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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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晉江的防盜隨機章節,看不到內容的妹紙請等等再看哈~麽麽噠  待到心神穩定下來,她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九爺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閔清則正待開口,忽地想起來那晚她脫口而出那聲“九叔”。

    以往時候,閔君蘭從來沒敢這樣叫過他,從來都是看到他就嚇得都不會說話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查出的結果是阿茗與君蘭當時一同落入水中……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聲躊躇的疑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閔老夫人循聲看過去,便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正疑惑地看著屋裏。

    她身穿絳紫鑲邊對襟衫,外罩秋香色淨麵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頭戴八寶攥珠碧玉釵,正是久盼著的遠寧侯夫人。

    閔老夫人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壞了,起身迎過去,陪笑道:“您來了?先前聽聞您今日要過來,我還想著出去迎一迎。沒想到晚了一步,真是罪過。”

    按年齡和輩分來算,侯夫人比閔老夫人晚一輩,聽聞後連道:“老夫人客氣了。”閔家對洛家有恩,所以侯夫人待閔家人與別處不同。

    說著話的功夫,侯夫人往屋裏再看了看:“這是怎麽回事?”

    大老太爺已經起身走了過來,笑道:“沒事,沒事,孩子們鬧著玩。”他朝旁做了個“請”的手勢,“夫人請這邊來。”

    侯夫人正要頷首應下,轉眼望見那高大身影後,身形忽然頓住,而後遙遙朝對方福了福身。

    原來閔大人也在。”侯夫人道。

    閔清則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向他行禮問安,他正認真地凝視著眼前少女。

    還是旁邊高氏的一聲驚呼讓慢慢回神。

    閔清則側首朝門口看了眼,輕點了下頭,“洛夫人。”

    侯夫人朝他再次福身,“閔大人這是遇到了何事?”

    閔九爺是天子近臣,很得皇上信賴。洛家雖是襲爵之家且有軍功在身,在閔九爺的跟前也不敢造次。

    閔老夫人生怕九爺會當場說出君蘭所做之事,那樣的話閔家的名聲可就完了。

    她趕忙上前幾步想要擋住侯夫人的視線。可她年級大了,腿腳慢了些。剛起了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然響起低沉男聲。

    沒什麽。”閔清則慢慢鬆開手中扣住的皓腕,“我弄錯了。”

    最後那簡單四個字,聽在旁人耳中卻不啻於從天而降的轟天驚雷。

    ——閔九爺做事嚴謹,素來不會出差錯。

    他也從未說過這樣的字句。

    高氏知曉事情就是女兒做的,聽見九爺這麽說後直接愣住了。

    閔老夫人對這場麵的反轉亦是十分意外,想著九爺或許顧及閔家顏麵,對待他時態度就溫和了許多,不確定地求證道:“你這是說……”

    我錯了。”

    閔清則淡淡說著,修長手指微動,給眼前少女把腕間淩亂衣袖理好,“這事就此停住。沒我允許,誰也不準再多問。”

    語畢,他微微躬身,又把少女衣衫下擺的褶皺撫平。

    君蘭的心猶在砰砰跳得厲害,這個時候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他這詭異舉動。

    所有人都駭了一跳呆在當場。

    侯夫人不明發生了何事,卻也被閔清則的舉動驚到。

    舉朝上下都知道閔大人不近女色,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不說,就連與家中女眷都甚少來往。

    想到這姑娘應當是閔家人,侯夫人再看她相貌絕豔,想著應當是閔家那個以漂亮和脾氣差而聞名的八姑娘,遂笑道:“大人真是疼愛晚輩。”

    簡單一句話,倒是驚醒了閔家其餘人。

    閔老夫人忙道:“是是。先前夫人看到,便是九爺以為孩子做錯了所以責問幾句。現在知道孩子沒做錯,自然是沒什麽事兒了。”

    她見侯夫人一直盯著君蘭看,笑道:“我們家八姐兒最是乖巧伶俐。斷然不會出什麽岔子。”

    侯夫人想到聽聞其他夫人說起的閔家八姑娘那脾氣,隻笑笑,沒接話。

    長燈他們幾個直接嚇傻了。

    最先回過神的還是長生,猶豫著問閔清則:“……爺,這事兒,算了?”

