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chapter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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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在整個學院最北麵,地理位置不算特別好,但是四周種植著四季常青的樹木,多了一些別的學院所沒有的感覺。將汽車穩穩的停在停車位上,後座上的小孩子嘟著嘴巴一臉的不情願。
顧我假裝無視這一切,拿起手機發現了尹柯發給自己的信息,說是他已經起床了,將手機塞進包裏,從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小孩子:“下車?”
她沒有回答,自己解開了安全帶不情願得拿著粉紅色的小兔子下了車。
顧我給尹柯回信息便下了車:在第三圖書館二樓,摩卡還是冰咖?
很快收到了簡短的回複:摩卡。
顧我下課推開車門,她抱著粉紅色的小熊自己朝著醫學院裏走了過去,小短腿慢慢的朝著三樓走過去,顧我跟在她身後,就怕她會摔跤。慢慢的走到三樓,推開實驗室的們,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金發碧眼小姐姐看見是顧我喝小甜甜,拿下口罩朝著兩個人笑了笑:“杜教授,今天中午才能回來。”
“好吧,我約了同學去複習,現在得走了,交給你沒問題吧?”顧我摸了摸小甜甜的頭。
“沒問題。”
顧我無視裏她滿是怨恨的目光,摔下她就朝著樓下走去,開走了車,朝著第三圖書館附近的咖啡店開去。
和尹柯一起來英國讀書時顧我之前從來沒有想到的,那年做完手術,因為心髒問題變得沒有辦法正常走路,移植完器官又進行了心髒方麵的手術,這意味著她高二麵臨著太多落下來的功課,她沒有想到自己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大半年,每周拿著教科書自己複習,或是在期間讓自己父親的學生來給自己當家教老師,平時尹柯的筆記也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幫助。她開始學著放下以前慢慢的重新生活,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那一年,月亮島棒球隊止步全國八強,那一年荀川高中第七次捧起全國大賽冠軍的獎杯。那一年鄔童通過了一年的實訓,選進了青訓隊。
顧我端著兩杯咖啡來到二樓的時候尹柯似乎也剛到,班小鬆還在堅持著棒球,尹柯似乎是放棄了,隻是難得還會拿起捕手的護具玩一玩,純屬興趣。顧我進了大學的擊劍部,混的風生水起。
尹柯接過她手裏的摩卡:“今天複習什麽?”
顧我將輔導書從包裏拿出來:“早知道法律這麽難,我當初寧願選曆史專業的。難為你一個國際政治的來教我一個學法律的。”
尹柯歎了一口氣,將她的筆記拿了過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聽說他要來英國了。”
“嗯。”顧我手裏轉著筆,目光雖然落在書上卻沒有看進去任何知識點,這麽久了不是沒有想過要聯係,可是她可以的選擇逃避,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選擇了就此放棄,連她自己都開始以為自己已經將鄔童從自己的世界屏蔽了出去,可以當她在學校宣傳欄上看見棒球社貼出來的海報,或者是校園報紙上貼出來他們俱樂部要來的信息,她想原來刻骨銘心是這麽深沉的意思,想忘卻忘不掉。
那次手術麻醉過後,她沒有想到會接到鄔童的電話,當時她疼的躺在床上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疼出了幻覺。
他說了對不起,他問她願不願意原諒自己。
可是瞞著他的人是她,和他父母一起欺騙他的人是她,不告訴他父親結婚的人是她,把他推去美國的人是她,他要她原諒他,但是對於顧我來說原諒他就等於原諒自己。她原諒鄔童,可是她原諒不了自己,或許退回到最開始,是不是她選擇坦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局?可轉念一想,萬一結局更差怎麽辦?
“這次不逃避了?”尹柯問。
顧我用手托著下巴,眸子有些慵懶,將目光投向窗外,是一個人工湖,很好看:“尹柯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權利?”
“嗯?”
