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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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動頷首應聲,低著頭朝轉角處稍微一側,快速道:“還不快走!”
君蘭忙繞回去快步離開。走出許久了,好似還能感受到那人的雷霆怒意。
她想,往後得遠著他些才好。
回到棘竹院,閔清則並未回屋。而是讓人備了酒菜,月下獨酌。
自收到消息起,他粒米未進。如今夜色漸深,猶隻想飲酒,不想用膳。
拿起酒壺慢慢傾倒,冷酒在杯中漸滿,映出空中彎月。
酒麵起輕波,月影隨之晃動,微粼的光芒猶如那一晚的河麵。
彼時他不過九歲,坐在轎子上跟閔大人回家。路過河邊的時候,稍作停留,閔大人對他再三叮囑。
到了後,閔大人與家人介紹說這是外室所生之子。
夫人很生氣,大吵一架。閔大人不在家的時候,家裏誰都要欺負他。還不準他告訴老爺。
他知道自己住在閔家,最為難最不易的人就是閔大人。所以為了不影響閔大人和家人的關係,他硬生生咽下這些氣,從不在閔大人跟前抱怨。甚至於還遮掩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讓閔大人發現。
除了很疼他的閔大人外,家中唯有兩個人對他好。
一個是荷花巷的大老爺,也就是如今的大老太爺。
大老爺脾氣和善,知道他在梨花巷過得不容易,時常叫他過去荷花巷吃飯。而且大老爺還喜歡讓他陪著下棋,一消磨就是一下午,他可以在那裏吃到許多很好吃的點心。
另一個便是寄居在閔府梨花巷的表姑太太。
他初到閔府的時候,那位表姑太太已經在閔家住了些時候。
她婆家遭難全家都死了,唯有她,當時去了友人家中做客才逃過一劫。
夫君與疼愛她的婆家人都亡故,表姑太太本欲求死,卻意外發現懷有身孕,這才有了生存的念頭,求到了姨母這兒,借住閔府。
表姑太太人很好,看到他受欺負,總護著他。即便她自己在閔府的處境也很一般。
再後來……
再後來他被汙蔑盜竊,夫人責打他。
彼時表姑太太懷孕八個月了,為了護他而被打到幾下,引發早產。最終奮力生下一女嬰後力竭而亡。
……
閔清則抿了口酒。
辣意入喉,燒得心裏卻愈發冰冷。
溺水而亡。
簡簡單單四個字,沉重地代表著天人兩隔。
想他起起伏伏這麽多年,從未在哪一刻心如死灰過。旁人每每提起這四字,他也不過一笑置之。
但,今日驟然聽聞那個噩耗,卻是初嚐到了此種滋味。
閔清則抬手拿起旁邊的幾株青草,勾在指尖輕輕搖晃。
他剛才並非是在看花,而是在看這幾根青草。
她小時候沒有可以玩的東西,他又不方便給她買,免得連累她一同被欺負。於是就趁著一次遇到的時候,教了她編小魚。
用草編小魚,是父親教給他的。他一直記得。
她很聰明,學得很快。後來他不時地悄悄去看她,曾好些次見她揪了草編著玩。
隻是她編好了後並不會一直留著,玩一會兒就拆開放到草叢裏。
這姑娘素來謹慎。
就連學篆刻也是如此。刻完了後,她並不把那些印鑒留在身邊,而是丟棄在大花園的荷塘中。
想到這兒,閔清則忍不住微微笑了。
說她聰明,其實也是個傻的。丟到荷塘裏就不會被人發現麽?再說了,池子的水那麽深,丟棄之後,萬一哪天她想找回來,該怎麽去撈?
指尖青草忽地彎折。
閔清則唇邊的笑意戛然而止。
他疾步走入屋中,去到櫃子旁,打開櫃門取出一個三尺長一尺寬的大紫檀木盒。
輕撫著上麵的並蒂蓮纏枝紋飾,他雙目驟然闔上,薄唇緊緊抿住。
許久後,方才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池子裏的印鑒,他早已讓人一個個的都撈了回來。
本想著等她什麽時候想取回它們了,或者是她還沒想取回、盒子已經填滿,他就把這一盒子送給她。
誰知……
修長有力的雙手輕柔地撫著盒上並蒂蓮紋飾,最終落在紫檀木盒的兩側,緊緊扣住。
許久後,並蒂蓮的花瓣上現出兩滴水珠。似是清晨的朝露一般,晶瑩剔透。
來人。”
閔清則聲音沙啞地道。
阿茗的事情,仔細去查。不得有半點遺漏。”
閔廣正惦記著今天早上的事情。偏偏今天禮部事情多,下衙後上峰又邀了他一同飲酒。他推脫不過隻能去了。
一回到家,閔廣正片刻也不敢耽擱,即刻就回了芙蓉院。
怎麽樣了?”把丫鬟們都遣出屋子後,閔廣正急急地問高氏:“老夫人那裏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高氏想到這個就頭疼,“就是要嚴查。”
沒別的了?”
沒了。你還想要什麽!”