    嗯。”

    閔清則轉身欲走,忽地記起一事,猛然轉身朝向君蘭,抬手往她額間點去。

    君蘭不閃不避,反而朝他看來,清亮的雙眸直直地望著他。

    正如記憶中一樣。

    指尖觸到細膩溫滑的肌膚,閔清則緩緩勾唇,笑了。

    他把壽山石印鑒重新塞回眼前少女的手中,與閔老太爺道:“她的賀禮本沒錯。此事是我有錯在先,等下自罰三杯,還望老太爺莫要與我計較。”

    今日九爺接連三次自認錯處,就連閔老太爺都不太習慣。

    這孩子從小就倔,下棋輸了也不肯認錯,都是一遍遍重來,非贏不可。

    今兒倒是讓人意外得很。

    好。”大老太爺性子寬和,哈哈笑道:“能得你一杯酒,著實難得。記住啊,三杯,一點都不肯少。”

    那是自然。”

    閔清則應聲後,朝君蘭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才舉步出屋。

    閔九爺的離開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大老太爺尚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閔老夫人已經請了侯夫人入內。

    九爺的脾氣你們想必也有所耳聞。”老夫人與侯夫人道:“最是嚴厲不過的,孩子們一點點不對都要問責。”

    身為九爺的嫡母,老夫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也沒甚不對。

    侯夫人道:“閔大人做事素來嚴謹,自然看不得半點不對之處。不過皇上看中閔大人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昨兒侯爺還說,與安王爺一同參宴時聽王爺講,皇上又在朝上稱讚閔大人了。您放心就是。”

    丫鬟們不動聲色地扶起屋中桌椅擺放好,等到閔老夫人和侯夫人步入屋子正中央時,一切已經井然有序。

    眾人好似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依著次序落座,言笑晏晏。

    高氏緊緊握著君蘭的手,到旁人都開始說笑了,方才聲音發抖地輕聲問她:“你還好吧?”

    君蘭發覺到她手一直在顫,頷首道:“還好。”

    高氏心下放鬆,眼圈就有些紅了。見閔老太爺回屋,想到今日是老人家壽辰,她趕忙拿帕子把眼角擦了擦。

    閔菱看看屋內笑得開心的眾人,又看看在旁低頭不語的君蘭,湊著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沒說話的空檔道:“祖母,大爺爺這兒的花園漂亮得很,偏我們來了後隻顧著說話還沒能瞧瞧。我現在想出去在園子裏逛一逛,您看可好?”

    閔老夫人道:“自然可以。”

    大老太爺道:“多備些果子點心,你們幾個孩子一起出去走走!”

    閔菱笑著應了聲,拉了君蘭就往外去。

    走了沒幾步,君蘭這時想起來自己手中還拿著那方壽山石印鑒,趕忙重新把它好生送給了大老太爺。

    大老太爺微笑著接過,閔菱和君蘭相攜著出了屋。

    閔萱見兩人沒喊她,氣得直跺腳,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看著孩子們的背影,閔老夫人心滿意足地笑了,與侯夫人道:“我們家這幾個孩子,都懂事得很。姐妹們感情也好,時常在一起玩著。”

    侯夫人隨口讚了她們幾句。

    這時候丫鬟戰戰兢兢地通稟道:“老太爺,二老夫人,姑娘們來了。”

    剛才閔九爺發怒之時這丫鬟也在。九爺餘威猶存,她的心裏依然七上八下的,說話也還帶著懼怕。

    閔老夫人有些不悅地瞥了丫鬟一眼。

    侯夫人笑著與大老太爺道:“你們九爺真是厲害,在家裏走一趟,還跟以往在大理寺繞一圈似的。也不怪底下人那麽緊張。”

