有想到,自己卻因著這莫須有的記恨,放浪形骸了半輩子,也毀了自己的大半生。
原來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死去的她心目中最愛的人不是他,而活著的她,雖然救了自己,深愛著自己,可是到頭來得到的卻也是一把黃土。
他需要愧疚的太多,需要懺悔的,彌補的,恐怕這一輩子都彌補不了了。
他再也無顏麵對她,這些年,除了對她的報複和對感情的背叛,出軌,他沒有做過一件能讓她開心的事情!
羅清玄在斯坦福的日子是忙碌並快樂著的。
授課,做筆記,和學生一起做調研,寫研究報告,每一天都很忙,忙得他連想她的時間都沒有。
偶爾,在愣神的一刹那,他會想起那張明媚的小臉,但那也僅限於一刹那的功夫,很快就會在忙碌中離他原來越遠。
新年很快就要來到了。
再過幾天,就是傳統的小年了。
席慕白還在不停地給葉子兮打著電話,可是她的態度依然很決然。
就算是誤會,就算是陰謀,那也將錯就錯,就此結束吧!
心太累,此時隻想讓它好好的安靜,不想想太多。
當初失去席慕辰的痛苦,讓她在麵對感情時格外的謹慎,沒有誰會因為離開誰而活不下去,但是分手的過程太過煎熬,每一次,都像是拿著溫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著她心頭的肉。
那種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刻骨銘心,撕心裂肺。
於是,她寧願背上一個重重的外殼,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縮在殼裏,不把頭探出來,就不會受到傷害,就不會忐忑不安。
在喜馬拉雅大酒店的大堂裏,席慕白看到了款款而來的程韻。
她向他走過去,眼神嫵媚,眼角向上高高挑起。
席慕白轉過身,不想理她。
她的一隻手飛快地搭上他的肩膀,嬌媚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響起。
“怎麽,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席總就這麽怕見到我啊?”她挑眉看他,眼神裏滿是戲謔。
席慕白甩下她放在他肩上的手,用力地撣了撣衣服。
“你難道不想知道葉子兮為什麽甩了你嗎?”話音雖輕,卻如驚雷。
她明顯看到席慕白的身形一震。
程韻在大堂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修長的腿在席慕白的麵前微微搖晃。
”你什麽意思?”席慕白臉色陰騖,眸色晦暗。
“我的一個當事人給了我一個優盤,說是上麵有他們偷情的錄音,不知道席總有沒有興趣?”程韻斜倪了席慕白一眼,唇角驕傲地揚起。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要在我麵前表演。”席慕白冷嗤一聲,轉身要走。
“那我把它放在這裏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放在這裏不被別人拿走。”說完,她扔下優盤,一擺一扭的離開了座椅。
席慕白看著程韻遠去的背影,把優盤捏進手裏,慢慢攥緊。
回到辦公室,他把優盤插在電腦上,裏麵傳來的聲音讓他青筋凸顯,臉色煞白。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都坐在辦公室中,沒有絲毫動靜。
滿地的香煙殘骸,屋子裏煙霧繚繞,青白色的煙霧中,男子的眉眼鋒利,一雙黑眸沉寂如深淵,讓人看不透也看不清。
子兮。
是移情別戀了嗎?所謂的自己花心,是她在為自己的移情別戀找借口嗎?
她和自己的叔叔!
他不願再想下去,明明知道叔叔以前就對她有好感,但他對自己還是有著一百分的自信的。
他想方設法捷足先登,把她搶到了手中,到最後,敗的那個人還是他!
他一敗塗地,還有什麽自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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