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手中的玻璃碴子總算是掉了，不過，卻是雅姐幫他扔掉的。

    “你想殺我？”

    他知道自己在這說話是沒有底氣的，但是，麵對一個方才還是隊友而下一秒卻是想著殺掉自己的人，任誰在被解救後心裏都會有些不爽吧？

    “住手。”雅姐厲聲吼道。

    “是住口。”枯曄無奈的看著她，搖了搖頭，蹲在地上，不再言語。

    “剛才，是怎麽回事？”沉默了良久，見雅姐也沒說話，蕭何還是覺得雅姐相對於枯曄對於自己是安全的。

    “你和慕七七在進去之前，是不是都見過這個玻璃碎渣？”

    “見過。”可這和槍聲有什麽關係呢？

    “傻小子，那是被催眠了啊！”枯曄緩緩站起身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歎了口氣，“你之前是不是以為我要殺你的？”

    “是。”他凝眉，“難道不是？”

    “是阿耶故意給你的暗示。”雅姐似看出了他的疑惑，“在那段時間，我一直在躲避你的眼神，記得麽？

    隻有阿耶，他像是對你有敵意。再加上，你對我們的好奇，導致在你的腦海中對我們有著諸多的幻想。

    於是，你會以為是阿耶想要殺你。”

    “可是，我的手是自己抬起來的。”

    蕭何不解的便是這點，因此他才對枯曄抱有很深的防備而自己的雙手在下一秒也就不聽使喚了。

    他知道，雅姐和枯曄都是有本事的人，甚至，他們的本事都有點像妖術，比之七處那些堪稱為有特殊絕活的天才們更勝一籌。倘若不是枯曄動的手腳，他當真不自己知道的手為何會不聽使喚。

    就算是被催眠，難道他看見的不應當是枯曄來掐自己脖子麽？

    等等，如果自己是被催眠了，那慕七七呢？自己看到的他，也會是假象麽？那麽說來，他還活著？

    他說過，他是不會死的。

    “嗬。”枯曄輕笑一聲，似乎對這類誤會習以為常了。他咧著嘴，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口無奈的看著雅姐，“言言。”像是在調侃，“看看，這些年我為你受了多少氣。”

    “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她沒有正麵回應他的話，看著枯曄的眼神中也已是有了深深的責備。

    “你走後。”他的語氣很低沉，猛吸了口，隨後撚滅了手中的煙心。“你不喜歡，我改就是了。”

    “為什麽？”

    “想找找你的影子。”他嘴角咧著一抹笑像是被刺中了舊疾，“不行麽？”

    “行。”兩人相視一笑，“第一次，很難受吧！”

    “咳！”像是被辣煙嗆迷了嗓子，“咱能說點別的麽？你這樣，我很沒麵子的。”

    “你從小就對煙這類的東西敏感。”

    “不是你說，想要坐穩這把位置，就得拿出點狠來麽？抽煙，不是挺有氣勢的麽？這點，可是你當年實驗過的。畢竟，打架已經有個火兒擺在那了。”

    “那時的我還小，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誰成想你竟然當真了。”她的眼眶漸漸濕潤了，“我回來了，是我的，終是我的。”

    “小曲兒，你還傻愣著幹嘛？跟上來啊！”她一邊同枯曄聊著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見蕭何沒跟上來隻得向後招呼了聲。

    “你是言言，還是雅姐？”他聽到了，什麽都聽到了。

    “兩者都是。”枯曄看著他的眼神果真如雅姐所說，也不知是收斂了還是真心的，反正沒了那絲殺意。

    “我叫她言言，她喚我阿耶。”枯曄笑著，“沒什麽好稀奇的，不過是在家裏叫的名字。”

    “你還是和他說真話吧！”雅姐笑，“他現在夠亂的，你再煩他，可能會像當年的我那樣。

    好好的一個孩子，不能就這樣給毀了。”

    “你知道墨家麽？”枯曄很無奈的朝著她翻了個白眼，“以前火兒因著嚴庚幫他，你這又是為何呢？”

    “阿耶，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能出來多久。”她臉上擠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你是知道為什麽的。我隻想著，開心就好。呂家婆婆以前不是常說，有緣便會相見麽？既然有緣。”她看著蕭何，“那他能喚醒我，定然也是命裏注定的緣分吧！”

    “命？”枯曄冷笑一聲，“嗬，你說是什麽便是什麽吧？反正我說不過你。”