    大老太爺哈哈大笑。

    笑聲未落,好幾位俏麗的姑娘依次步入廳中向大老太爺賀壽。又向侯夫人和閔老夫人行禮問安。

    侯夫人見到她們後笑容愉悅,與大老太爺道:“你們家的姑娘們就是好,相貌不錯,禮數也周到。”

    救了遠寧侯的大老爺是荷花巷這邊的,所以侯夫人待荷花巷的姑娘們要熱情得多。

    閔老夫人目光掃過荷花巷的女孩兒們,看她們年歲不似君蘭那麽合適,相貌也不如君蘭那麽出眾,反倒是愈發放下心來。

    她知道,侯府如今有兩位少爺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

    一位是洛世子。

    洛世子才思敏捷溫文爾雅,往後還要襲爵。京中尚還獨身的男子外,除了閔九爺,就屬洛世子最得京中貴女高看。因此,這位閔府是不敢肖想的。

    但另一位就不一樣了。

    那位少爺也是侯夫人嫡出,隻不過性子跳脫不是個安分的人,又有喜好女色的名聲在外,雖然比洛世子隻小了一歲多,兩人受到的“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前來給洛世子說親的媒人快要踏破了侯府的門檻。

    可洛二少卻至今無人問津。

    不過,也正因為沒有高門大戶去搭理,閔老夫人才敢奢想一下與侯府結親。

    ——君蘭相貌好,在京城算是數一數二。又不過是庶子的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家她也不會太擔憂。

    趁著陳氏和荷花巷女兒們與侯夫人說話的時間,閔老夫人默默地端起手邊茶盞,暗自思量著過後該怎麽行事才更為妥當。

    還是頭一次聽人這樣大著膽子要和九爺當麵對質。

    閔玉容麵露關切,“八妹妹不如先和我們說說,大家也好幫你想辦法。若你真堅持必須見了九爺才說,那麽事情真相如何怕是永遠都不會知曉了,因為九爺那麽忙,哪裏會見你呢?”

    語畢,閔玉容又有些遲疑。“八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所以不方便說。”

    雖然語氣關心,但分明是在暗指君蘭是通過不正當手段拿到了這個玉佩。

    君蘭氣笑了,明眸流轉望向閔玉容:“我問心無愧,也不怕人查。六姐姐如果不信,就請九爺把此事查個清楚明白,而後將事實公之於眾,如何?”

    一提到閔九爺,所有人都噤了聲。

    隻因這樣要九爺做什麽的話語,沒人敢去接。

    這時候金珠從外頭進屋,在劉媽媽耳邊低語幾句。

    劉媽媽看閔老夫人臉色鐵青,輕聲道:“聽說長燈大人剛剛回了府。婢子讓人去把此事與他說一聲。”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如今九爺的玉佩在這裏是千真萬確的。但凡和九爺有關,就得早早地與他說了。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閔老夫人點頭應了。

    劉媽媽即刻出屋去吩咐此事。

    閔老夫人寒聲問君蘭:“你當真不願當眾說起?”

    君蘭快速地思量了下,最終搖搖頭,“我想和九爺單獨談談。”

    今天事發突然,她根本沒有想好說辭。萬一匆忙下說錯了什麽說漏了什麽,再想挽回就沒了可能。

    君蘭願意讓九爺知道她去過落英院。但是,她不願閔家這些人知曉。

    刨根問底顯然是這些人慣愛做的事情。知曉了其中一個事情,勢必會追問緣由。而後知道更多,再追問更多。

    她現在的身份太尷尬敏感,許多事情她都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在沒有提前想周全的情況下,她寧願保持沉默。

    等到了這樣的回答,閔老夫人怒極,喝叱道:“太過放肆!這樣的事情,怎能這樣任性!”

