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是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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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聲巨響,室內的大門被人撞開,水晶吊燈下的兩名男子頭也沒抬的繼續僵持著。

    “白桑,蕭何失蹤了。你知道麽?”

    身著白衣的男子不說話,隻是望著背門的男人發著呆。

    “白桑,我跟你說話呢?”言禾有些氣,直衝衝的走了過來,桌上的黑貓百無聊賴的晃著自己的尾巴,像是在看戲。

    這時,白桑才伸出手示意她安靜。

    “枯,枯曄?”言禾又推出去看看門楣,“我沒記錯吧?這還是我的半楓荷吧?”

    “觀察了這麽久。”枯曄依舊背對著言禾,聲音聽起來有些陰冷,像是口深邃的寒譚讓人不寒而栗。

    “蕭何,那個人怎麽樣?”

    “啊?”言禾愣。

    這一刻她是真的沒能想到枯曄問的是什麽,像他們這類出生的人大都話裏有話,她很難不去想那麽多。

    “你跟蹤我,又跟蹤他,你覺得蕭何怎麽樣?”他又補充道,“當然,僅限於你見到的那個蕭何。”

    “不是?”言禾釋然一笑,“墨大少爺,您來寒舍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蕭何怎麽樣,關我什麽事啊?我又不嫁給他?”

    “你這是寒舍?”他冷笑一聲,“罷了,這麽多人為他折騰這麽久,卻沒想到還是進去了。”

    “他?是蕭何麽?”

    “是。”白桑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小口,“欒伊說蕭何去了黑獄,依我看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枯曄也不會專程跑過來一趟,不是麽?”

    “蕭何,真是你們墨家那位老神仙要等的人麽?”言禾見兩人的氣氛有些詭異又道,“如果是——”

    “不是。”枯曄說話沒有感情,像個古板的機器。

    小時候七門在年關將近時也曾聚過會,雖然未曾到齊過卻也有曲家、墨家、蘇家、嚴家、呂家這五家的身影,而退幕的白家正是東道主。

    那次是她第一次與墨家人打交道,她記得那時天上飄著很大的雪,大人們在房內不知交談著什麽,幾家的孩子都在一塊玩。

    那時卻唯獨有兩個格格不入的孩子,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蹲在牆角不說話望著院子裏打雪仗的孩子發愣。

    她聽人說過,枯曄是墨言撿回來的,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那天他滿身是血沾了一身的枯黃葉子。

    那時候墨言去哪枯曄便跟哪,墨家的人性子都很難琢磨,墨言不愛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兩人都像木頭一樣的不和人交談,小時候不懂事,大院裏的孩子背地裏都管他叫狗腿。

    不過再次聽到狗腿這個名號時卻是長大後,而之後這個名字更是多了一絲意味。

    因為“小狼狗”,是喝人血的。提起他的人也不再是一群小屁孩,反倒是江湖中的老人。

    她記起那時候的他雖然冰冷,卻還是會偶爾在墨言麵前笑一笑,可是現在呢?