高氏好不容易借了給大老太爺準備賀禮的事情,暫且忘記了那些不快。如今再被閔廣正提起,她心裏著實惱火。
不過抱怨完一句後,見閔廣正麵露不悅,她又笑著寬慰道:“君蘭身邊的人我都看好了。老夫人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麽來。你放心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閔廣正道:“其實老夫人能查出什麽來?這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暗著來的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回。隻要九爺不插手,就沒什麽瞞不過去的。”
聽他提起九爺,高氏想起來剛才李媽媽過來回報的事情,說道:“九爺原本說是出京去了,誰知道今兒晚上忽然回來了。他應當是為了大老太爺的壽辰罷?”
她話語裏透著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擔憂。
閔廣正笑道:“應當是了。那丫頭的事情算什麽?還不至於能驚動九爺。”
說到九爺,閔廣正記起了今日吃酒時候上峰的那些話。無不透著一個意思,如果可能的話,他想認識下左都禦史大人,想請閔廣正幫忙引薦一下。
閔廣正犯起了難。
這種事兒,九爺哪裏肯給麵子?
說實話,九爺簡直是閔家的一個傳奇。
他在翰林院升至侍讀學士,後去大理寺任左少卿。沒多久,大理寺卿被查與貪墨案有關被罷職,他擢升大理寺卿。僅僅半年,又在今夏調至都察院任左都禦史,領內閣學士銜兼任禦前大臣,常代皇帝撰擬詔令諭旨。真正是天子近臣。
自九爺在朝中顯露鋒芒後,閔家人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
就連閔廣正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
想他入太常寺任協律郎,磨磨蹭蹭好多年才升了那麽一點當了讀祝官,然後在七品上又是一待七八年也沒見動靜。勤勤懇懇這麽久,去年冬裏京察他終於得了個優,年初就升了六品主事,進入禮部成為六部的官員之一。
憶及此,閔廣正不由連連感慨,“這次能得優,恐怕他們也是看在了九爺的麵子上。”
高氏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亦喟歎不已:“這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呐。”
嗯?”閔廣正扭頭看她:“這話怎麽講?”
高氏扶了他的手臂笑道:“老爺想啊,九爺就是那得道之人,他一高升,咱們也跟著好起來了。”
閔廣正怒極反笑,“所以呢?”
而他……
就是那雞犬?!
君蘭琢磨著許是自己打擾到了九爺,又或者是那句問話太過逾越。她本打算悄無聲息退出去,卻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唇角慢慢露出了些微笑意。
隨便走走。”閔清則道:“你呢?怎麽獨自在這裏。”
……這四個字的回答可真夠敷衍的。君蘭抿了抿唇,說道:“我看院子裏的花不錯,所以過來瞧瞧。”
閔清則輕輕頷首。
他知道她性子喜靜,裏麵太過喧鬧,她應當是不喜歡的。
不過她這樣□□靜了也不好,看上去太過孤單。或許正是因為孤獨,她才選擇了篆刻這樣一個愛好。
若是無事,不妨試著和旁人多說說話。”閔清則斟酌著說道:“多些朋友的話,心情應當會不錯。”
聽聞這番勸解,君蘭忍不住笑了,“這些話由您說出來,可著實違和了些。”
誰不知閔九爺生性清冷,最不愛與人結交?
看到閔清則麵色微變,君蘭猛然意識到,他現在是“九爺”,而不是“九叔叔”。趕忙低下頭道:“對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見她這樣恭敬,閔清則心裏愈發不舒服。
剛才他聽了她的話後麵色有異,並非是介意她和他開玩笑,而是想到以往種種,愈發懊悔當初怎麽沒早些把那盒子送出。如果早些把她護在他的身邊,她也不至於會發生意外。
閔清則想要像以前那樣喚她真正的名字,又覺得有些事情不說破比較好。
——她那麽小心翼翼地維護著眼前的一切,他何必狠心去戳穿?