    老夫人看得清楚,侯府的媽媽已經作出了想要再次離去的準備。倘若是事情不趕緊說清楚,謀劃的結親一事可就全完了。

    閔玉容泫然欲泣:“二祖母,是我錯了。我不該潑了這些茶水,也不該拉著八妹妹的衣袖,害得東西掉出來。我錯了,您饒了八妹妹吧。”

    閔老夫人確實是怨閔玉容多事。但侯府那邊還要靠著閔玉容的母親鄧氏幫忙說項,她也不好當眾叱責閔玉容,於是隻不耐煩地說道:“這事兒和你無關。莫要理會了。”

    其實言下之意,要閔玉容不要再摻和進來了,不然會更亂。

    鄧氏喚閔玉容:“容姐兒,過來!”

    閔玉容立在原處不吭聲,一直麵露愧疚地低著頭。

    鄧氏看後就心軟了。

    閔玉容今年已經十五。先前曾訂過親,不過未婚夫亡故,所以她至今還沒說下人家。這樣的情形下,女兒的心思愈發敏感,她做母親的也不舍得過多苛責。

    不多時,劉媽媽遣了去的人過來回話:“長燈大人聽聞之後,說是過會兒親自過來處理。讓先等一等。”

    長燈有官職在身,最關鍵的是他乃閔九爺近身護衛之人。他的話,在場之人沒有敢不聽的。

    屋裏人都開始喝起了茶,就連侯府媽媽也沒再提起離去一事,而是暫且等著觀望此事究竟如何處理。

    如果梨花巷這邊不太妥當的話,她需得回去和侯夫人說聲。明兒的宴席夫人就不一定會過來了。

    君蘭和閔玉容自打撿玉佩站起來開始,就一直這樣站在椅子旁邊不曾落座。旁人好似沒瞧見一樣不提這事兒,但是說話間都悄悄去看閔老夫人。

    老夫人是屋子裏輩分最長的,她不開口,旁人不好提。

    閔老夫人有心想要磨一磨這兩個孩子的銳氣,免得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故而隻微笑著與侯府媽媽說話,不說這茬。

    其餘人見狀便繼續裝作沒看見。

    過了些時候,有婆子來稟,七姑娘十姑娘還有兩位夫人來了。

    閔老夫人下令攔住,言明除了九爺那邊的人外,其餘一律不讓進。

    時間過得很慢。雖然隻有一個多時辰,卻仿佛過了三個春秋那麽長。

    終於,有丫鬟跌跌撞撞跑著過來,不住喊道:“老夫人、老夫人,來了。來了!”

    丫鬟進屋的時候太過慌張,被門檻絆了下,差點跌倒在地。幸虧金珠就在門口守著,扶了一把這才穩住。

    劉媽媽怒道:“這樣失態成什麽樣子!還不快自行下去領罪!”

    丫鬟嚇得快哭了,抖著嘴唇說道:“可是,可是九爺……九爺他也來了啊!而且、而且他身上還有好多……”

    九爺?”不等她說完,閔老夫人驀地站起身來打斷了她,“九爺不是出京去了!”

    因著賞花宴要在府內舉辦,她特意在兩天前遣了人去問九爺要不要參加。

    當時派去的人連九爺的麵都沒見到,甚至於連長燈他們幾個都沒見著,隻得了院內清掃落葉的仆從一句話。

    ——九爺奉旨捉拿凶犯,歸期不定。

    身為都察院左都禦史,閔九爺身負審理重大案件的重任,且因受皇上器重,時常收到密詔而行事。

    閔老夫人再沒敢去打擾。

    誰知這時候居然已經回京了,而且還這麽快就回了府?!

    屋內所有人都驚疑不定。

    正在此時,有丫鬟在外顫聲說道:“九爺,九爺來了。”

    簾子掀開又放下。

    身穿鎧甲的男人挾著滿身血氣大步而入,瞬間讓這充溢著暖香的屋內空氣驟冷。

    他行至屋中首位大刀金馬地落了座,冷肅的視線緩緩掃過屋內,抬指輕叩扶手,沉聲緩緩說道:“說說看,怎麽回事。”

