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鬼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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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因著前一次言禾一聲不響的來找他的經驗,這次蕭何隻是站在門背後靠著,他等著外麵的人開門。

    可是,他注定要失策了。

    因為康寧突然一聲淒厲的驚呼聲將他喚了回去,而後又是一陣劈裏啪啦什麽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蕭何衝了過去,見到的是滿地的狼籍,要不是看見康寧隻剩下一隻手一條腿還掛在窗戶上喊著救命,他定會以為這是場普通的盜竊案。

    “怎麽呢?”他一邊拽著康寧一邊問,明顯的下麵還有什麽東西拽著他,康寧不斷給他使著眼色。

    蕭何一邊拉著他,一邊探頭朝下望了眼,可還未看清是什麽就聽見頂樓一聲尖叫隨後是關窗的聲音。

    那東西可能也是受到了驚嚇,摔了下去,蕭何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像個氣球似的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圈。

    而後,遠處樹旁出來一個無頭軀幹倒在地上,兩段身軀完美的組合在一塊,而地上,是深深淺淺的血跡。

    蓬頭垢麵的女鬼像是抱著什麽東西,一瘸一拐的用著扭曲至極的身軀蹦蹦跳跳的前行著,迎麵一輛剛進小區的車燈一照,更是滲人幾分。

    小車車主或是受了驚嚇,車撞上了一側花壇裏的樹上,車燈一閃一閃的亮著,可是車卻沒再動分毫。

    那女鬼見有東西擋路,卻也不急,蹦蹦跳跳的跳了幾次才跳上車頭,而後車頂棚上幾聲脆響。

    “砰砰砰”的聲音在小區裏響著,好不容易蹦到車尾時卻是被人煙囪燙壞了,淒厲的叫喊一聲,像是貓叫。

    她怒氣十足的掄起僵硬的拳頭在人車燈上捶了幾拳,而後握起的拳頭猛地收手,回望了一眼,又“吱吱”的叫了一聲,這才快速的跳走了。

    “老大,鬼。”康寧哆哆嗦嗦著指著窗外,“鬼從衛生間出來了。”

    蕭何掃了眼地上深深淺淺的血色腳印,卻如他若說定是自己去開門的時候竄進來的。他又下意識的看了眼天花板,發現上麵也有血印,恍惚間他想到了錄像。

    “錄像呢?”

    “砸了。”康寧一臉愧疚的看著他,指指角落被燒得焦黑的牆上。

    那女鬼顯是觸電了,定是強行將電線給扯斷了,方才他看見女鬼抱著的黑東西便是存放cd的視盤機。

    隻是,那敲門人呢?他是為了引來自己麽?

    “沒事吧?”蕭何扶他坐下,心中卻在感慨著:這莫不成是言禾所說的嚴家人的預言能力?

    “沒事。”康寧擺了擺手,卻是捉著空氣突然愣住了。

    “老大,我好像被咬了。”他扯開褲腳,上麵正纏著一絲頭發,而腳踝已經被勒得發青了。

    “頭發,在勒緊。”康寧越見慌張起來,他能明顯感到伴著他呼吸的急促,腳上的勁頭也越來越大。

    那些頭發,仿佛在吸他的血。

    “老,老大救我。”康寧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蕭何愣了一會突然想到易一燈在慌忙中塞給他的一瓶小罐子。

    輾轉幾次,又被言禾給他送了回來。

    他掰開他的手,跑過去翻箱倒櫃呃呃找了一陣,最後倒了上去。

    正是那日米紓所喝的閻魔湯,易一燈說過它是誅心的存在,他並不懂卻也知道不能輕碰。

    可是,既然是百萬妖邪煉製而成的,他不喝外敷總還是有點作用的。

    “老大,這什麽?火……”

    康寧的腿像是數萬隻螞蟻在啃噬著,燥的狠,讓他想剁掉。

    可是,蕭何卻不讓他動。他的目光正盯在那幾滴墨綠色的閻魔湯上,看著它們像是熱鍋上的水汽不斷滾動直至完全變黑,而那頭發也應聲而斷,瞬間整個屋子裏發出一股臭味。

    “咳咳咳。”兩人咳嗽幾聲,蕭何看了眼還剩一點的閻魔湯,嘀咕道,“這是怎麽喝得下去的?”

    不過一想到米紓的狀況,他又無奈的搖著頭,“也對,沒感覺了。”

    “老大,這什麽啊?”康寧完全被他手中的青花小瓷瓶吸引了目光,已然忘卻了自己腿上的疤。“喝的麽?”他奪過去看了看。

    “你知道這是什麽做的麽?”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蕭何怕他哪天趁著自己不注意給偷喝了。

    “什麽哇?”他依舊不知天高地厚。

    “比剛才那女鬼厲害的東西。”他咽了口唾沫,將綠妴和蜘蛛怪的形象描述了一遍。“很惡心的東西。”

    “比女鬼厲害不就成了?”

    可能兩人的世界觀真不在一個層麵上,他將它奪過來,“別想著打它的主意,上一個吞了他的人估計現在還沒醒。

    你要想喝的話,我找言姐去停屍間給你買塊死人肉回來給燉湯喝,少了中間商賺差價,味道更淳。”

    “還是別。”他終於開始關注自己腿的事了。

    主要是蕭何給他惡心到了,他隻想著吃綠妴,沒想著綠妴是吃人的。

    “頭發怎麽辦?”看著地上成片片的頭發,他還是有些畏縮,害怕又給自己勒著。

    “我來吧。”蕭何掃了眼他腿上的紅色勒痕,卻見他像鋼絲勒著的樹,皮肉傷的傷口竟已經成型了,而血肉中分明有一個黑色的小蟲子在蠕動。

    “你不能和我住一起了。”他起身找了醫藥箱,將燈盞移得更近些。

    “我錯了。”在康寧徨然的目光中蕭何已經將他綁在了床上,就連嘴也塞上了。

    他抱著他的腿,語氣雖有些慌亂可動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康寧看著他拿刀在酒精燈上過了一遍,嘴裏“嗚嗚”的哼著,雙腿也使勁的蹬著,奈何蕭何綁的太緊。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死定了,他就不應該跟一變態尋刺激。

    這真tm刺激啊,人家都要殺自己滅口了。

    “別怕,過會就好。我保證。”蕭何安慰一句,可康寧動彈的越發帶勁了。

    “幾秒鍾。”他將毯子蓋康寧頭上,這下再怎麽吵他都看不見了。

    至於聽?他習慣了發呆,聽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蕭何的刀在腿上蜿著,就好像這個拿刀的動作他做過無數次,動作熟稔的讓他心驚。

    可是他知道,在他的記憶裏除了練膽時嚴庚讓他夜晚幫人背過幾具屍體外,他不是醫學生,壓根沒動刀的機會。

    “有時候我會覺得有些動作很熟悉,熟悉的動作往往教會了我自保。就像,我曾經來過一遍,所以我看起來總是不慌不慢沉得住氣。”

    康寧漸漸安靜了,他現在疼得隻有咬著嘴裏的破布了,這也導致他能很冷靜的聽到蕭何的一字一句。

    “我一向是個愛躲的人,因為庚叔隻教會了我躲,獨來獨往我也能活下來。可我忘了你是你,不是不存在的南枝。”

    “剛才那女鬼來要的東西有兩樣,一件是視盤機裏我們看的錄像,一樣則是我的人。”

    “敲門聲——太多此一舉了,你是待我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