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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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車門旁邊換鞋子的杜麗娟和李玉婷見狀,嚇得臉色慘白,尖叫著躲回車內,趕緊把車門關上,不敢吱聲。車外,劉文峭抓著一根大樹杈與那隻狼狗對峙著,搏鬥著,他剛轉身那狼狗便撲上來,隻要他輪起樹杈,那狼狗便後退,並且還在大聲地狂吠。雙方大約爭鬥了七八分鍾,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吆喝聲,那隻狼狗才轉頭跑回農場。劉文峭此刻才緩過神來。他發現自己不但被狗咬傷臀部,手臂和脖子也被刮傷,痛得他直透冷氣。釣魚的念頭全沒了。看到狼狗跑遠了,李玉婷和杜麗娟才小心翼翼地下車,她們驚魂未定,隻聽到李玉婷怯怯地問:"那隻狗是不是瘋狗?咬到哪裏了?"
“哎呀,出血了。”隻聽到李玉婷驚叫道。
杜麗娟連忙說:"如果是瘋狗咬的就會得狂犬病,會死人的,快去醫院打針!"
李玉婷說:"對啊,在我們老家,如果被狗咬了,都要去醫院注射疫苗的。"
她倆的話提醒了劉文峭,他知道咬人的狗都很危險,人一旦被狗咬了,很容易患狂犬病,而且這種病的潛伏期長,比較隱蔽,目前醫學上還沒有有效的藥物可以治療。如果是被狗咬死也太不值得了。想到這裏,他也挺害怕的,於是他慌忙地把東西一股腦地塞進後備箱,連靴子也來不及換,喊她倆趕緊上車。飛一般向市區奔去……
正當劉文峭駕車在公路上快速行駛的時候,坐在後排的李玉婷突然驚叫起來:"糟糕,有警車追我們!"
原來劉文峭著急去醫院,超速行駛了。他看了看後視鏡,果然後麵有一輛警車閃著警燈,嗚嗚地鳴著警笛緊追不舍,他慌忙減慢車速,緩緩地將車停在路邊。警車也將車停在後麵,走下一白一黑兩個警察,劉文峭推開車門剛要下車,卻被黑人警察推回車裏,讓他將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不許動,那個黑人警察嚴厲地對劉文峭說:"你超速行駛了!"
"我……"劉文峭雖然聽不懂英語,不過他還是知道自己剛才開快車了。
"請出示證件。"那個白人警察說。
劉文峭急忙將駕駛證和身份證全拿了出來,交給他,然後側身撅起屁股指著自己的臀部說:"我開快車,因為著急去醫院……"
警察雖然聽不懂劉文峭說什麽,但是看到他褲子上的血跡,似乎也明白劉文峭的意思,警察把他的證件拿回警車上,將車牌號碼,駕駛證號碼輸入電腦,不一會兒便開出一張通知單,警察把通知單交給劉文峭,然後開車走了。
三人來到醫院,李玉婷急忙幫劉文峭掛了一個急診並要求要一個中文翻譯,接著就在大廳等候。大約等了30分鍾,才見到醫生,然後一連串的檢查,化驗,最後注射了疫苗。幸好劉文峭辦理了醫療保險,所以自己沒花多少錢。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劉文峭真是應了這句話,倒了大黴,短短一個小時裏又是被狗咬,又是被罰款。他的事很快就傳遍了玫瑰園,他們都說劉文峭太不安分,不是製造桃色新聞,就是上演驚心動魄的警匪片,他已經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
再說他們三人一同回到劉文峭的家。劉文峭撅著屁股歪歪扭扭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通知單發呆。突然他對李玉婷說:"快打電話給陳銘,叫他快來,就說我有急事!"
李玉婷立即給陳銘打電話。
大約二十分鍾後,陳銘終於來了。進門就說,”什麽事啊,十萬火急的叫我來?”他滿臉紅光,喜氣洋洋的,看來今天他撈了不少錢。他接過劉文峭遞給他的通知單。看了看說:"劉大哥,你有麻煩了。我說什麽來著,叫你放生那隻烏龜,你偏不,那可是一隻神龜啊,殺不得的。好了,現在遭報應了吧。"
"別說廢話。"劉文峭愁眉苦臉地說:"什麽神龜,吃的時候你專挑大塊的吃。我問你,這通知單怎麽處理?"
"交錢啊,你超速行駛,罰款五佰美金。這很正常……"
杜麗娟問:"交了罰款應該沒事了吧?"
陳銘搖搖頭說:"哪裏,麻煩事還在後頭呢,你要上法庭,還要請會說中文的律師給你答辯,不然法官就認為你無視法庭,你就會留下案底。"
劉文峭傻了,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杜麗娟又問:"用錢去擺平可以嗎?"