    首座男子身披鎧甲高大威武,身上猶帶著斑斑血跡。那些或是暗紅或是鮮紅的色彩,無不昭顯出淩厲煞氣。

    這般的威勢下,即便他問了話,所有人都因懼怕而有片刻的失聲,說不出半個字兒來。

    君蘭第一次見到九爺這樣英武的一麵。

    她一直知道他會武,也知道他在大理寺任職就時常親帶官吏去捉拿朝廷要犯。

    但也隻是聽說而已,從未親眼見過。

    如今真正看到,她才知道往常旁人悄悄說的“無論文武,閔九爺都當是天下第一人”那話是什麽意思。

    屋內靜寂一片。無人說話。

    閔清則輕叩椅子的手指猛然收緊,唇角緊繃,眼神淡漠地倚靠到椅背上。

    長燈上前,寒聲厲喝:“大人在問話!速速回答!先前那麽吵,如今倒是沒話說了?”

    一聲“大人”,道盡了閔清則如今出現的身份。不是閔九爺,而是左都禦史。

    誰也沒料到他會在自家用這樣的身份來行事。

    有人戰戰兢兢上前,聲音發顫地把事情大致說與他聽。

    閔清則不甚在意地隨便聽著,劍眉輕揚轉眸去看一旁孤獨站立的明豔少女。

    那日他有急事匆忙離去,待到事情解決方才發現玉佩不見了。後回去尋找,沒有找到,便想著許是辦案途中遺落。

    也曾想過會不會是她撿了去。但看她每次相見時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思量著東西應當不在她那兒。

    誰料到還真就是她收著?

    閔清則差點忍不住搖頭失笑。

    ……這小丫頭,還真沉得住氣。

    閔玉容見九爺神色轉暖,心中一動,就想要拿著玉佩捧到九爺跟前。

    誰知她剛剛伸出手去,就被長燈高聲何止:“爺的東西,你怎麽隨便亂碰!”

    閔玉容委屈極了,“這是剛才我幫忙從地上撿起來的。”

    撿的?”閔清則淡淡一笑,“莫不是搶的吧。”

    依著小丫頭的脾氣,不會把他的東西隨便丟到地上去。即便掉到了地上,她也會自己撿起來。哪還需要旁人相幫。

    擱下。”閔清則探手而出,修長的指朝著旁邊桌案遙遙一點,“放那裏。莫要髒了我的東西。”

    閔清則辦案無數,稍微一聽就知道是六姑娘在刻意惹是生非。

    閔家的雜事,他不願多管。

    但是事關他的女孩兒,他不能不理會。

    閔玉容羞窘得臉漲紅。

    好在閔九爺素來霸道慣了,旁人對她多是同情,並無人瞧不起她。偷覷了下周圍人,見沒有鄙夷的目光,她的心裏這才好受了些。

    輕輕的擱置聲響起後,閔清則朝著君蘭道:“你給我拿來吧。”

    君蘭不知這是何意,好生拿起了玉佩上前。

    她把玉佩捧到九爺跟前,九爺不理。於是打算把它擱到他身邊的桌上,卻被他抬手止了。

    君蘭踟躕著拿了東西放到長燈眼前。長燈似是被驚到了一樣往後退去,連連擺手。

    姑娘還是給九爺吧。”長燈恭敬說道。

    君蘭不知長燈怎地突然對她這樣禮敬起來,隻能再次拿了手中之物回到九爺跟前,望著他欲言又止。

    九爺,這該怎麽辦才好?”

    君蘭無奈地悄悄去看九爺,卻意外地在他眸中發現了一閃而過的笑意。

    既是拿到了,怎不早些和我說。”閔清則快速低聲與她說了句,方才聲量如常地道:“玉佩是陛下所賜,我手上髒汙未淨,不好拿它。你先替我收著。”

    眾人隻聽到了最後兩句。但這短短兩句,卻讓她們盡皆錯愕,齊齊抬頭朝著君蘭看來,眼中神色閃爍不定。

    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九爺同意讓女子碰他的東西。

    而且,九爺此刻的態度顯然說明了一個問題。

    玉佩一事,君蘭不理虧。

    在這靜寂中,低沉之聲緩緩響起。因著連日不曾休息而略帶沙啞,卻更添幾分殺伐之氣。

    我的東西,無論是什麽,她拿著就拿著,與你們毫無關係。至於玉佩為什麽會在她這裏——”

