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這人？”蕭何被拍的一陣肝顫，隻覺心肺都要讓他給抖了出來。

    “沒事。”雅姐衝他擺擺手，猛地山洞亮了起來。

    是先前那群帶著鬼火的幹屍，原先他們藏在暗處，如今卻是全都站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鬼火幽幽，一張張骷髏臉在飄飄忽忽的綠光下閃爍著，空曠的山洞裏時不時的傳出若有若無的風聲。

    若不是知道這些東西跟雅姐很熟，蕭何想，隻怕自己會被嚇暈過去吧！

    然而，對麵的幾人呢？

    唯有幾秒的發怔，便都回過神來後退了幾步，隻是，一後退，那些幹屍便也跟著前進幾步將他們圍了起來。

    “哎喲喂，不錯不錯，這麽多小弟啊！”阿耶像個沒眼力見的人，帶著個棒球帽遮了大半張臉樂嗬樂嗬的跑過來拍拍雅姐的胳膊。

    可誰知，那幹屍似乎不知道阿耶是什麽人，給誤會了，掏出身上的刀子就朝著阿耶甩了過來。

    “哎哎哎！”他像沒怎麽放在心上似的，望著那幹屍臉上還帶著笑，“大叔啊，你說說你這都多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小夥子玩刀的。”說著，他將那把刀遞還給了那幹屍，“來來來，你老收好，別像對麵那位老年癡呆啊？”

    看著那幹屍默然的點頭，他又嘚瑟道，“誒，真乖！”

    “嗬。”她幹笑一聲，示意那群幹屍先別動，眼神又再度看向那怪老頭。

    “謝謝！”她的聲音很清澈，在空曠的山洞裏異常響亮。

    麵具男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又瞧著身邊的老頭，不明白她這聲“謝”，從何而來。

    “它們。”她指指將他們包圍的幹屍，“想問你們個問題：是求生，還是贖罪？”

    “你是聖女？”那怪老頭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雅姐在說什麽，他望著雅姐的目光中透露著無盡的貪婪。

    雅姐沒說話，而是看向了身邊的阿耶，“我是麽？”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不是。”阿耶也笑笑，兩人的笑讓站在身側的蕭何隻覺毛毛的，他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魔女才對。”

    “贖罪，是什麽？”眼見著身邊的怪老頭靠不住，而周圍又圍著密密麻麻的幹屍，麵具男有些緊張了。“求生，又是什麽？”

    “贖罪？”阿耶冷哼一聲，“活受罪，呂家的後人忍了你們這麽久，也該讓這些仙人教訓教訓。”

    活受罪，他可不想。“我，我選求生。”似乎害怕他們反悔，麵具男幾乎脫口而出。

    “求生。”雅姐點點頭，臉上依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真好！”她拍拍手掌，“你，是他們的頭兒吧？”

    “對，我是。”麵具男點頭。

    “嗯。”她若有所思的點頭，拽著茫然無措的蕭何後退幾步又看向那魔怔了的怪老頭，“他選了求生，你呢？我知道的，你和他們，不是同類人。”

    “聖女無能，你鬥不過我的。”怪老頭似乎很有把握。

    “可能吧！”她像是沒聽到，“他說，我是魔女。”她又看向身側的阿耶，“一覺醒來，就說了那麽多話，你說，我這樣，會不會被嫌棄？”

    “你最好！”他的眼神有些冷冽，似乎是不甘心就這麽被忽略了，“跟著我走。我知道，你的能耐，也最好讓那些東西離我們遠點。”

    “那要看是誰了。”阿耶不緊不慢的回應著她。

    “喲！”蕭何眨了把眼，確定剛才那聲確實是雅姐發出的。

    他知道，雅姐是個秘密的人。

    她也曾說過隻有方才的那個她才是最正常的，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又不是她了麽？

    “現在呢？”她瞪著眼，像是在和那怪老頭比著狠，又對著那些幹屍嘀咕著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求生，也是你們選的？哼，不自量力。”

    “你……”那怪老頭被她這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那些圍上來的幹屍撕咬著，渾身上下卻是沒勁可使，“不可能的，世上不存在這種人，唔……救我……”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口鮮血便從口腔裏噴了出來。那，絕對不是幹屍的撕咬能造就的……

    “蠢貨！”雅姐的脾氣突然又爆了起來，有點像是第一次見到的她，但，又比那日的她脾氣更加的暴躁。

    她的手捶在一側的石壁上，好在這山洞堅固無比，上麵的石塊也隻讓她錘下一小塊來。

    “喏，給你。”阿耶狗腿的嘲她笑著，遞過一塊碎石頭，“不好意思啊，剛才無聊，讓我給削幹淨了。

    按時給老祖宗們掃墓，是咱們做後輩的該做的，不是麽？”

    “哼！”她瞪了阿耶一眼，拽著那石塊就朝那怪老頭還未瞑目的頭擲去。

    她的力道極大，那石塊在她手中猶如一把削鐵如泥的銳刀，蕭何隻覺眼前閃過一片紅霧，怪老頭的頭僅有後頸上的皮還連著，頭，已經垂在了身側。

    “這，這就是，你，你說的求生？”麵具男一邊躲著湧過來的幹屍，一邊不滿的朝阿耶吼著。

    “我又不是這些先人。”阿耶無奈的攤攤手，“我怎麽知道它們怎麽想的？我不過瞎猜的。”似乎覺得這還不過癮，他又拽著蕭何問，“嘿，哥們。

    你說他是不是傻？

    哪個是老大都沒搞清楚，就瞎想。”

    “……”蕭何無奈，隻是有些慶幸這人還好不是自己的敵人。不然，自己定會被氣死的。

    “你，你無恥！”麵具男嚷嚷著。

    “哎哎哎，祖宗們！”阿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喊道，“玩的差不多就行了，咬死了你們又不吃，還得我幫我你們搞衛生。不好的，這很不環保！”

    “……”

    “廢什麽話！”雅姐推了他一把，“再喊，把你也推下去！三天不打，你還上房揭瓦是吧？”

    “嘿嘿。”阿耶聽到她這話，立馬憨厚的笑了起來，“您請，您樂意就好，開心就好。”

    “算你識相。”

    “嗯嗯，我很乖。”阿耶討好道。

    蕭何算是被這兩人的聊天方式給驚悚了一把，恍惚間，他覺得自己來到了精神病院。因為，這兩人，都不正常。

    自己，是不是至始至終就在精神病院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