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進化者？”蕭何有氣無力道。

    他是當真被折磨的快斷了氣。

    這種感覺倒是讓他想到了古代的淩遲，不同於刀片割在身上的鈍痛，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利齒在自己皮肉間的撕扯。

    話說，為什麽又是一個酷刑呢？腦海中突然想起那日在墓村見到的幹屍......

    他嘴角些許抽搐，自己該不會是“e”的某個高層吧？後來背叛呢？然後被通緝了？所以這幾日才會遭遇這麽多驚悚的事？

    “你不就是麽？”老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滋，滋滋滋——”信號被幹擾了，“你是被少爺，選，滋，選中的，滋滋，因此，他，他選擇了你成為他，而我們兩兄弟就滋滋，被拋棄了。隻能，滋滋，生活在這陰暗潮濕的基地裏過日子。

    本來能活在這世間，就是老天爺對我們的垂憐了，可是你卻還是不死心的將我和他置於死地。

    現在，你也該嚐嚐這份滋味了。滋滋，反正你死後也是廢物一堆，還不如便宜了它們，說不定，我還能再創造出一個3號。”

    “你確定造出來的還是3號麽？”蕭何嘶聲叫著，他的力氣實在是不多了。此刻的老翁多半已經魔症了，現在蕭何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盼著這人都些微清醒一下。

    不過，他注定是失敗的。

    “不是。”老翁的語氣篤定，完全不像一個神經失常的人。“這次的進化者雖然完美，可是性別都不同，怎麽可能是我弟呢？”老翁悲戚道，“所以，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此話一說完，蕭何心道一聲不好，就感覺自己腳下濕漉漉的，隨後一股強大到無以複加的力量從地底冒出來將他掀翻在地。

    蕭何嗆了口水，身上的負擔在這一刻輕鬆了不少，而方才倒掛這他身上的“進化者”這時應當是也是倒在水裏了。

    他艱難的靠著牆壁浮出來了頭，貪婪的吸著上方剩餘不多的空氣。水浸濕衣襟的感覺雖然很難受，渾身刺痛難忍，手指卻僵的難以動彈，他已經不懷疑自己胸腔以下，是否隻剩下一副骨架了。

    “進化者”不斷的在水中撲騰著，“撲通撲通”的聲音時不時的在蕭何耳邊響起，那些浪花像是長了眼睛般的，每當她快到蕭何身邊的時候，就一個大浪蓋過又將那“進化者”掩在水中。

    “你知道麽？”老翁的聲音再度陰惻惻的響起，“這麽多年來，你是惟一一個符合標準的。”

    蕭何不作聲，靜靜的聽著他的後文。“很多個，有活的，也有死的。我收集了很多很多，唯有你，你的肉，竟然讓她懂得躲呢？”

    “可我終究還是沒能讓她完成進化。”老翁冷哼一聲，“知道為什麽麽？”

    “因為你還不能死啊？你死了，3號當初遭的那些罪，可就白受啦！我要慢慢的——”說到這他語氣一轉，蕭何眼前仿佛浮現了老翁麵目猙獰的樣子，他雙目通紅恨恨道，“折磨死你。

    當然，嗬，在這裏沒我的允許你是死不了的。畢竟，你可是最像少爺的人啊，這麽一個送上門的活體材料，我可舍不得啊！死了，多可惜？”

    活體......蕭何的心再度涼了涼，所以，那個像自己的人到底是做了什麽天殺的事，才導致他如今這般被人爭對？

    “你弟弟也是這樣被我弄死的？”這個鍋，他不能背。

    再玩，他就壞了！

    “是。”

    得到老翁肯定的回答，蕭何想到了兩個字：作死！

    他的心，不用懷疑，這次已經涼透了。

    “這不是你和少爺最喜歡做的事麽？怎麽？上次從山崖下摔下去沒把你摔死，倒是把你腦子摔壞了？

    嗬，失憶了也好。一個跳崖就忘了你最不想記起的事，真好！”

    “跳崖?”他記得自己隻出過車禍，沒跳過崖。再說了，自己那時候還是個孩子，而那老翁都是個老頭了，他定是腦子不清醒記錯了。

    蕭何如此安慰著自己。

    “嗬，看來，你是真忘了。”

    “老翁，我就問一句：我現在才17。是，我是長的早熟了點，是出過一場車禍，可你能不能別冤枉一個好人呐?”

    “冤枉？好人？嗬，這話也隻有你說的出來了吧？”老翁的聲音盡顯疲乏，他的體力確實是不如從前了，這一夜的折騰，他累了。

    “就算是化成灰，我也是認得你的。”他恨恨道，“那個叫什麽？庚叔？是他幫的你吧？不然，他也不會孤身一人到這來犯險的。”

    “我庚叔，真的是你動的手腳？”這句話算是測底激怒蕭何了，庚叔二字，現在算得上是他的逆鱗了。

    他竟不知怎的，霎時間隻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氣力，像是瘋了般朝那打過來的浪頭裏猛紮了下去。

    “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庚叔！”這是蕭何最後一句傳到老翁耳裏的話。

    那聲音裏有著不容置疑的果決和濃重的殺念，讓老翁心神不寧，他仿佛又回到那個指揮著無數張相同麵孔的無情死士相互殺戮的情形。

    “他回來了。”老翁喃喃自語著，雙手不自然的伸到一側的箱子裏，輕輕的撫摸著，仿佛是什麽罕見的稀世珍寶。

    那，是一個保存完好的，鮮活的，人頭。

    “那個惡魔回來了呢？”

    ......

    “影，這裏空空如也，你確定？”

    “確定啊？”影晃著那黑乎乎的身形像是在思考，“寒鴉嶺沒人比我更熟了，好歹我也是這兒曾經的山神。雖然......”

    “沒人樂意聽你的雖然！”她厲聲喝道，“一個山神連真身都沒修出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山神，真是丟了你們山神的臉。”

    “誰讓我出來的不是時候呢？”他不滿道，“剛坐上山神的寶座有了自己的山頭，就宣布建國後不準成精，我容易麽？好歹我還是等到你了，總比那些沒人供奉就煙消雲散了的強吧！

    哎，老妖怪，你不帶這麽欺負人的？你當年把我叫出來的時候還跟我說許我大好前程的，你現在就是這樣對我的？”

    “噓，別說話，想事。”某老妖怪對著影的身形凝空一扇，那黑影便像沁入地底般的消失了。

    隻是，“唉唉唉，老妖怪，有話好好說！別......”

    空氣仿佛一個透明的幕布，被她撕開一道無形的口子，她擰著黑乎乎的他困惑的看了看隨後眼神一冷提著他就往裏塞，“吵！”

    黑影一愣，隨後尖叫道，“老妖怪！快出來！墨家的人太可怕了！我不要這個神經，我要你！你最好了！”他一邊喊著一邊注意著她的臉色。

    “以後別亂說話，她才是主體。”她在一旁咯吱咯吱笑著，將曾經作為老妖怪時的體麵忘的一幹二淨。

    “呼！”黑影如同篩糠般不住的抖著身形，“還好，小命保住了，嚇得我形狀都變了。老妖怪，這些年你是怎麽和她相處的？動不動就毀屍滅跡，太可怕了。”

    “哎，問你個正事。”

    “什麽事？”聽到是正事，黑影立馬激動了。

    “人死了，還能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