陳銘說:"不不不,這裏是美國,不管是律師還是法官,無論大事小事,一旦查出有人做假,會被控以欺詐罪,那是要坐牢的,誰敢做這種事。"
李玉婷歎了一口氣說:"美國的法律真是死教條,沒一點通融的餘地。"
大廳裏又安靜下來,陳銘點燃一支煙,吸一口,說:"這個案子不徹底搞清楚,你就會留下案底,你的駕照年審就會有麻煩,汽車保險費就要翻倍。"
聽了陳銘說的話,劉文峭直歎氣。
"以後幹脆不開車了。"他賭氣地說。
陳銘嗬嗬地笑了:"別傻了,在美國開車,誰沒被罰過三五次,這很平常,吃一塹長一智嘛。你也不用慌,辦法還是有。我有一個律師朋友專門幫助華人辦理法律援助,你不用花什麽錢,你還可以不用出庭,由律師全權代表,不過罰款你還是要交的。"
聽到這裏,劉文峭如釋重負,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自嘲地說:"看來這隻烏龜真是殺不得的。過幾天我去買一隻大公雞來祭奠,再燒上幾注香,消消黴氣,再請你們來吃一頓。"
杜麗娟和李玉婷都笑了,沉悶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陳銘因為有事,就先走了。
劉文峭開快車被抄牌罰款的事傳開之後,很多人開車都格外小心了。
杜麗娟雖然買了輛新車,但是她還是沒把握,想多練練,於是她常常約李玉婷一起去練車。隻要到了休息日,兩人就一同駕車去附近的購物中心去購物,有時她們還會大膽地去附近的海邊看日出日落,生活得有滋有昧。
一個周未的晚上,杜麗娟送走了兒子後,便與丈夫進行視頻聊天,羅德明說最近省裏對一些不合格的采礦業進行大整頓。無論是礦山的安全設施,還是聘用的礦工都要進行大檢查,所以暫時不能提前回美國。杜麗娟聽了很不高興,她悻悻地關了視頻。下樓來到客廳看電視,剛看了一會兒,突然門鈴響了,她懶懶的將門打開,原來是陳銘,他頭上還戴著太陽帽,顯然是去機場接人剛回來。
陳銘一邊進來,一邊指著身後的人說:"我今天去機場接到了好幾家人。這是我上次跟你講的那家人,你的老鄉,今天晚上他們就暫時住在你家,明天我帶他們去辦租房手續,拿到鑰匙後就搬走。"
"哦。"杜麗娟回答。由於陳銘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沒能看清來人的模樣。當女客人將行李搬進來時,杜麗娟突然驚呆了。
原來搬行李進來的女人竟然是王雪瑩!
“天呐!”杜麗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令她昏厥的是跟王雪瑩身後的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個曾經令她尋死覓活的男人:吳國雄。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二十年前就來美國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會和王雪瑩在一起?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年約十**歲,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她實在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確實也讓人難以相信。難道世間真有這麽巧的事,世界真的就這麽小?在國內,甚至在同一座城市都難碰到的冤家,竟然在美國見麵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就在這躊躇之間,搬行李進來的王雪瑩此刻也發現這房子的女主人竟然是杜麗娟。她的臉色驟變,露出十分驚愕的神色,雙方對視僅僅十秒鍾,王雪瑩突然驚叫:"走!"說著,她把剛剛才搬進來的行李提起轉身就走,還差點撞到吳國雄身上。
跟在後麵的吳國雄看見王雪瑩提著行李突然轉身出來,不知發生什麽事,他往屋門口一看,他看到杜麗娟了,他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頓時明白王雪瑩為什麽轉身走了,他連忙拿著行李緊跟著王雪瑩回去陳銘的車上。
跟在後麵的那個女孩不知發生什麽事情,嚷著:"幹嘛不在這裏住呀?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好累呀……"她一麵說,一麵嘟嘟囔囔的跟著兩個大人走。
陳銘也楞了,不知道這一家人是怎麽回事,剛見杜麗娟,話都沒說,突然轉身就走。他連忙追上王雪瑩,急忙問道:"王雪瑩,怎麽了?為什麽不在這裏住?"
王雪瑩頭也不回地說:"我就是睡在馬路邊也不住在這裏!"
陳銘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自從他負責接待新移民的工作以來,從沒有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再三追問王雪瑩為什麽不願意在這裏住,她死活不說。這麽晚了,怎樣安置他們一家人呢?陳銘搓著雙手,來回走著,突然他想到了孫燕君,心中有了主意。
“走吧,我帶你們去另一家。”陳銘邊說邊將行李全部搬回車上,然後將王雪瑩一家人送到孫燕君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