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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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大閘蟹 現在的話, 想要回來,比登天還難。
約莫半個時辰, 馬車終於抵達了西街十六號。
攙扶著母親下馬車的許靜突然發現自己的宅院沒有牌匾, 她叫來出門迎接他們的許一管家,將此事交給了他。
“xiǎo jiě,請問牌匾上刻什麽字?”許一見xiǎo jiě似乎忘了牌匾刻字的事, 連忙提醒。
許靜看向母親楊氏,征求她的意見,楊氏沉吟了一會,道:“就叫許府吧。”
女兒買下來的宅院, 叫許府更好,這宅院的位置很好,周圍都是達官貴人的府邸,楊氏滿意極了, 尋思著女兒應該花了不少銀子。
“我聽母親的。”許靜點點頭, 然後向許一他們介紹道。
“許一,這位是我的母親, 以後就是許府的夫人, 你們的第二位主子。”
許一等人恭敬的喊了一聲:“夫人!”
接下來, 就是搬運行李,本來許靜想和母親一起住正院,屋子都收拾好了, 楊氏拒絕了, 她喜歡另外一個種了一片竹林的院子。
這個院子和正院相鄰。
清幽雅靜, 夏風吹拂,竹林嘩嘩作響,別有一番滋味。
許靜見母親喜歡,便沒有再勸。
安置好後,眾人的肚子餓得咕咕叫,許靜連忙叫管家開飯。
膳食很精致,味道極好。
楊氏嚐過後,頗為驚訝,她沒想到女兒買回來的下人,廚藝如此出色。
撿到寶了。
兩人都是享受過頂級美味的人,隻是微微有些驚訝罷了,楊氏未出嫁前家世好又受寵,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許靜上輩子也是大家族的子弟,什麽好吃的沒吃過。
因此都十分淡然。
一旁服侍的李媽媽和倚翠兩人沒覺得什麽不對。
許一就奇怪了。
許三的廚藝是金吾衛中最出色的,他曾跟禦廚學過廚藝還出師了,連皇帝都讚過他做的膳食美味。
昨晚是食材太少,今天他特意大展身手,使勁渾身解數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膳食。
連他看了都食指大動。
如果僅僅是夫人,他們還不驚訝,楊家曾是鍾鳴鼎食之家,楊氏自小受寵,錦衣玉食,什麽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沒有吃過。
但xiǎo jiě不一樣。
雖說是建安伯府的嫡出大xiǎo jiě,但她的待遇卻十分一般,出嫁後,待遇也沒好多少,看著xiǎo jiě淡定優雅的用膳。
許一有點鬱悶,不過許三應該更鬱悶。
xiǎo jiě太淡定了。
母女二人其樂融融的用過膳,楊氏喝著女兒特製的滋養身體的養生茶,眉目柔和的看著許靜獻寶似的拿出了jí pǐn美容膏,像一個小孩子般的炫耀自己的成績。
“母親,這是我製作的jí pǐn美容膏,效果非常棒,還用兩瓶jí pǐn美容膏買下了這座宅院,沒花一分銀子。”
楊氏瞠目結舌,有點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宅院她已經看過了,心裏盤算了一下,沒有十幾萬兩白銀都拿不下來。
女兒卻用兩瓶自己製作的jí pǐn美容膏買了下來。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靜兒,你說用兩瓶jí pǐn美容膏買下了這座宅院?”楊氏忍不住再確認一下。
“是啊,沒想到對方這麽識貨。”許靜略過了對方向她推銷宅院,還特意壓低了價錢的事。
不想讓母親多心。
一旁的倚翠低垂著頭,她這回不敢亂說話了。
楊氏:“……”女兒的運氣未免太好了。
驚喜太大,她得緩緩。
李媽媽也被震到了。
唯有沒有離開又知曉□□的許一嘴角抽了抽,這事金吾衛親近的人都知道,老大的宅院被李銘大人用兩瓶jí pǐn美容膏賤賣了。
偏偏老大竟然沒有生氣。
許一想,如果可以,老大怕是想直接將宅院送給許xiǎo jiě。
楊氏驚訝過後,就淡定了,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隻是她相信女兒,不願深究,開始問起了女兒的近況。
許靜一一回答。
楊氏眼眶微紅,連連道:“離開南陽候府也好。”
