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六十九、狂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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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對阿保機來說,太有吸引力了,他要親自看一下這城池究竟是由啥構成的。
阿保機首先登上了敵樓。
站在樓上,視野確實開闊了不少,幾十裏景物盡收眼底。
敵樓緊連著城牆,這城牆竟然如此寬闊,兩邊是一個接一個的垛口。
阿保機到垛口邊仔細觀看,在垛口向外射箭,果然即能保護自己又便於射中攻城的敵軍,作用明顯。
述律平也驚歎道:“這城牆竟然能跑馬。”
阿保機在城牆上向城內張望,隻見城內重重疊疊到處都是房子和街道,卻看不到有人在街上走動。
阿保機想到,一定是契丹大軍圍城,城裏的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了吧。
阿保機正要走下城牆到城內去轉轉,突然聽到一聲歇斯底裏的大叫聲。
那叫聲像森林裏的困獸在被捕殺前發出的無助嘶鳴,又像春季荒野上孤狼的喊月聲,帶著無奈的淒涼和悲傷。
阿保機一怔,問道:“是什麽人在叫喊?”
牟裏將阿保機的話翻譯了過去,薊州刺史上前一步,彎腰答道:“一個狂書生,妄議政局,被關進了大牢。近來時常狂嘯,怕是要瘋了。”
牟裏將刺史的話翻譯過來,阿保機更加奇怪,追問道:“書生?書生就是讀書人吧,這人妄議了什麽政局,被打入了大牢?”
薊州刺史遲疑著說:
“去年劉仁恭派人到契丹境內放火燎原,他上書劉仁恭,說這樣做將會引火燒身,千萬不能做;後來契丹給了劉仁恭好多戰馬,這書生又說是契丹的緩兵之計,勸劉仁恭趕快做好迎戰契丹的準備。
“當時,劉仁恭身邊的人都在讚揚劉仁恭放火燎原的高明,惟有他一人說大禍即將來臨,劉仁恭一怒之下,將他關進了大牢。
“好象劉仁恭已經將他忘了,從此再沒有理過他,已經關大半年了。”
阿保機聽後又是一驚,問道:“此人在劉仁恭手下是何職務?”
薊州刺史答道:“他一個百無一用的狂書生,哪能在劉仁恭身邊做事,不過我薊州大牢的一個牢頭罷了。”
說話間,又傳來一聲那人的嘯叫。
述律平看了阿保機一眼,已明白阿保機心思,對薊州刺史說:“走,立即帶我們去見他。”
薊州刺史不敢抗命,前麵引路來到了大牢。
阿保機看到,囚牢裏的人披頭散發,麵色汙黑,惟有一對眼睛在閃閃發光。
那人看到薊州刺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動地的馬蹄聲傳來,怕是契丹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吧。你等廢物,現在還有何話可言!”
阿保機對牟裏說:“你問他,讀了多少書?”
那人突然看向阿保機,用契丹語問道:
“你是契丹人?這麽說,契丹大軍已經攻下薊州城了?哦,不對,並沒有聽到攻城的聲音,一定是那些守城軍士棄城而逃了。”
阿保機大奇,問道:“你會說契丹語?”
那人不屑地說:“何止是契丹語,回鶻語黨項語皆能說得。”
阿保機大喜,立即讓牢卒打開牢門,第一個邁進牢房,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沉聲答道:“囚徒康照。”
阿保機仔細打量康照,問道:“有你施展智慧和本領的地方,你願往否?”
康照也將阿保機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阿保機?”
“你何以識得我是阿保機?”阿保機奇怪地問。
康照哈哈大笑,說道:“當今世上,除了阿保機,誰又會給我施展才能的平台。”
阿保機也哈哈大笑起來,拉起康照的手,兩人旁若無人地走出牢房。
康照看了薊州刺史一眼,歎道:“可惜呀,我祖宗傳下來的書,都被這草包一把火給燒了。”
阿保機道:“我那裏有書,從現在開始,那些書就歸你了。”
“你有書?在哪裏?”康照覺得奇怪。
在牢中他已看出,阿保機並不會講漢語。
一個不會講漢語的人,怎麽會有漢文書籍?
阿保機淡淡一笑,也不做解釋。
來到薊州衙門,阿保機對薊州刺史說:“你燒了他的書,罪該萬死。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康照的貼身奴仆了。”
室魯剛將阿保機的話譯出,薊州刺史大驚,結巴著說:“讓我作康照的奴仆?”
室魯哪由他多說,一把揪下薊州刺史的官帽,擲於地下,大聲喝道:“還不趕快伺候你家主人更衣。”
薊州刺史頓時抖作一團,正要吩咐下人為康照更衣,室魯又喝道:“你親自去!”
薊州刺史再不敢多言,哆嗦著走出了大廳。
其他官員都將腦袋垂下,生怕同樣的命運會落在自己身上。
康照見狀,哈哈狂笑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