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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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大閘蟹  這一看,許誌仁嚇了一跳, 咽了咽口水, 身子卻往後退了一步。``

    許靜看了忍不住皺眉。

    他這個父親簡直令人一言難盡。

    “你……你是楊氏?”許誌仁沒有注意到許靜的反應,他哆哆嗦嗦的指著楊氏, 不敢置信的問道。

    天哪, 這麽多年不見,楊氏竟然變成了骷髏女人,瘦的太可怕了。

    他等下要回去看美人壓壓驚。

    “嗯!”

    楊氏斜睨了他一眼, 淡淡的點頭, 許誌仁長相英俊,身上卻滿是紈絝的氣息, 對於許誌仁這個丈夫,說真的, 她從來就沒喜歡過,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六歲嫁給他,他就是一個性子急躁卻喜好美色的人, 現在三十多了,依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許誌仁喜歡花天酒地, 但不會欺男霸女, 後院納的美妾, 都是你情我願的人。

    他萬事不管, 隻喜歡追逐美人。

    當年父母覺得他這樣的人,最適合性子冷淡的她,卻錯看了許老夫人,誰也沒有想到,楊家出事後,一向待她和善的許老夫人第一個變臉。

    不僅冷漠的說要休掉她,還將自己的侄女接到建安伯府,準備接替她的位置。

    要不是懷了靜兒,又找了老伯爺,她們母女早就成了一坯黃土。

    一想到沈氏姑侄,楊氏就滿懷恨意。

    老伯爺確實幫了她,但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外人隻看到她豐厚的嫁妝單子,卻不知她的嫁妝隻多不少,更多珍貴的東西沒有出現在嫁妝單子中。

    那部分珍貴的,沒有在嫁妝單子中的珍貴物品,全都落入了老伯爺手中,換來他對她們母女的庇護。

    這是她和老伯爺的交易。

    她不怨恨許誌仁這個丈夫,她早知道許誌仁是什麽樣的人,這個人自私涼薄,喜歡享受,風流花心,喜新厭舊,從一開始他就表明了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許誌仁從來都沒在意過,更別說喜歡哪個孩子。

    但後院的女人卻千方百計想要生一個孩子,所以許靜有了一堆庶出的弟弟妹妹。

    沒有出嫁前,許靜跟這些庶出的弟弟妹妹從來沒有交集,更別說仇怨了。

    沈氏母女之所有能夠在建安伯府橫行無忌,不是仗著許誌仁的寵愛,而是仗著許老夫人侄女的身份。

    “母親,沒事的,衛大人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許靜笑著安撫母親。

    想到自己開藥館的事,也許以後還會打交道。

    楊氏:“……”

    女兒說的對,她不該對所有的金吾衛有偏見,這位金吾衛的統領和上一位金吾衛統領應該不一樣,兩年前,楊家能夠得以沉冤昭雪,就是這位金吾衛統領的功勞。

    “靜兒,見了這位大人,切記言辭謹慎,千萬不要惹怒他。”楊氏不放心的叮囑。

    “衛大人隻是例行問話,許靜,快跟我去見衛大人。”

    許誌仁沒耐心的回了一句,眼見時候不早了,他得趕緊帶許靜過去,不能讓那位大人久等。

    許靜給了母親一記安撫的笑容,便跟著許誌仁出了院子,一出去,就看到了自己新買的下人縮在一群身穿錦衣,腰配大刀,煞氣驚人的金吾衛後方。

    許靜總算知道了為何許誌仁闖進屋子沒有人阻攔了。

    領頭的高大英俊男子——衛西陵最為奪目。

    一身金色蟒服,腰係鸞帶,麵容陰柔俊美,渾身的氣勢卻霸氣淩厲又張揚。

    這是許靜第二見到衛西陵,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冷厲的眸子,第一次見到這男人,許靜就對他如毒蛇般陰冷的眼神記憶深刻。

    這一次,她沒有從他眼中感受到狠戾陰冷,卻詭異的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期待。

    她一定是眼花了。

    許誌仁一出院子,就急忙伸手拉著許靜,快步走到衛西陵跟前,戰戰兢兢的道:“衛大人,小女帶到了。”

