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殺我妻，滅我近三千親兵，如此血仇，如何不報！

    顛覆我大明，屠盡京城中朱氏，如此血仇，必然要報！

    仇是什麽？一種極致的情緒，不是愛的完全對立，也不是恨的附庸。或許，隻是對自己利益的驕狂，不容侵犯！因為仇，總會起源於自己的某種利益被侵犯。

    問心崖。

    戰天下在靜室外看著唐斬演練陣型，心中卻百轉千回。

    “對麵的謀士會怎麽猜測我的戰鬥方式呢？又會猜到第幾步？或者猜透我所有的布局？”

    “無論怎樣都算不到會失敗。”

    “這算仇嗎？”

    “空中作戰要熟悉的是平麵作戰所沒有的習慣和本能對腳下的防禦。但是，對於腳下的防禦，我們早已習慣了。”

    “有高度就要繼續戰鬥下去，但是功力高於貫通，高度差帶來的優勢，已經沒有絲毫作用了。”

    “空中多層立體戰陣，攻防周天三百六十度球形，其實就比以前多了斜下前方和斜下後方的攻防。”

    “詩語一定會去戰場刺殺太子和雙王。我阻止不了她。”

    “會給朱氏後人一個驚喜的，還有戰場上，我所有的‘後輩’們。”

    三日後，夕陽平原上空密密麻麻地分布著二十多萬人。

    最中間分了兩邊，一邊是名將“堡主”林一淩和麾下十萬頂級的武兵。另一邊則是戰天下和其他十二人，戴詩語在戰天下之前淩空而立。其後是呈現螺旋錐形的唐戰和雪月小隊。

    雪月小隊十人名字：薛平、嶽山、雪無痕、薛方、鉞戊、薛直、嶽翎、薛清河、月痕、血凃。

    戴詩語單人持劍最前麵，後麵是上下交錯的戰天下和唐戰，在其後是正三角平行於戰天下與唐戰的三人，其後是四方的四人，再最後又是一個正三角。

    林一淩身後的陣勢就是四角缺了一塊的立方體（為了保證四角的視野），十萬人密密麻麻擠在一起，鋪天蓋地連綿了五六裏地，上下之間離了三步，前後之間離了一步半。四角呈一個斜向的削麵。

    朱武墫和戰天下同時走出，同時向四方拱手而禮，再同時開口：“諸位同道作證，今日我朱武墫（戰天下）在夕陽平原之上了結朱氏（戰天下）和戰天下（朱氏）的仇怨。勝負由天，不死不休！”

    說完迅速回身回到原位。然後，戴詩語和林一淩原地不動同時抱拳而禮，右拳左掌，一決生死！

    這時周圍所有人齊齊一驚！怎麽回事，戴詩語為將？這是策略嗎？她不是最好的刺客人選嗎？

    林一淩目光稍稍一頓就恢複正常，麵朝著戴詩語後退，戴詩語手慢慢地放在了劍鞘上，而林一淩迅速退進後麵正方體正中開出的一個一丈方圓的通道。退進去的的同時，他的手也慢慢地放在了腰間劍柄上，與此同時戰場上的所有人手都放在了劍柄上！

    在正方體還原的刹那，十萬零十三道清脆的“嗆啷”劍輕吟聲，震動了這片天地！

    戴詩雨的劍在拔出時就迅速附上了一層金色煙霞狀的戰魂，劍完全拔出時，十三道切割天地的金色劍虹飆出！劍在鞘中時正方體就開始壓縮，上一層的人踩在了下一層人的肩膀上，同時劍拔出便是分了三次的三道劍芒海呼嘯而出，每一道都斬在了十三道金虹上。金虹頓了三頓，臨近立方體的時候正方體馬上分裂出十三道和金虹一樣的切麵，切麵上的所有人在金虹經過時齊齊揮劍斬下，一裏之後，金虹消散。

    在金虹剛剛斬出的時候，朱武墫三人身後三千多兜帽人齊齊流出精光錚亮點著九宮香疤的光頭。同時念起《往生咒》，金虹消散的須臾，一片佛光就鋪灑到了戴詩雨等十三人身上！戴詩雨等人剛剛布滿全身的金色戰魂便是齊齊一暗！與此同時林一淩正麵體最前縱刹那向左右兩邊分開，突出一萬武兵舉劍突刺！但是沒等朱武墫等人張狂的笑聲響起，金紅色的光芒再度在十三人身上顯現，天地間冥冥中傳出無聲的魂嘯：“想度化吾等！汝等可笑！”

