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兩有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聲音？”老山參拿著煙槍神神叨叨道，“你這後麵有車麽？”

    “沒啊！”慕七七很是納悶道，“我說老爺子啊，您這又是發的是什麽神經？這道上可就咱們一輛車，哪還有......”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空氣中傳來一聲破空聲，金屬的碰撞聲很清晰的衝刺著人的耳膜。

    “子彈？”慕七七和蕭何幾乎是下意識道。

    “後麵沒車。”蕭何坐在後麵看的方便些，他確實是沒看見後麵的車。

    “喂，老爺子。你什麽時候聽到的聲音？”慕七七有些慌亂，透過後視鏡他看著車後麵衝過來的火光到，“蕭何，你究竟惹了什麽人？讓人家大晚上的開車不開燈隻為了追殺你？”

    “惹了我外婆？”他小聲嘀咕著，這話說出去了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就剛才啊！”老山參迷糊著眼，“你停車的時候，聽見的。”

    “你們兩做坐好了啊。”慕七七摩搓著拳掌，一副要有大動作的樣子。

    “你想做啥？”老山參緊張兮兮的望著他，“俺說七啊，老頭子俺可禁不起嚇的。”

    慕七七沒理會他，帶上了墨鏡，熄了燈，冷笑一聲。“嗬嗬，以為就你們會夜視？”

    “......”蕭何有些無奈。

    身後的槍聲還在響個不停，好在慕七七弄來的這輛車夠結實，雖然時不時便有子彈撞擊在上麵，可它竟然沒被擊穿過。

    “防彈車。”慕七七似乎有窺探人心的本領。“我姐還在的時候改裝的，也是她最後一次送我的禮物。沒想到一直閑置在家裏，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

    “你姐，是什麽人？”

    這很奇怪，哪有人送弟弟禮物會送防彈車的？這是預判著他未來哪天會被人刺殺麽？

    “還有，她怎麽不在了？”

    “我姐啊！”慕七七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她，現在應當死了吧？

    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她活不過一年了，被她偷聽見了。

    可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她離家出走了，至那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對不起。”

    “沒事。”慕七七深吸口氣，聲音中有些哽咽，似乎流淚了。“嗬，不過最後我也離家出走了。我姐她，不能白死。至於那個家，老頭子不需要親人。”

    “你姐是被人害死的？”蕭何有些吃驚，聽他的話倒像是被慕七七父親害死的。

    “或許是吧！”慕七七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包裏翻找著什麽，最後一個重物砸到了他胸口上。

    他悶哼一聲，將那東西握在手裏，有些心驚。那是把槍，至於什麽型號，他對槍械了解的不多，再加上車裏太黑看不清便也沒在意那麽多。

    隻是，一想到自己好像沒配槍，他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難不成真如慕七七所說，自己在七處的目的隻是去送死麽？

    “蕭何。”慕七七的車子甩了個大灣，突的停在了一旁的應急車道上。“我覺得我賭對你了。”車廂裏出傳來窸窸窣窣的機械摩擦的聲音，蕭何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也許，通過你，我能找到當年的真相。咱們，合作吧！”

    “合作？”蕭何聽出了些門道，“你進七處是因為你姐的原因吧？她是死在七處的？”

    “差不多。”

    “咱兩歲數應當差不多吧？”自從看到庚叔的身份證之後又遇上了“古秋月”這個詭異的外婆，他便不敢再把外貌和年齡聯係在一起了。

    “我應當比你小幾歲，畢竟未成年。”他抿著唇，臉上帶著一抹輕描淡寫的笑。

    “你若是懷疑我對槍械的熟悉程度不像一個剛進入部門的新人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我姐教得好。我進七處的日子也不過比你早了一天而已。

    小時候，別人家的孩子手裏拿的是玩具槍，我姐則是帶著我到靶場玩真槍。不過可惜的是，至今我還是沒能記下每次自己用的都是些什麽型號的槍。

    若是她還活著的話，估計我又要被教訓一頓了吧?”

    “所以，你這些槍？”

    “嗯，我姐留下來的。”他深吸口氣，苦澀的笑著，“至於她是怎麽弄來的，我估計是敲詐吧？畢竟她，從小到大就是個大魔頭，哪個遇上她的人都頭疼。”

    說著，他便對著窗外放了一槍，蕭何聽到外麵車子急速滑動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像是被爆了胎。

    “似乎還不止一輛呢？”慕七七頭痛了，“蕭何，你現在能開車麽？”

    “好像，有點困難。”之前被古秋月摔得太重，他身體的協調能力遠不是以前的狀態。

    “哎哎哎，俺會。”老山參一路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現在聽得缺個開車的人瞬間興奮了。

