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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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鏢,是飛鏢,因其輕柔似竹葉在使用過程中卻又殺機不減而在江湖上小有名氣。以人為載體的竹葉鏢,她曾經聽老一輩的人說過,隻是她一直以為那是哄小孩睡覺的恐怖故事,畢竟,那是要命的。
因為,她向來是個惜命的人,人命在她眼裏重過金錢。
可錢泳庭不一樣,他的心狠過阿爸。在黃家,他就是阿爸的影子,很多阿爸不好出麵的又做不來的事,他便會於暗中動點手腳。
恍惚間,她似乎明白了。
或許,這次父親讓錢泳庭跟自己一路,隻是找個除掉他的借口。畢竟,那番臨走前的話多像最後的告別?
惡狼,也可以是溫和的寵物,可是當惡狼變成餓狼爬上主人的桌子時,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盤中餐。
毫無疑問錢泳庭就是那條惡狼,在她還很小的時候阿爸就曾流露出過對錢泳庭的疑慮,隻是後來覺得她記事了便沒在她麵前提起。
難道阿爸真正不放心的是一直待她如己出的錢伯伯,而他們要對安可舒動手隻是個幌子?因為他知道,安可舒自打進了黃家就成了自己的私人保鏢,他知道安可舒會保護自己,可是如今他錯算漏算的卻是他另一個骨肉也被無端卷了進來。
少均現在,還和錢泳庭在一塊。
若是他殺紅了眼急著走出去,定會借助一人的力量,她不敢繼續再想下去,可心中的擔憂卻是逼迫著她繼續任由思緒蔓延下去。倘若黃少均被當作竹葉鏢的人祭,她不知道日後該如何麵對自己。
“謔!”輕飄飄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的她一震,隻因為此刻聽力最好的她竟然沒聽到腳步聲。
“穀小姐,是你麽?”她訕訕問,聲音都在發著抖。
這一天裏,發生的事太多,她害怕一切隻是妄念,方才的人早已過了。
“說吧,你能做什麽?”
火兒依舊不緊不慢的掏著耳朵,反正她對這女人的態度就六個字:不耐煩,很無聊。
不耐煩她的婆婆媽媽,很無聊自己形單影隻。也算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反正她正缺個不呆的說話人。
“我……”
“算了,能走路就成。”見她又這幅磕磕巴巴的德行,火兒無奈的搖搖頭,罷了手這才走在前方發出了點腳步聲好讓她跟著。
心裏卻是在琢磨著自己的不對勁,她想:自己一定是犯病了,不然怎麽會又多管閑事的給自己找累呢?
這一切,都怪那跑了的臭小子,自遇上他開始她就一直覺得哪裏怪怪的,難道自己堂堂一神獸會死在人類的手上?她不信。
火兒手上的拳頭捏的更緊了些,她握著拳頭的手向一側的石壁上猛的一錘,卻是不知無形中觸碰了這井底隧道的機關。
於是,離她一步之遙的黃少桉就這麽順理成章的將她撲倒在了地上,因為方才黃少桉腳下忽然憑空而起的一道石門,將她倆與外界側底隔絕了。
“喂,妹子,我說了我對女人不敢興趣。”火兒很無感的翻著白眼,可惜的是她麵對的是一個盲女,人家壓根看不到。
“用的著這麽投懷送抱的麽?剛才要你出去,你非要跟著我,現在好咯,咱們兩個都出不去了。”她歎了口氣,複又將目光轉向黃少桉,“妹子,問你個實誠話。”
“穀小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火兒的話還沒問出來,黃少桉這邊就慌了神。
因為在她眼裏剛才是她不小心觸動了機關,畢竟在盲人的世界裏手腳不方便可以導致一切皆有可能,而身有缺憾的人,總是感覺低人一等。
“請您,別丟下我,我真的,真的,不會有第二次了。我不會拖您後腿的。”
“喂,妹子,你聽我說完啊!”火兒見不得她婆婆媽媽的樣子,可是一想,這是多好的姑娘啊。於是又和顏悅色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
黃少桉沉默了。
“行了,別急著回答我。”火兒似是存了捉弄她的心思,“你別亂動啊,就在這等著我,我去轉轉。”
“你去哪?”黃少桉被她剛才的問題雷的外焦裏嫩,已經不敢再多說什麽客氣話了。
“別想我,我就轉轉。”她道,“你要是沒事,可以和我說說話,聊聊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一道。”
“我……”
“這裏沒霧,放心吧,我不會迷路的,不會弄丟了你這臭丫頭的。”
“……”黃少桉隻覺心內焦亂如麻,她隻是在糾結要不要說。這人,哪來的那多戲?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十個,五十一個……”
“你在數什麽啊?”量是黃少桉此刻心境萬分糾結的在說與不說中徘徊流連,可也還是免不了被遠處數數的人給吸引了注意。
“骷髏頭啊!”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像是冬日裏一瓢從頭頂灌下的冷水讓她那尚有點餘熱的心側底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對方繼續用聳人聽聞的話友好的向她表示著最誠摯的邀請。
“不用。”
“哦。”對方淡漠的回了一字,於是,更可怕的推測來了。
“哇,這裏還有人皮咧,鋪的好整齊。”
“……”
“六十多個骷髏頭,有人的,有動物的,那邊還有一堆斷了的骨頭,不好認。”
“……”她屈膝坐著,下巴擱在膝蓋上,雙臂環腿抱著,身子瑟瑟的發著抖,心已是冰的沒了溫度。
“喂,你說,這裏會不會是一個分屍現場啊?”
“我,我跟你來,是為了找我弟弟的。”她的心智已是側底被打破了,從來沒有哪一瞬間她會是這麽的害怕。
她害怕自己遇人不淑,畢竟她心裏的穀安雅一直都是那樣一個有底氣似乎什麽都不驚訝的人,就好像,她是這裏的主人。
她還不能死,她還有弟弟要保護。
“我知道啊!”
黃少桉眼神呆滯的望著前方,雙手已是無力的垂在了地上,她已經做好放棄的準備了,她癱坐在地上,眼睛瞎了,心也跟著盲了。
“咦,這裏怎麽有塊石頭啊!”火兒壓根沒注意後方發生了什麽,人類的感情她隻關注過兩個人的。
一個是阿耶,一個是白桑,阿耶是個喜行不露於色的人,白桑是個什麽都掛在臉上的人。可是,他們的表情卻都是假的,讓人猜不透摸不著是他們的特性。
“喂,臭丫頭,你弟弟是不是跟你長的差不多啊,嘴角有顆痣?”
黃少桉被她這一問先是愣了神,後又覺得穀安雅似乎並不打算殺了自己這才道,“是。”
“哦,那我好像看見他了,他們在石頭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