南陽候夫人表明了不喜女兒,強留下來,隻怕會落到她一樣的下場。
這一點,她是讚同女兒的。
隻是被休棄的理由,楊氏意難平,心底十分介意。
這一點,許靜也很無奈。
一切都因她不夠強大,沒有強硬的娘家,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不然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母女倆又說了一些話,眼看楊氏累了,許靜便叫李媽媽攙扶楊氏回院子休息,許六和許七很有眼色的跟了上去。
接下來,許靜便開始處理陳年舊事,她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名單交給許一,讓他調查這些鋪子和莊子的掌櫃以及管事人員。
許一恭敬的接了過來。
其實上麵名單上的人,金吾衛的人早就查的一清二楚,證據都收集好了,隻等xiǎo jiě發話,不過,不能這麽快就交出去。
衛府
夕陽西下。
衛西陵收到了許一傳來的消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翻看了一下送來的資料和上麵的名單,毫無波瀾的眼神動了一下。
“李銘,將之前收集的證據給許xiǎo jiě送過去。”
李銘:“……好。”
然後李銘不怕死的問了一句:“老大,你和許xiǎo jiě有過交集嗎?”
這話在心裏憋了好久,今天終於問了出來。
衛西陵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身上的冷鬱氣息散去不少,他麵無表情的點頭:“嗯,在六年前。”
六年前……
李銘猛地想到了許xiǎo jiě的調查資料,許xiǎo jiě在十歲那年曾去寺廟為生母祈福。
但上麵並沒有老大啊。
“可是,她忘了!”衛西陵突兀的出聲,渾身的氣息又冷了下來。
李銘嘴角抽了一下,他總算知道今天老大為何一直盯著許xiǎo jiě不說話了,想了想,找到一個十分靠譜的理由。
“……老大,會不會是你變化太大,許xiǎo jiě認不出來?”
衛西陵一怔。
會是這樣嗎?
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當年他被繼母派來的人追殺,好不容易逃離,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和血汙,披頭散發的,狼狽至極。
如果,沒有遇上許靜,當時命懸一線的他,早就不在了。
也許許靜真的沒看清他的樣子。
並不是忘了他。
衛西陵心底的抑鬱散去,麵癱著一張俊美的臉解釋。
“不是認不出來,是她沒法看清我的樣子。”
李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有個性格古怪的老大,他心好累。
“嗯!”衛西陵肯定的點頭。
李銘:“……”
“老大,沈氏中了許xiǎo jiě的脫發粉,三天後,頭發應該差不多都掉光了,到時沈氏應該會發狂。”
“還有南陽候府的沐微微xiǎo jiě奇怪的病狀,應該也是許xiǎo jiě的傑作。”
“許xiǎo jiě真厲害。”
說起這個,李銘對許xiǎo jiě製作的藥粉生出了極大的興趣。
聽說許xiǎo jiě要開藥館。
等許xiǎo jiě的藥館開起來,他一定要去捧場。
“嗯,她很厲害。”衛西陵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的弧度。
李銘:“……”
老大這個笑容真嚇人。
可是他沒膽子說出來。
老大早年的遭遇太悲慘了,也許早忘了怎麽笑,這麽多年,他沒見過老大笑過,每天都是一副麵癱陰鬱的模樣。
幸好老大長的俊美,看起來還算賞心悅目。
他們這些令人聞風喪膽的金吾衛其實最怕老大,平時還好,就是抓人的時候眼神最可怕,宛如被什麽陰冷可怕的東西纏上一般。
“對了,老大,屬下還有一件事忘了說,許xiǎo jiě的前夫君沐黎川即將回京,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休棄了……嘿嘿……”
衛西陵冷漠的看向他。
李銘幹笑一聲,不再賣關子。
“咳咳,老大,據咱們的人傳來的消息,沐黎川被南疆國的毒毀了容,傷到了身子,將來有礙子嗣,老大,你說要是南陽候夫人得知這個消息,會不會後悔自作主張休了許xiǎo jiě?”