    整一個慫包樣。

    衛大人不僅是皇帝最為信任和倚重的金吾衛,還是定國公府的世子爺,隻等纏綿病榻的定國公兩腳一蹬,他就會成為新的定國公。

    眼前這一位男子可是六親不認的狠人,想到幾年前定國公府的慘案,許誌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許靜,快見過衛大人。”許誌仁催促道。

    “見過衛大人!”許靜微微福身。

    “嗯!”衛西陵冷淡的應了一聲,黑沉沉的雙眸卻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秀美的臉蛋。

    長大後的許靜,沉屙盡去,美麗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衛西陵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這很不正常。

    回去讓太醫檢查一下。

    “不知衛大人找小女何事?”許靜淡淡的問道。

    “隻是例行詢問。”衛西陵麵無表情的回答。

    旁邊的李銘嘴角抽了抽:“……”心裏腹誹,什麽例行詢問,明明就是老大想見這位許小姐。

    許靜:“……不知大人想問什麽?”

    “沈氏之事。”

    沈氏已經被人押走了,衛西陵卻找了借口接近許靜,心裏隱隱期待許靜能夠記得他。

    許靜聞言,果然和她聽到的一模一樣。

    於是她將昨天沈氏母女找她的事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實話實說。

    衛西陵聽完,冷漠的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她的臉,似乎在等待或者期待著什麽。

    氣氛一時陷入了凝滯。

    許靜:“……”

    這是要鬧哪樣?

    被一個傳言中六親不認,心狠手辣的人盯著,任誰都會不自在,許靜的心理素質再好,也忍不住焦躁。

    許誌仁猶如一隻鵪鶉,戰戰兢兢的縮在一旁,心裏恨不得這群金吾衛煞星早點離開。

    他要找美人壓壓驚。

    李銘:“……”

    老大明顯想要許小姐多相處一會,嗯,應該是相處吧,他沒用錯詞。

    許小姐卻一副恨不得老大趕緊離開的模樣。

    “衛大人,小女可以離開了嗎?”許靜忍不住出聲,她可不想再這麽無言的待下去。

    許靜真的忘了他。

    衛西陵心裏一陣失落,但他的麵癱臉是看不出來的,隻是身上的氣息更陰冷了,他冷冰冰的開口。

    “嗯!”

    許靜詭異的從衛西陵冷冰冰的一個字中聽出了委屈之意,暗道自己最近太忙了,竟然出現了幻覺。

    她福了福身,然後轉身離開。

    許誌仁偷偷看了一眼衛大人的臉色,快步跟著離開。

    李銘:“……”

    老大真是沒救了。

    南陽候夫人顯然沒料到這個二兒媳會是這麽個反應,眉頭緊蹙,總覺得有種事情脫離了掌控的感覺。

    沐微微被許靜波瀾不驚的眼神看得心頭火大。

    “許靜,你嫁到侯府快一年了,你自己算算看,你到底給母親請過幾次安,給大嫂請過幾次安,我一個手掌都數的過來,更不用說我了,我每次去長鬆院,你都窩在床上裝病,這就是不敬公婆姑嫂。”

    這下連二嫂都懶得叫,直接點名了。

    “至於有惡疾,難道不是嗎,你嫁到我們侯府,太醫都說了你身患宿疾,命不久矣,要不是你好運的遇到了高人,你現在就是一個快死的人。”

    “我二哥是人中龍鳳,不是你能高攀的,識相的話,帶著休書和你的嫁妝滾出侯府。”

    “微微,住口!”南陽候夫人皺眉喝道。

    作為一個侯府嫡出小姐,微微的舉動真是太失禮了。

    就算要說,也不該由她開口。

    沐微微被母親這麽一喝,眼眶頓時紅了,扁了扁嘴,她惡狠狠的瞪了許靜一眼,卻被蔣舒雅輕輕的扯了一下衣角。

    許靜無視了她凶狠的眼神,淡淡點頭表示理解:“原來如此,多謝沐小姐給我解惑,這封休書我收下了,請大家放心,我不日會搬離侯府。”

    說完,她站起身,將休書細細折好收入懷中,朝南陽候夫人三人微微頷首辭別,手指動了動,一絲粉末落到了沐微微身上。

    其實她被休棄的主要原因,不過是她的夫君快要回京了。

    不將她休掉,怎麽讓那位莫溪小姐上位?