    閔清則慢慢側身,望向身旁少女。

    她光潔的額上微有細汗,呼吸急促,顯然緊張極了。但,她依然倔強地挺直身子,仰著頭,半點都不肯服輸。

    兩人視線相撞,她認認真真地回視著他,想要辯解,“九爺,我……”

    我知道。”閔清則唇邊漾起極淡的笑意,轉瞬即逝,“此事你沒做錯。原本也是和我脫不開幹係。”

    這話來得突兀,讓君蘭有種事情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

    此時清冷的聲音在屋中慢慢回響。

    因她見我時連‘九叔’都不肯叫一聲,我罰她每日至少去思明院兩個時辰,為我收整思明院的小書房。今日正是第一天。”

    滿屋的人麵麵相覷大驚失色:九爺居然肯讓女子到他院子去了麽?而且還能進到他的屋裏?!

    君蘭則在旁目瞪口呆。

    思明院?

    每天?

    至少兩個時辰?

    閔清則淡笑著望了她一眼,而後麵容冷肅地朝向屋內其餘眾人,“……所以,她在院子裏撿到了我的東西,實乃意料之中的事情。沒甚特別。”

    閔玉容覷了眼侯府媽媽,臉色蒼白十指緊抓衣角,“之前分明沒人見八妹妹去過思明院。”

    長燈哼道:“這次時間很短,剛進去就出來了不成麽?”

    可是九爺,八妹妹終究是動了您的東西。而且,她若是真在院子裏撿到,為何不即刻把它留在思明院裏,反倒要帶在身上拿出來。”

    長燈哈地笑了一聲:“爺準她拿,與你何幹。”

    閔玉容猶不甘心,還欲再言,一抬頭看到九爺不帶溫度的眼神,頓時驚得脊背上冒出一層冷汗。

    你信口汙蔑她,此事定要追究到底。”

    閔清則語畢,眸光冷然利刃般劃過在場所有人,一字一句鏗然開口。

    她既是入了我的院子,便是我的人。從此刻起,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動她。哪怕一絲一毫也不行。”

    聽到那聲詢問,君蘭的眼神不受控製地閃爍了下。

    待到心神穩定下來,她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九爺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閔清則正待開口,忽地想起來那晚她脫口而出那聲“九叔”。

    以往時候,閔君蘭從來沒敢這樣叫過他,從來都是看到他就嚇得都不會說話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查出的結果是阿茗與君蘭當時一同落入水中……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聲躊躇的疑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閔老夫人循聲看過去,便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正疑惑地看著屋裏。

    她身穿絳紫鑲邊對襟衫,外罩秋香色淨麵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頭戴八寶攥珠碧玉釵,正是久盼著的遠寧侯夫人。

    閔老夫人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壞了,起身迎過去,陪笑道:“您來了?先前聽聞您今日要過來,我還想著出去迎一迎。沒想到晚了一步,真是罪過。”

    按年齡和輩分來算,侯夫人比閔老夫人晚一輩,聽聞後連道:“老夫人客氣了。”閔家對洛家有恩,所以侯夫人待閔家人與別處不同。

    說著話的功夫,侯夫人往屋裏再看了看:“這是怎麽回事?”

    大老太爺已經起身走了過來,笑道:“沒事,沒事,孩子們鬧著玩。”他朝旁做了個“請”的手勢,“夫人請這邊來。”

    侯夫人正要頷首應下,轉眼望見那高大身影後,身形忽然頓住,而後遙遙朝對方福了福身。

    原來閔大人也在。”侯夫人道。

    閔清則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向他行禮問安,他正認真地凝視著眼前少女。

    還是旁邊高氏的一聲驚呼讓慢慢回神。

    閔清則側首朝門口看了眼,輕點了下頭,“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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