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嘛，肯定，肯定是女的啊！”康寧很尷尬，卻也不敢多說話。

    這人走路走的很穩，卻又不疾不徐顯得慢條斯理，可這樣卻更加的讓他心裏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哦。”蕭何再度點頭，“你們怎麽知道我住在教師公寓？”這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實。

    地方是言禾給安排的，他一直以為這個學校的學生公寓就是這般的寬敞，而自己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轉校生沒有室友也很正常。他沒有多想，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住的是教師公寓。

    不過，這教師公寓也太小了點。

    “嗯？”康寧愣了下，繼續道，“小眼鏡家條件比較好，和他女朋友在外麵租的房子，看見你幾次放學了都往教師公寓這邊跑。”

    “知道了。”蕭何繼續同他閑聊著，“這個學校的老師都住教師公寓麽？”

    “一般是的。”康寧慢悠悠道，“不過滅絕師太有可能不會，她都四五十歲的人了，可能在外麵和自己家人住一塊也說不定。

    反正啊，我們就是沒事猜著玩的。

    那個，蕭同學，你不會真是師太親戚吧？”

    “我，我聽說師太的課每次掛科的人都挺多的。你，能不能期末的時候幫我說一說啊。我看的出來，師太挺偏袒你的。”

    “你知道周晟長什麽樣吧？”

    “知道。”康寧忙不急的點頭，隨後才醒悟，“你，你不認識周晟？

    那個蕭同學啊，你是在開玩笑吧？”

    “沒有。”蕭何搖頭，“先去我家吧！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學校的教師公寓分兩撥，一撥在校門那邊同少許的學生宿舍混落在一塊，而另一撥則單獨坐落在學校的最後麵，那邊離校食堂近一些也離大學城外麵的商業街近一些。

    蕭何所在的教師公寓便是單獨的那一撥，去那邊需要穿過一片樹林，道路略顯陰森，隻有晚上的時候路燈才會燃起，一般的白天很少有人打那經過。

    幽暗的樹影下康寧看不清他的臉，蕭何的聲音也很輕，腳踩在落地的銀杏葉上輕飄飄的沒什麽聲音。前方走著個讓他不安的怪人，而後方是等著被抓現行的逃課處分，他很不甘心的跑上前和他並排走著。

    這裏，安靜得讓他發怵，總覺得背後會躥出個殺人狂魔來偷襲他一下。

    “你，你要我幫你什麽忙？”他緊張的四處張望著，這是他這學期第一次逃課，既害怕又刺激還興奮。

    “嗑藥呢？”蕭何也不知怎的脫口而出這三字。

    “啊？”康寧被嚇愣了，尬著嘴，“你，你不會是？”

    “是什麽？”蕭何很想知道別人眼中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身份。他現在已經迷失了，一直陷在宋子凡“人格分裂與雙重人格”的漩渦裏。

    “嗯，賣藥的。”康寧咳嗽一聲，小心翼翼道。

    “上樓吧！”蕭何不知是沒聽到還是真沒放在心上，從兜裏掏出鑰匙獨自一人上了漆黑的樓道。

    “教室公寓這麽清貧啊？”康寧在身後發著感慨，“你住幾樓啊？周三上晚自習回家，你不會害怕麽？”

    “你一男孩子害怕什麽？”

    “這麽黑？你看得見？”

    蕭何沒說話，他還真能看出個大概出來，這也是拜大疊山那看不見形態的梟號所賜。

    若不是康寧多嘴說上這一句，他想可能很多自身不知不覺中發生的異樣，他都沒能注意到。

    “喂，再說。你就不怕這暗處突然蹦達出個人來？想想都覺得可怕啊？要是那人剛好是自己的仇家怎麽辦啊？突然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多可怕啊？”

    “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把刀......”蕭何小聲嘀咕著，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哧溜”幾下門鎖便開了。

    “進去吧？”蕭何推了一把正發著愣的康寧，為了不讓自己顯得異樣他道，“這幾天燈壞了，習慣就好了。”

    “哦。”康寧自己找了個位置搬了把椅子坐在蕭何床邊，上下打量了一眼房間。

    “我還以為教師公寓有多大的。”

    “什麽意思？”蕭何放下書，從開水壺裏給他倒了杯水。“教師公寓應當很大麽？”

    “至少也比我們宿舍大啊，有的老師可是帶家屬的。你這裏也就一廳一衛一室，還不如我們八人寢大。

    我們男生宿舍是上床下桌的那種，不是上下鋪的，也就說要放八張床。還有陽台，洗澡間廁所的，加起來......”他若有所思的起身在房子裏轉悠一圈，“你這真的小的不能再小了。”

    “小的不能再小？”蕭何也跟著他轉起來，“你是說從外麵看的話，我這屋子應當比實際情況要大？”

    “對。”康寧抿了口水，將頭伸出窗外指著隔壁的陽台道，“我爸是賣房的，我媽不在家的時候我一般都在我爸那待著。所以有時候會接觸到一些圖紙什麽的，雖然看不懂吧，但是我就覺得你這房子應該更大一點。”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蕭何點點頭，看著自己與鄰居家一牆之隔的牆壁發起呆來。“你是說這麵牆裏麵還應當有屬於這間屋子的空間。”

    “對。”康寧幾乎是大氣也不敢喘的盯著蕭何的臉看著，他想到了某種可能，並且與自己的到來聯係在了一起。

    “還有別的空間。”蕭何自言自語著，又看了康寧一眼。“你好像很怕我？”

    “我......”康寧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來，他的背已經濕了。

    可能蕭何自己都不知道他方才神神叨叨的樣子像是影視作品中那些變態殺人犯瘋狂之前的紳士表演，而康寧正是一個最近追劇較多的人。

    “你認識的人應當挺多的吧？”

    “挺多。”

    “嗯，那你坐會吧！床頭櫃裏有書，關於心理學的，可能你也不大愛看，就當打發時間吧！”

    “啊？”見他正起身，康寧瞬間懵了。

    “我去做飯，等吃飯了也差不多要下課了。你認識的人多，打聽周晟的住處應當挺容易的吧，晚上陪我去找她。”

    “哦。”康寧默默的點頭，靜靜了發了會呆才抬頭，隻是他又再度呆了。“大，大哥，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不知道。”蕭何熟練的炒著菜，不過聽到這話他的手還是頓了一下。“可能周晟知道。”

    “你不會是臥底吧？”康寧瞬間化身成了小迷弟。

    蕭何沒說話，康寧又道，“你這房子多少錢一個月啊？咱倆合租吧？要是便宜，我的壓歲錢應當夠房租的。”

    “沒要錢。”蕭何無奈的搖搖頭。

    房子的事是言禾幫他一早就安排好的，至於他的上一任主人他完全不知情。

    “沒要錢，怎麽可能？”康寧不信邪的在牆上重錘了一拳，而後牆塌了。

    “老，老大......”康寧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牆，牆，牆......”

    正往鍋裏放著油的蕭何抬頭看了一眼便怔住了，“你做了什麽？”

    “我就，就捶......”

    “別出聲。”蕭何示意他冷靜，而後小心翼翼的朝這邊過來，手指在牆上摸索了一把。

    果真，如康寧之前所說，他這房子還有一部分被封在牆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