    許靜對此心知肚明。

    也懶得跟他們糾纏。

    別人眼中的香餑餑,在她眼中不過是個陌生人。

    南陽候夫人看到她這副模樣,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沒有哭鬧,沒有憤怒,沒有害怕。

    而是平靜無波的接下了休書。

    這樣的反應不說南陽候夫人奇怪,蔣舒雅也迷惑不已,她死死的盯著許靜離去的背影,隻有沐微微低聲的哼了一句:“算她識相!”

    招來南陽候夫人一記冷厲的眼神。

    沐微微委屈極了。

    許靜太討厭了,都是因為她,母親才沒給她好臉色。

    “母親,您說許靜,她是不是故意以退為進?”蔣舒雅突然問道。

    從許靜收下休書的那一刻起,她再也不是南陽候府的人。

    蔣舒雅改口改的十分自然。

    南陽候夫人沉吟了片刻,道:“也許吧。”

    其實她心裏並不確定。

    許靜的表情太過平靜了,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太奇怪了。

    沐微微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一聲:“母親,她這是想要另辟蹊徑,引起你的注意,你可千萬別上當。”

    南陽候夫人搖了搖頭,不語。

    許靜配不上她的兒子,在她眼中,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人中龍鳳,值得最好的,莫溪是她的侄女,不僅容貌一等一的好,更是秀外慧中,蕙質蘭心,是她理想中的二兒媳婦。

    許靜這個仗著當年的指腹為婚才得以嫁到南陽候府,對沐家來說,建安伯府那一大家子的家風簡直令人不敢苟同。

    主母臥病在床,妾室掌權。

    和那樣家風不正的人家成為親家,南陽候夫人就膈應不已。

    歹竹不一定出好筍。

    在南陽候夫人看來,許靜就是一灘汙泥,配不上她出色的二兒子。

    她要做的就是將這灘礙眼的汙泥清理掉。

    ……

    許靜出了安和堂,無視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帶著一臉欲言又止的倚翠慢悠悠的回長鬆院,路上,很是巧合的遇到了帶著丫鬟出來賞花的莫溪小姐。

    一襲正紅色牡丹大袖襦裙的莫溪看起來溫婉美麗。

    也很刺目!

    “許小姐!”婉轉清脆的嗓音響起。

    許小姐?

    這稱呼真有意思!

    許靜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她才從安和堂出來,這位莫溪小姐就得到了她被休棄的消息,速度快到令人不可思議。

    沒看到周圍的下人聽到她的稱呼後,眼神都變了嗎?

    還有莫溪小姐今天的穿著,看起來別有深意啊。

    正紅色,牡丹繡樣。

    倚翠則是一臉憤怒,她不傻,這和以往不同的稱呼,無一不彰顯著這位莫溪小姐早已知情。

    現在倚翠不再心存僥幸,她家小姐真的被休棄了。

    “莫小姐!”

    許靜微微點頭,微笑的看著嫋嫋娉婷朝她走來的莫溪小姐。

    莫溪在看到許靜的時候大吃一驚,眼前這位自信從容,舉手投足均大氣優雅的美貌女子真的是她那位病怏怏的前二表嫂?

    這變化太大了。

    令人難以置信。

    病怏怏的許靜和痊愈後的許靜,簡直判若兩人。

    莫溪心裏陡然升起一股危機感,不由得慶幸姑媽將她休棄了。

    不然……

    她眼底的那一絲一閃而逝的慶幸被許靜捕捉到了,許靜似笑非笑的瞅著這位名聲極好的莫溪小姐。

    “莫小姐的消息真靈通,我這才從安和堂出來,莫小姐就知道我被休棄了,連稱呼都改得十分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