    一萬突出正麵體的武兵立刻揮劍自封，與劍鞘成一個叉狀防禦在身前。戴詩雨等十三人身上金色戰魂和血紅色的殺氣混合著翻騰，迸裂的瞬間，戴詩雨橫劍、齊肩、平刺！一道金紅色鋒銳的錐形劍芒迅速在劍尖形成，然後就是包裹著向後延伸的圓錐體光幕！張冠和唐戰順時針旋轉，後麵三人逆時針旋轉，在後麵四人再順，最後三人再逆。一個雙向旋轉的圓錐體貫穿過正方體吐出的舌頭，留下一道長長的光路！

    衝出的一萬武兵全滅，正方體內部一條直線上的所有人全滅，鮮血混合著殘肢和盔甲碎片從正麵體中間直流而下，形成一道泥石流般的血色瀑布！

    周圍圍觀的眾多實力驚訝之聲剛剛走出喉嚨，立刻戛然而止。在圓錐體劍芒剛剛完全離開立方體的刹那，被貫穿的立方體瞬間律動成一座完全由人組成的城堡，街道，行人，府邸，城牆，箭塔等等無一不存！地基正是由多層人腳穿過盾牌把手形成的盾牌牆。驚歎之聲剛要由聲帶發出，又再次停止。錐形的劍芒消散，顯現一個持劍的身影，戴詩雨在身形穩住的下一刻就縱躍而上，持劍直直衝向大後方形成一片小方陣的朱武墫三人。而同時十二道交錯著絞殺顯現血紅色卻依稀能看見一點金黃的劍光從城堡內部掃出！

    分割這世界，血洗這蒼穹！

    待所有人微微一滯的時候，十二道血紅色發紫的身形出現在離城堡三十丈的周天十二個角度。單單十二人，包圍著整個城堡！而血瀑，再一次形成！

    十二人微微一頓立刻劃出一道弧線正要再次貫穿城堡，衝出不到七丈，凝住不動。

    城堡再一次壓縮，變成了原來一半大小，由人持盾組成的城牆中是一張張眼睛中帶著怒氣，麵容卻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武兵，血色河流由城牆四角平靜的留流下。就像雨水由城市的排水孔流出。城中四角十六座巨型箭塔壓抑著蕭索的肅殺之氣。每座站在箭塔上的一百六十位目光中帶著歇斯底裏瘋狂的神箭手齊齊取箭、張弓、攢射！射出箭時，十六座高達三十三丈的箭塔化為血瀑，血瀑中無數人臉咆哮，魂嘯之聲整齊，震撼人心聽到一個‘殺’字！一百六十道箭光剛剛飛出不遠就在神念影響下合為一道。十六道粗大箭光再合為一道，以一箭射向不同位置的十二人！

    以人化弓，以骨化箭，以筋化弦，以血化魂——血將技：追魂箭！

    十二人以極快的速度分先後匯合，戰天下在最前，後麵按三四四再次排成一個雙向旋轉的圓錐體。

    戰天下劍橫豎，平行著臉部，閉目，抖劍，睜眼，一聲輕吟響起。揮劍，斬下！尖嘯之聲響起，劍卻沒有斬中任何東西！——將技：吟！

    雪月小隊陣型不變，揮劍向天，血，雪，薛姓之人劍光點點，如雪花飄起。月，嶽姓之人劍光渾圓，劍光升起化為中天圓月！——組合兵技：雪月寒！

    唐戰四肢出現二十四麵大小不一的各式盾牌，頭頂腳下前胸背後又是十二麵盾牌，盾牌幻光飛出到每人身前，每人剛好三麵——先鋒技：天盾！

    戰天下揮下劍時，聲音響起，盾牌光芒大盛刹那連成一片天，籠罩眾人，三十六麵盾牌消失。圓月升起，正中不動！雪花翩舞，紛紛飄轉！輕吟濺起，化作劍光！

    聲音由虛轉實，雪花飄落濺起一片聲音化為劍光衝向中天圓月，然後圓月被劍光斬下一般墜落下。盾光化作的一脈蒼天穹頂。圓月和追魂箭在空中碰撞，追魂箭須臾之間消散，圓月繼續攜天地之威砸下！——兵將技：月吟寒天！

    圓月繼續砸下，城堡在急速的風壓下顯得搖搖欲墜，林一淩毫不猶豫分出三千人躲在後麵，然後剩下的一座城堡向上斬擊，劍光合一，力斬圓月！

    圓月竟然毫無抵抗地被斬碎，無數散落的月光碎片飄落，再次化為青光閃耀的雪花，穿插在城堡的城牆，街道，行人身上，然後瞬間把所有生機震碎，湮滅。所有雪花全部是由聲音高頻催動的劍氣組成，能瞬間把人體切割震蕩成最微小的粒子，隨風而去。