顧我將目光移到他臉上:“我想問問鄔童,他會不會原諒我。”
尹柯沒有開口在說話,似乎是在等待她再開口。
對於她這種已經無數次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來說,人是會死的,人死了以後她會有很多遺憾。人生不多數十載光陰,總有一天她和他都不會再年輕,一直再等下去,那麽分別的時間會不會太久了?拿來喜歡他,拿來相愛,拿來不留遺憾。
“看來你想明白了?”
尹柯一開口,顧我瞬間就焉了:“一切就是想想,開口需要的法力消耗太大,我可能需要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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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的時候剛過中午,俱樂部的大巴已經在機場門口等了,鄔童將手機開機,點開郵箱是尹柯發來的郵件,是一張在擊劍訓練的照片,下麵還附著一句話:昨天我和她一起在圖書館複習,她和我說,她想問問你會不會原諒她。
鄔童沒有回郵件,點了返回,界麵返回到收件箱的列表,全部都是尹柯的郵件,從他們一起來英國的那一年開始,每一個星期至少一封郵件。全部都是顧我的照片還有她一些近況的描寫。
每次描寫不多,尹柯總會在最後寫上一句,她安好。
安好便好。
賈斯帕似乎有些暈車可能是水土不服。領隊囑咐了一些事宜,說是一會兒可以自由活動。
酒店定在了大學附近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刑姍姍和教練拿著大家的護照和身份證看去登記,鄔童將東西搬回房間就打算出門。這一點得到了和他同一間房間的杜棠的讚成,還有硬要和他們住一間的賈斯帕莫名其妙的讚成。
“他是去看侄女的。你呢?”鄔童看著臉色不太好的賈斯帕:“你要是不舒服就去躺著,幹嘛跟著我們一起出來。”
賈斯帕捂著自己的嘴巴,深吸了一口氣:“沒事,我想去看看你女朋友,沒準能拯救一名失足少女。”
鄔童:“想死?”
事先調查過顧我大學的位置,直接在酒店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賈斯帕下車的時候感歎著為什麽英國的交通費如此昂貴。
計程車將一群人扔在校門口就揚長而去,鄔童看著典型複古的歐式建築,一想到一會兒能見到顧我,期待和害怕各占據了一半。
杜棠和他們分開了,醫學院和擊劍部活動地點不同,賈斯帕選擇跟著鄔童,看著他緊張的問著路人怎麽去體育館的樣子覺得有些好奇,就連青訓隊選拔那天,鄔童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安,可是現在麵前的鄔童,讓他覺得有一些陌生,他真是越來越好奇,讓鄔童變成現在這樣的那位小姐。
尹柯掛掉電話,看著在訓練的顧我,朝著體育館外走了出去,他有一些認不出鄔童了,身材有一些清瘦,但是更高挑了。兩個人沒有任何久別重逢的開場白,尹柯朝著鄔童說了一句跟著我走就又朝著體育館走了回去。
不安緊張一下子占據了鄔童所有的觀感神經,他邁進體育館的大門,所有人都穿戴著擊劍服,擊劍麵罩擋住了所有人的臉。賈斯帕有一些一愣,但是鄔童卻毫不猶豫的朝著旁邊走了過去:“什麽?穿的這麽嚴實還能認出來?”
這大概就是喜歡吧。因為喜歡的人一眼望穿所有,賈斯帕開始有一些羨慕了,因為他的女朋友如果穿的這麽嚴實他肯定認不出來。這大概是真正的喜歡吧,即使這麽多年不見。
尹柯聽見跟著鄔童一起來的外國小哥的感慨,微微皺眉:“額,後麵的記分板寫著名字。”
賈斯帕:“……”
一局結束,顧我將麵罩脫掉,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臉,覺得有一絲別樣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扭頭朝著那束目光望過去。
他的樣子有一些變了,但是眉眼之間還是原來的樣子,脫掉了稚氣,越發的成熟了。
她下意識的選擇轉身就跑,可是無奈感應線扯著她剛一跑就被對方發現了意圖。
“你打算跑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