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本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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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什麽時候變成商場的?”

    商場破敗的大門上還有些些許血印,血印未幹,應當是剛留下沒多久,雅姐的手觸在那血塊上,眉頭皺的深沉。

    “這邊的事。”枯曄看著她,“我們確實是摻和得少,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前幾年,嚴庚找呂家問過,恰好我也在,老頭便讓我去安排的。”他說著見雅姐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怎麽呢?”

    “七門的人,選的住地大多是凶煞之地,為的是能和某些東西達成協議。呂家這塊地,便是當年鎮不住了,更因為當地的許多人無故撞鬼丟命,這才導致方圓幾十裏許多年也了無人煙的。

    為了減少對無辜人的牽連,他們甚至起出了先人的遺骨,也就是方才出現的那些幹屍。這些往事,嚴庚不會不知道。”

    “等等。”蕭何又緊張了,“你們說,這地方是我庚叔要建的?”

    “對。”枯曄苦惱的看著他猶豫再三後還是開了口,“他是七門嚴家唯一的後人,這百年來墨家虧欠七門人太多,估計,老頭也是想彌補便將這事推給我了。

    畢竟,老頭已經不出山很久了。”說到這枯曄的神色有些閃躲,看著雅姐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惆悵。

    “你,姓曲?”卻是雅姐打破了這個僵局。

    “對。”蕭何點點頭,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我好像是跟我媽姓的,庚叔既然是我叔,那我爸也得姓嚴吧?”

    這是猜測。

    “不是他。”枯曄搖頭,“之前火兒對他太過關注,我讓人查過,那人叫安語。”

    “這又是什麽意思?”他不懂,但見這兩人的態度,他知道這裏麵多半是有什麽誤會。

    “沒事。”枯曄拍著他胳膊,“是我們弄錯了方向,以為你是曲家人。隻是,這樣一來,嚴庚想要做什麽就更沒頭緒了。”

    “曲家人?”蕭何一怔,他記得葛婷曾說過,雅姐原名曲安雅。

    那安語,不正是雅姐弟弟麽?

    這天下,怎麽還有姐姐不認識弟弟的?

    難道,這人不是真正的雅姐?所以,自己被幹屍圍著的時候叫她,她的回答才那樣的模棱兩可?可是,若她不是雅姐,按照她之前所說的被困的時間來看,她又怎會認識自己?這,就是她的秘密麽?

    “嚴庚是嚴家的獨苗,因為某些原因,是青姑將他撫養長大的。至於你的父親,本就是不存在的。”他的語氣緩和了些沒了之前的二愣子模樣。

    歎了口氣,他唏噓著,“這個事,他,應當托火兒間接告訴你了。事實上,你應當叫嚴庚一聲哥的,而不是叔,他的年齡沒那麽大。

    至於你原來的身份,原先我想著,應當是他收養的孩子。畢竟,青姑終生未嫁,而他的衰老速度又是無法控製的,不能給她防老。恐怕,他是想給青姑找個後人的。

    原先,我們以為你是曲家的人,這才答應幫他的。

    顯然,經過後來的驗證,你不是那個在幾年前就已經失蹤的曲家孩子。

    後來,我又讓人查了下附近的孤兒院,還是沒有頭緒,甚至於最後隻能找老爺子動用了些特殊渠道才知道你其實是青姑撿回來的。

    這下,嚴庚也不知道你是誰了,可能正因為意識到這點他才急著將你剝離出去。

    可是,如今的你,似乎已經全然不受控的鑽進了這件事裏。然而,你卻還是一無所知,所以事情變了,而你在整件事裏將會扮演什麽我們都是無解的。”

    “也就是說,你是多出來的那個人。”雅姐撚著手指上剛剛粘上的血跡在鼻子上嗅了嗅,“是一個誰也不清楚的變數,不!”她又搖著頭似在自語,“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你是誰。”

    “那個將我引到這件事裏來的人?”他不傻,多少還是聽明白了些。

    “對。”枯曄點著頭,他看著蕭何的神色有些複雜。

    先是眼中有著濃重的殺機,隨後一閃,有的隻有淡淡的慶幸。

    慶幸?蕭何詫異了,他在慶幸什麽?

    “不過,這也挺好。”雅姐突然笑了。

    “嗯?”枯曄和蕭何雙雙愣住了,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畢竟。”她看著蕭何的眼神中有些些許的皎潔,讓他心神也跟著一顫,他聽到她道,“現在,有個比我們更沒頭緒的出現了。看看當年的自己,這感覺,不是挺好麽?”

    “是挺好的。”枯曄抿嘴笑著。

    此刻,蕭何才反應過來,那話是對枯曄而說的。

    這人,是在幸災樂禍啊!

    蕭何晃了晃神,不再理會這人的捉弄。隱約間,他似乎又聽見了,槍聲。

    “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他隱沒了槍聲一詞,因為他害怕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沒有。”兩人都在搖頭。

    真的是自己的錯覺麽?

    “你聽到的是,可是槍聲?”枯曄摸著他的大光頭道。

    “你聽到呢?”不是說沒聽到的麽?他怎麽曉得是槍聲?蕭何在心中捧腹著。

    “隻有你能聽到。”雅姐未看他,她的目光緊盯著地上的那堆碎玻璃上,“這下可麻煩了。”她望著枯曄的神色中有些不安,“當年呂家隻考慮了下麵,卻是沒想到上麵也因為血修羅的光顧而出了問題。

    這商場下麵因為有條通向呂家祖墳的密徑,如此,才不像外麵的大樓被植被覆蓋的像是荒廢了很久。”

    “等等,你們的意思是,這裏真的是在幾個月之內變成這樣的?”蕭何想到了慕七七,他便是這般說的,隻是自己一直不敢相信而已。

    “還有,為什麽隻有我能聽到,你們,沒任何的感觸呢?”

    “怎麽說呢?”枯曄搭著他的肩,將他引到了一旁,進轉頭時卻是瞟了雅姐一眼。“你知道,我們和你最大的區別是什麽麽?”

    “什麽?”蕭何傻愣愣的,對他的話不明所以。

    “因為,你是人。”他的聲音忽的飄渺起來,朦朦朧朧的,聲音像是夾雜在風聲裏,仿佛周身沒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蕭何呆住了,“而我們,不是。”聲音,依舊持續著,像是魔怔了一般,他看著自己的手不受控製的被虛無的空氣抬了起來。

    隨後,迫於壓力他蹲下了身子,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玻璃,抬起手,竟然就要往脖子上紮去。

    親曆如此詭異的場景,他早已被嚇的不能言語,嗓子越發的幹燥,幹燥的讓他能發出一個音節來都是老天爺的垂憐。

    不過,顯然他不是那樣的幸運兒。

    眼看著玻璃渣凶器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背脊以是涼了一大片。

    他早該想到的,雅姐說過自己是多餘的,多餘,不就是不該存在麽?

    他的生命,難道真的就要在這裏終結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