李銘說到後麵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許xiǎo jiě被南陽候夫人休棄後,聽說京城裏不少貴女蠢蠢欲動,都想要嫁這位文武雙全的香餑餑。
反應最大的,就是那位寄居在南陽候府的莫溪xiǎo jiě。
甚至還有傳言說莫溪xiǎo jiě是南陽候夫人定下的沐二夫人。
這個傳言是誰放出來的,李銘這些金吾衛一清二楚。
除了那位名聲極好的莫溪xiǎo jiě,還能有誰。
一想到沐黎川回京後,那些貴女避之唯恐不及,莫溪xiǎo jiě悔不當初的模樣,李銘就忍不住笑出聲。
衛西陵麵無表情的盯著李銘,眼神陰沉。
“你很高興?”
李銘笑聲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問:“老大,沐黎川倒黴,你不高興嗎?”
衛西陵麵癱著俊臉,冷冰冰道。
“高興!”
李銘:“……”
老大高興的反應真是與眾不同。
許靜對老伯爺這位祖父的觀感挺好的,見他從馬車上下來,作為晚輩,許靜移步上前朝老伯爺行了一個晚輩禮。
“祖父!”
“是靜丫頭啊,怎麽才回府就離開?”
老伯爺須發花白,身材微胖,笑眯眯的朝許靜打招呼,看起來相當的慈眉善目,聲音中氣十足,老當益壯。
心裏卻暗暗點頭。
這孫女大好後,容貌氣質大變,看到如此出色的嫡孫女,老伯爺心情極好。
“祖父,孫女剛被夫家休棄,不好在府裏多待。”
對這個舍得用珍貴藥材給母親吊命的老伯爺,許靜還是有些許感激的,說出的話比較委婉。
“建安伯府就是你的家,被休棄怎麽了,我孫女這麽好,南陽候夫人沒眼光。”
老伯爺不滿的瞪眼。
許靜笑了笑:“可是孫女心裏過意不去,況且孫女已經自立女戶,祖父,您不必多勸,孫女心意已決。”
楊氏在老伯爺出現的時候,蹙了蹙眉,眼神疏離而冷淡,見女兒對老伯爺的態度很好,忍不住上前拉住女兒的手。
“靜兒,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好。”許靜朝母親點點頭,回頭轉向老伯爺,道:“祖父,我和母親先離開了。”
靜丫頭的母親?
老伯爺驚愕,看向楊氏的眼神帶了一絲審視和震驚。
“你……你是楊氏?”
老伯爺心裏本來就看重孫女背後那位高人,如果可以,想讓孫女牽線搭橋,認識一下,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那位高人的醫術。
楊氏的情況,他一清二楚。
明顯是藥石罔救。
如今才一個上午,不僅清醒了,氣色都變好了,除了依舊骨瘦如柴外,猶如煥發了新生一般。
年紀越大,就越怕生病,越怕死。
老伯爺決定,一定不能讓孫女跟他生分了。
楊氏冷淡的點頭:“我就是楊氏,多謝伯爺多年的照顧。”
許靜聽出母親話中的冷淡,又瞥見李媽媽眼中一閃而逝的憤恨,心思微動,難不成這裏麵還有隱情?
老伯爺笑眯眯的擺了擺手:“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楊氏淡淡一笑:“伯爺說的對,客氣就不是一家人了,不過我和你兒子和離了,往後不再是一家人,客氣一點是必須的。”
楊氏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老伯爺這下不淡定了,他皺眉問道。
“和離?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我已經收了和離書。”楊氏徐徐開口。
“胡鬧!”
“我這就是去臭罵他一頓,讓他收回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