    一座城堡毫無聲息地湮滅在空中。零星飄落的雪花被三千武兵用柔勁消散。然後以原來城堡為線，兩邊一上一下站立著兩撥鬥誌昂揚的戰陣。其上，是戰天下等十二人傲氣俯視而下。其下，是林一淩帶著三千血戰餘生武兵逆流仰視而上。

    真正的戰陣對衝，正式開始！

    “林一淩挑選出了最強也是指揮最默契的武兵組成戰陣，而戰天下也抓住對方的失誤或者說引誘出的失誤快速破壞對麵節奏，打擊對方士氣，減少了對方用戰場鮮血練兵的時間。第一次劍光試探之後，幾息之間殺光九萬七千人。林一淩卻用兵如泥，消耗掉了戰天下威力巨大的兵將技。以衰兵必勝之道克製對方衝天而起的勝勢，以九萬七千血魂克製對方三千年溫潤的近三千戰魂，最後用負麵情緒催動的血將技克製士氣高漲的正規將技。留下的三千人，也正是最適合將者指揮的數量。勝負，還猶未可知啊。”錦衣衛掌門皇甫遙神采飛揚地說道。

    戰天下和林一淩再次抱拳而禮，還是右拳左掌，卻比第一次明顯用力很多，因為拳掌上凸出了明顯的青筋。

    這次不需要再拔劍了。

    真正的戰將陣戰，開始。

    戰天下舉劍，真元勁湧出包裹劍身，無聲無息下，劍身迅速變化為刀身，刀身筆直，隻在刀尖處有一點弧度——環首刀。身後十一人也默默化劍為刀，舉刀平肩。

    長刀所向，即是吾等榮耀之路！

    單邊開刃，路隻一條，殺！

    金黃色的戰魂，血紅色泛紫的殺氣，無聲無形的士氣，升騰。

    純黑色的血魂，純墨色的怨氣，背水衰兵的決死之意，輝耀。

    三千人刹那組成一架床弩，充斥天地的神識魂嘯響起，仿佛是弩弦被拉開的聲音，然後，三百人組成的弩箭射出，漆黑的真元勁成為一個長達三十三丈三尺三寸三的箭頭，射向區區十二人。

    十二人瞬間分散，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位置，看似散亂的斬向黑箭。弩弦之聲再響、三響、十響！三百人一箭，十道漆黑纏繞的無數冤魂的三十三丈黑箭遊動在這一片突然顯得狹小的戰場！

    追逐，斬擊，追殺，對攻，分割包剿，攻防有序，揮劍為幕，舉刀破碎。十道黑光和十二道金虹在這萬丈方圓的戰場上慢慢布滿，直到完全布滿！

    光芒消散，一個四角斜缺的立方體立在西邊天空，十二人成平麵雁型穩立東方。

    戰天下眼光向上看了一下。

    再次舉刀、吸氣、齊肩。戰天下身上環繞的戰魂燃起火光，金色的魂，血紅的氣，火紅的天。吐氣，再長長吸氣，橫刀，刀鋒平行掌緣，刺！身後十一人同步完成燃魂、舉刀、突刺。雁型陣再次變為順時針旋轉的圓錐體，不是雙向旋轉，而是分層逐層加速的三層旋轉！

    金紅的錐形光幕須臾包裹住十二人，在圓錐體的底麵圓周不停地向外飛速擴散，剛剛覆蓋最後一組人時，貫穿天地的金紅線，出現！

    三千人在戰天下第一次舉刀吸氣的時候就在律動，在白線出現的前一個須臾，一麵黑色塔盾出現！金紅線重重的撞擊在塔盾正中間，“當啷”一聲巨響在順著盾麵分成兩道弧線金紅線出現之後響起，兩道弧線在空中轉折要穿過塔盾後麵時，塔盾瞬間成為一個圓球旋轉，兩道弧線再次分開呈上下兩道筆直的斜線離圓球百丈分開，金紅線在空中劃出一個菱形，光芒消散時，西麵，一個立方體，東方，一個圓錐體。

    戰天下和林一淩的眼神凝重了許多。

    想要迅速結束戰鬥，似乎不易！

    之後十息的時間，兩邊都一動不動，隻有這實質化的壓迫感，在觀戰的所有人心中身上不斷壓縮。

    戰天下眼光上揚，看著星雲般圍繞著戴詩語的另一片戰場目光閃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