    “老爺子，別瞎跟著摻和了啊！”慕七七很是無奈，“你這是想把我和蕭何往死路上趕啊！你說說你，身體斷了，隻要還留點根，在土裏待個幾百年說不定就又能化成人形了。我們哥倆可就苦逼了啊！”

    “你知道？”蕭何很是詫異，這老山參怎麽一出來就暴露自己底牌了？也不害怕錯信了人？

    “若不是看出來它是什麽，我也不會閑的無聊到在半夜專門跑到這郊外的亂墳崗來找你啊！”慕七七自嘲道，“若不是在七處待了段時間，遇上竟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估計換做之前的我就算碰上老爺子了，也定會以為自己這是撞了鬼。”

    說著，他又發動了車子，朝著前方開了幾槍。

    慕七七的槍法很準，黑暗中似乎又有車中標了。

    隻不過，這一次，對方沒有打算像之前一樣吃悶虧了，而是將車燈打開了。

    他們被這突然齊射的車燈給晃了眼，過了半分多鍾才適應過來，隻是，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

    他們的車停在中間，除卻那兩輛中標的車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冒著黑煙，其餘的十餘輛車則是將他們的去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shit！”慕七七拿著槍朝著方向盤砸下去，“以大欺小啊！欺人太甚！”

    “七啊！”老山參開口了，他憂心忡忡的看看蕭何再瞧瞧他，“要不，俺下去引開他們？

    你知道的，俺逃跑的速度可是一絕。”

    “不許亂來。”慕七七頭也沒回便道，“你想死我不攔你，但現在還輪不到你。”

    “哦。”老山參瞬間焉巴了，又開始抽他的大煙去了。

    “那是什麽？”蕭何作為一名傷員，早已無暇其他。自知幫上的忙很少，因此一直關注著外麵的狀況。

    隻見，車窗外的空氣中突然冒起層層綠煙，說來也奇怪，隨著這綠煙的升起，突然起風了，那風卷著煙朝著他們這邊飄了過來。

    “不是我。”老山參看看外麵囧著臉指指自己手裏的大煙道，“俺，俺抽的是白煙。真不是俺弄的。”

    “......”

    “關窗！”慕七七突然吼道。他從駕駛位上站起一把奪過老山參手裏的煙槍，丟了出去。

    “七啊！俺的煙怎的得罪你了？”老山參委屈的看著他，眼淚都差點讓他給擠出了淚，“俺都好幾十年沒碰了，你就不能讓俺今天過過癮麽？”

    “別說話。”做完這一切之後，慕七七才鬆了口氣，躺在前排喘著粗氣。

    那綠煙越來越濃烈，像是要把這方天地都給包圍起來。慕七七的動作很快，他坐下與那煙槍被扔出去的時間之間不過才隔了十幾秒。

    就在這時，蕭何突然聽見空氣裏傳來一聲悶響，毫無疑問，是那煙槍落地了，隨後便是“嘩啦嘩啦”的什麽東西倒攤的聲音。

    應當是煙槍砸到了什麽東西上。

    “咋的啊？”老山參也被這一陣動靜給嚇到了，“七啊，你說個話成不？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就說，嗬。”他冷哼一聲，“為什麽包圍了我們卻沒一個人說話的，原來，哈，原來一個個的都是紙做的。

    現在，我們應當還沒出那座墳山，又或者，我們在的地方本來就不是墳山。”

    “鬼打牆？”蕭何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是啊！”前排的慕七七長籲了口氣，“鬼打牆，不過也還好，遇到的是鬼。”

    “你，你什麽意思？”之前他便覺得今日的慕七七有點奇怪，還以為是他話多了不習慣，可現在一瞧卻發現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邪氣，看上去陰深深的。

    “因為我啊！”慕七七扭頭看著他，昏暗的光線印出他嘴角上帶著的那抹嗜血的笑，“算是半個鬼了。”

    “你......”這場景，讓蕭何覺得可怕。“是誰？”

    “看看你後麵？”慕七七的臉頃刻間變得陰森可怖起來，他捏著自己的耳朵，“嘶啦”一聲，連著整張臉皮都被撕了下來。

    蕭何隻覺得背脊漫過一抹冷意，身子早已涼了大半截，看著在欣賞自己臉的隻剩下白骨紅肉的慕七七，他的心悲涼到了零點。

    他聽著慕七七的話，有些猶豫的看向了身後，身後本是老山參之前坐的地方，此刻隻擺放了一顆帶血的頭顱。

    那頭顱正是自己的，它雙目緊閉著，嘴角慢慢泛起一個弧度，刹那間，那雙目裏蹦出一道精光，卻是無助的望著自己。

    “救我！”他聽見頭顱裏發出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