    自從她聽了白桑的話翻了一次牆,她便再也不能將他和小時候那個有點木然的男孩聯係在一塊了。

    “corvus”這個網站裏麵的東西讓她覺得可怕,以至於現在看到這紅酒她都覺得白桑是在品人血,畢竟他長著一張人如其名的臉。

    他的臉白得和影視劇中的吸血鬼公爵們有些類似,甚至他也時常穿著一身西服打扮的像個上流社會的紳士。

    再看看一旁穿著休閑服飾的枯曄,他的手上正帶著一枚戒指,戒指雖然普通,可是上麵的紅色花朵紋飾卻同她在“corvus”裏看到的那個麵具男帶著的一模一樣。

    “judge”,判官,他的代號。

    “corvus”,烏鴉社,一個殺手的聚集社區,他是少數有烏鴉之稱的人。因為下手幹淨利落,從未失手過。整個空間裏掛著的都是死者的死前遺照,以及作案過程。

    有此稱號的還有五人,翻譯過來分別是:“死神”、“畫手”、“醫生”、“影子”、“魔術師”這五人,卻也有“魔術師”和“影子”例外,手下幹幹淨淨的一條命案都沒有。

    因此,憑借情報工作的經驗,她知道這六人便是烏鴉社國外的主力了,而枯曄定然便是那隻黑烏鴉。

    “我喝的可是正宗的紅酒。”白桑像是看透了她此刻正思考著什麽,“酒精含量很低的,你估計不敢興趣吧?”

    “不用了。”言禾抽出位置坐在兩人中間,饒有興趣的盯著他手看著。

    “我手有問題麽?”枯曄皺皺眉頭,不自在的拽著貓尾玩弄著。

    “你在說謊。”言禾又湊近了些。

    “我說了什麽慌?”他也來了興趣,隻是他的目光確是正好奇的打量著白桑。

    “要不?”白桑嗔笑一聲,“我給你倆騰個位置,欒伊打聽消息也當回來了,我去接接他。”

    “你還真當他小孩子呢?”枯曄語氣十分嚴肅,很是不爽像是覺得自己被耍了。“他可是老手了。”

    “怎麽說年齡也是小孩啊!”白桑深吸口氣表現的一臉坦然,“不過你們也是狠的下心來,自打他跟了我就沒閑過,我總是覺得自己是在虐待童工。”

    “喵。”一側的黑貓叫了一聲,抖抖身子也是從桌子上站了起來。

    “你看,他都要跟我一起走了。”

    “俞箐,老實點。”枯曄不耐煩的敲著桌子,“否則,我把你剁了煲湯喂魚喝。”

    黑貓聽得此話,果然安靜了,主動將尾巴纏在枯曄手上而後安靜了。

    “是哦。想起來了?”枯曄冷笑一聲,“沒有欒伊,我依舊可以聽到你的聲音。

    因為同你一樣,我也是有點複雜。”

    “你們倆說什麽呢?”言禾先是被那腹黑的話給嚇著了而後又是好奇的望著這一人一貓。“你懂貓語?”

    “準確來說,不是他懂貓語,而是他倆有個共通之處。”

    白桑仿佛很樂意看到枯曄窘迫的樣子,這也忽然讓言禾記起來小時候一同玩雪的人影裏也是沒有白桑的,那時候的他也是同墨家的他們一般獨自待著麽?

    “什麽共通之處?”

    “不是人唄。”白桑不合時宜的哈哈大笑著,完全與這套紳士的服裝不相符合。

    隻是,言禾沒想到的竟是原本生氣的枯曄,竟然沒氣上加氣反而是久違的露出了笑,雖隻是一瞬間卻還是被言禾捕捉到了。

    “你是怎麽知道老頭要等個人的?”白桑不能說話了,因為枯曄已經很貼心的給他備下了一杯紅酒。

    “我說了,你能告訴我帶走枯曄的是誰麽?”

    “你以為我方才是在騙你?”枯曄笑,白桑還未吞下的半杯紅酒就這麽被奪了去,他一飲而盡。

    “喂,我碰著嘴了。”

    “隨身攜毒的好像是我。”枯曄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你們都錯了。要不是阿言當時帶著我聽牆角可能我也會這麽認為的吧?

    你說呢?白烏鴉?”

    “我隻是在屋頂上看雪,有錯麽?”

    “對。”枯曄點點頭也不說話,隻是眼眶裏有滴淚水在打轉,“我們是隔著屋頂在打雪仗。”

    “是。”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莫名的詭異起來,他們都像是在回憶著什麽往事,可是往事裏言禾作為旁支隻是一個追蹤者,她什麽也沒沒聽見。

    “告訴你吧,反正你也不在七處了,就不收費了。”還是白桑起了頭,“是八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