    “墨家怎麽呢？”蕭何不懂，這關墨家什麽事。

    “我們。”枯曄看看雅姐，有些猶豫，“她叫墨言，墨家老鬼唯一的孫女。至於你聲聲念念的雅姐則是火兒，不是穀安雅，穀安雅的人應當還在回國的路上。”

    “你是說她們是三胞胎？”

    “不是。”枯曄搖著頭皺著眉，眉中的神色似在問墨言：該不該說？

    “穀安雅的臉毀過容，老頭私下裏讓人給她整成了言言的模樣，並收她為幹孫女，讓她去了國外。

    至於火兒——你以後會明白的。

    我隻能提醒你，若是你以後碰上一個瘋子，那麽這個瘋子一定是言言。”

    “瘋子？”蕭何不解的看看墨言，又看看枯曄，確定這兩人不是在開玩笑才道，“言姐，怎麽可能是瘋子呢？”

    “以後你會知道的。”枯曄又道，“青州的禦景天下知道麽？”他的語氣很急，似乎說出這事也是被逼無奈。

    顯然，能逼他的也就隻有在場的墨言了。

    禦景天下是青州市最大的一個大型遊樂場所，沒有之一。雖然落處比較偏僻，但卻不能掩飾它的豪華與奢侈，是青州市上層社會人士才會選擇去消費的場所。每年為青州市不知貢獻了多少個gdp。

    這些，便是蕭何知道的。

    “知道。”那地方，青州市的人又有誰不知道啊！

    “禦景天下，是墨家的地盤。有機會的話，去裏麵找一個舒白桑的人。”說著，他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遞給蕭何，“拿著吧，如果有些事是命定的，那這個，對你鐵定是有用的。”

    “這個是什麽？”見墨言沒反對，他這才收下，他對枯曄還是不放心。

    “相當於一個身份證明吧！”墨言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分寸的孩子。”

    “我能先問個問題麽？”

    “你是想問，你那個七處同事慕七七的死亡是否也是你被催眠後出現的幻覺吧？”回答他的是枯曄。

    “是。”

    “你之前應當經常性的被人催眠。”枯曄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乎這樣能夠將他看透。“有人對你進行過這樣的訓練，所以，你被催眠的程度其實很淺。但是，你那位七處的朋友，我不知道。”

    “他說過，他會些保命的法子。”蕭何在腦中極力思索著自己離開時慕七七說過的話，“他還說，他是不會死的。”

    “那麽，你就祈禱他好運吧！”枯曄的眼神漸漸飄忽起來，似乎在巡視著遠方。

    這時，墨言卻是拽拽他的衣袖，“你說的那個朋友，他，是不是有著一個黑色的背包？”

    “是。”他的心也跟著一顫。

    “他死了。”墨言指著前方，“他的屍體，就吊在前方。”

    “他說過他不會死的。”蕭何過意不去，心裏那道坎不是那麽容易跨過的。

    “不過……”

    “不過什麽？”見她猶豫他知道事情還有轉機。

    “除了屍體，周圍似乎什麽都沒有。”墨言神色嚴肅的望著枯曄，似在詢問他的看法。

    “和你一樣。”枯曄的眉也凝的深沉，“沒有任何的痕跡。”

    “你們在說什麽呢？”這倆人又在說自己的小語種麽？

    “人死後，頭七之前，在死亡的地點會有魂在飄蕩，但是，他沒有。

    或者說，整棟大樓，都沒有一個遊魂。也就是說，最近一周內，這裏沒死過任何一個人。”

    “可是，慕七七卻是死了。”

    “對，所以我想不通了。”墨言無奈的撇撇嘴，“走吧，阿耶，幫他把屍體取下來吧！”

    “你說，之前還有一個男孩？”枯曄望著地上的屍體若有所思。

    “嗯，那個男孩，被打中了眉心。應當是死了，被拖走的吧？”蕭何看著平靜的躺在地上的慕七七，有些心酸。

    畢竟，除卻他這張臉還算完好，他的身體已然成了馬蜂窩，身上流淌出的血液也早已經凝固，連著染了無數黑斑的衣服也結了塊。

    “沒有他了。”墨言搖著頭，輕嗅著剛才在地上抹的一點幹涸的差不多的血。“但是，地上的血卻應當是那個男孩的。”

    “什麽？”蕭何隻覺得不可思議。

    “苗疆的巫術？”枯曄一怔，看著雅姐神色不自然起來，“這，才是你被喚醒的緣故？”

    “可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