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回答我話呢？”蕭何不依不撓的纏著他，老翁的心緒也因此變得陰沉起來。“我庚叔是怎麽回事？我不相信他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

    “我需要你的血。”老翁還是那副老樣子，看著他的眼神依舊和藹可親，似乎方才出現在他身上的小小變故隻是蕭何的錯覺。

    “我的？”一個“血”字還沒說出來，他的手就被老翁割破了。

    “你這是？”

    “少爺，別急。”老翁安慰道，“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知道什麽？”他不大懂，內心的慌亂卻是更深了些，隱隱覺得將有不好的預感發生。

    “噓！”老翁神神叨叨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正當蕭何納悶的時候，他感到眼前忽的一黑，隨後整個人往邊上一歪，自己似乎掉入了某個深淵，“9513，你不該回來的。這是3號為你準備的禮物。”

    “你什麽意思？”他扶著快摔斷的腰不解的衝著上方吼道，“什麽9513，什麽3號？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9513，別裝了，你是最像少爺的，可你不是。”老翁站在上方，眼神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舌般歹毒，“殺了你，我就自由了。”

    “老翁，你在說什麽？”

    “你的血，也不是不可，不是少爺，隻是差了點而已。”他自顧自的說著，手中握著剛才吸取了蕭何血液的針管顯得異常的興奮，“這份禮物，你就好好享受吧！”

    “什麽？”

    雖然自庚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後，他就對老翁或多或少的有了些防備，可是，他終究還是個初出茅廬的牛犢，麵對老虎，還是隻有被算計的命。

    耳邊轟隆隆的機械摩擦的聲音響起，是上方剛才掉下來的缺口合上了，剛才乘著上麵還有絲許亮光，他便注意到這裏很平坦，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石壁光滑，像是刷了層油漆，這裏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對方沒有給他往上爬的機會。他的後路，已經被堵死了。

    他想，不用多久，不用老翁做些什麽。光就這樣放著他不管不問，自己也會被活活的憋死吧？

    “老翁，你說清楚！”隻有拖延住老翁，他才有機會求得一線生機。

    “9513！”上方的門雖然關了，可老翁的聲音還是不緊不慢的傳進了他的耳裏，更可怕的還是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般。

    “老翁，你在看著我對麽？”這種360度環繞耳際的立體聲，隻能說明這裏有聲源，而老翁定然還是在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

    “是又怎樣？”老翁的聲音不複之前的蒼老，但也不至於讓蕭何覺得他的音調變了。“3號都讓你殺了，我多少還是要為你準備點禮物的。”

    “3號？”蕭何想起來了，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頭說過，他會是第3個。可是，怎麽到了這人的口裏，自己又變成9513了呢？

    莫不成之前的猜測都是錯誤的，上一次，不是庚叔殺了自己，而是自己殺了自己？所以跨越兩個不同的時空，自己沒有遇到那個時空的自己，而是被庚叔派人保護著？

    隻為了保住其中的一個自己？可是，自己既然存在，那也意味著前一天的自己沒有死啊？這，這……他測測底底的懵逼了……

    “9513，我承認，你的表演很出色。”老翁繼續道。

    “有些地方，你確實像少爺，但，你找錯人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馬上，你就會知道的。”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淒厲而苦楚仿佛夾雜著無盡的痛楚。“3號，死的很慘。”

    “我可就他這麽一個弟弟啊！少爺，嗬，他可以不拿我們當人，可你，又是什麽東西？”

    “老翁，我知道你在的。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蕭何無助的捶著身側光滑的石壁，“你究竟在說什麽？你是故意將我引到這裏來的，對不對？”

    “是又如何？9513，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9513？這個是我的代號麽？”越是緊張的環境，他的心，越是會越加莫名其妙的靜下來。

    “代號？可能是吧？”老翁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被截了聯係的電話線。他那邊，當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9513，你別想著能逃出去。”他的聲音慘烈無比化作無盡的力量無聲的敲擊在蕭何的心上，“哈哈哈哈......”

    伴隨著他漸漸消失的大笑聲，蕭何注意到自己的腳邊像是被什麽東西用力的扯著。起初，他隻注意著老翁，現在竟然感觸到腳上鑽心的疼。

    成群結隊的，“刷刷”聲在耳邊響起。

    從岩壁底下，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一股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著他讓他不能動彈。

    那些小東西，不住的啃噬著他的骨肉，開始順著褲腿漸漸的往上爬。

    身子越來越重，像是被注射了麻醉劑般，在被啃噬的第一口他便被定住了。

    疼！刺骨的疼，額上的冷汗滾滾流下糊著睫毛，本就漆黑的密室裏，更是被一片朦朧給籠罩著。

    “你知道這是什麽麽？”老翁陰森而詭譎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

    這一刻，蕭何等了很久，仿佛曆時了一個世紀，終於有人又將麻木的他喚醒了。

    他的嗓子裏發出不太自然的沙啞聲來，失水太多，幹的太厲害，“什麽？”

    “這是進化。”老翁忽然不笑，嚴肅起來，像個虔誠膜拜經典的老學究。

    “你知道你是怎麽來的麽？”

    “不知道。”蕭何盡可能的順著他的意。隻是，手臂上掛著的重量讓他差點給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從它們，你是，我也是……”

    老實說，蕭何很難想象老翁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在擴音器的另一頭又是怎樣如此精分的，用聲音盡情表演著自己的第n種心態。

    這人，他不累麽？

    “是不是感覺很累？”聲音那端嘿嘿笑著，“這樣就對了，她，是第一個，完美的進化者。”

    蕭何的心忽然一涼，他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周圍的“刷刷”聲漸漸降了下去，而圍著他的那些跗骨之蛆也少的可憐了。

    它們在吃他的肉，這些，他都是知道的。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它們吃了，身形竟然也在長大。

    而現在，他也隱約的察覺出了，一直被他誤認為是螞蟻毒蟲之類的它們，實則是，一個個體積略小的——人。

    這，就是老翁所說的造人麽？

    真正意義上的造人？

    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