閔清則沉默半晌,最終隻說到:“無妨。我不會與你計較。你不必這般小心。”
他素來不習慣於和女子交往,簡單幾句話後看她依然拘謹而疏離,隻能暗歎口氣悄然離去。
等他走出去很遠了,君蘭才放鬆下來。想想在外頭的話若是遇到荷花巷的親眷們恐怕更難對付,畢竟她和這裏的人並不相熟。倒不如在裏麵自在安全一些。
於是君蘭沒在外麵多耽擱,腳下一轉往屋裏去了。
見到君蘭進屋,閔老夫人先前緊繃著的唇角總算是放鬆了些。她不悅地朝劉媽媽看了眼,笑著招呼君蘭去她跟前。
蘭姐兒怎麽在外頭那麽久?”閔老夫人說著,讓君蘭在她身邊坐下,“外麵風冷,還是裏麵暖和些。”
君蘭看了下自己所處的位置。
閔老太爺獨在一處,女眷這邊,侯夫人身份尊貴閔老夫人輩分最高,兩人挨得最近。
君蘭若是依著閔老夫人的意思坐在這兒的話,那她另一邊就是遠寧侯夫人了。這不太合適。
君蘭便沒有按著閔老夫人的意思落座,而是站在那裏回話:“外麵雖冷,卻有花香有鳥鳴,自有樂趣在。”
想到剛才閔九爺的那番言語,君蘭又道:“不過,屋裏暖和,也有大家一起說話,倒是更為開心些。所以我又進來了。”
閔老夫人側身笑著與侯夫人說道:“這孩子性子好,無論什麽樣的事情,好的壞的都不放在心上。瞧著好像沒心沒肺的,其實最貼心不過。”
老夫人看侯夫人待君蘭一直十分冷淡,生怕君蘭以往行事太過莽撞,有些不好的話已經傳到侯府的耳中。所以對此想要辯解一二。
雖老夫人語氣誠懇,但侯夫人聽聞後隻隨口附和了兩句。
她早先就聽說過閔家八姑娘那脾氣,哪裏會為了閔老夫人幾句話就改變心中印象?更何況她出自潘家,姑母乃是當今太後,行為處事自然不必被這些人的話語所影響。
不過洛明薇聽了閔老夫人的話後倒是多看了君蘭幾眼。
洛明薇早先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就被母親叮囑過,閔家的八姑娘是個最不好招惹的。再者這位八姑娘是梨花巷那邊的,並非荷花巷中人。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可洛明薇年紀尚輕,與君蘭差不多大。她看剛才八姑娘默不作聲地出手相幫,印象已經改觀了些。現在又見閔老夫人親自為八姑娘說話,心中愈發疑惑。
家中長輩肯親自出麵誇讚,或許這姑娘並非傳言中那般。
洛明薇想了想,說道:“平日裏八姑娘都喜歡看什麽書?”
閔家是文臣,這樣的人家,女孩兒們也是會讀書識字的。
不過閔家的八姑娘就……
屋子裏的人都去看君蘭。
君蘭道:“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家裏姐妹們都愛看的那些。偶爾瞧一眼遊記誌怪類,也很有趣。”
洛明薇笑了,“哎呀你也看這種?我也看,就是總被我娘說。”
侯夫人不動聲色地去瞪洛明薇。
洛明薇朝母親嘿嘿一笑,又挽著閔菱的手臂,悄悄朝君蘭眨了眨眼。
君蘭回給她一個微笑。
閔老太爺知道剛才八丫頭被老九嚇得不輕,見八丫頭今兒那麽懂事乖巧,他手裏掂了掂那方壽山石印鑒,與侯夫人道:“夫人看這個,如何?”
因長子喜好篆刻,所以侯夫人也對此略有研究。
這是方田黃凍石,明透潤澤,乃是上品。更妙的是那雕工,精致細膩,字體清麗,不隻石體上有“壽”“閔”二字,在上方更有一個鏤空壽字紋樣,實在難得。
不錯。”侯夫人由衷讚道。
洛明薇湊過來看,歎道:“真好看。如果讓大哥瞧見了,恐怕也要誇讚許久的。”
閔老夫人問道:“洛世子喜好篆刻?”
是啊。”
說到愛子,侯夫人又是自豪又是無奈。她輕搖了搖頭,“這孩子,沒事兒了就愛弄這些,勸都勸不住。他如果把精力全部放在科舉上,不指望能像閔九爺一樣爭個狀元,但是奪上探花傳臚的也還有希望。現在啊……怕是難嘍。”
倒也無妨。”閔二夫人陳氏笑道:“我早已聽聞世子爺的課業極好,往後肯定能考中。再說了,世子爺要襲爵,不考科舉也自有出路。”
偏他非要科舉入仕,又有什麽法子?”侯夫人提到他時,語氣都愉快起來。
洛明薇低聲和閔菱道:“其實我二哥也挺好的。”
雖然她這話說得聲音很小,還是被侯夫人給聽到了。
侯夫人怒瞪她一眼。
閔老夫人道:“洛二少爺也不錯,是個活潑的好孩子。”
這話沒人敢接。隻侯夫人說了句:“也還湊合吧。”就沒了下文。
陳氏身為梨花巷的當家夫人,有心緩和這氣氛,就問君蘭:“八姐兒從哪裏得來的這個好東西?原先竟是沒見到這樣精巧的。”
因先前君蘭送出賀禮的時候侯府母女並未到,陳氏和侯夫人解釋道:“那方印鑒是八姐兒送給老太爺的賀禮。”
侯夫人甚是意外,抬眼打量著君蘭。
君蘭沉吟著說道:“這是我無意間結識的一位友人相贈。她是我前段時間出門時偶然遇到的,我略出手幫了她一下,她贈與我此物。聽聞那雕刻之人現在已經不在人世。”
原先沒料到這方印鑒會這麽引人注目,現在好多人留意到了,她少不得要把自己之前的謊言給圓過去,於是又道:“原本我得了這方印鑒後,想著給大爺爺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放在我的屋子裏,托了表姑娘放她那兒。這兩天才問顧媽媽要回來。”
至於那個送石頭的友人……真有人要追根究底的話,到時候再想法子糊弄過去吧。
此時此刻,君蘭深深體會到了“一個謊言需要許多個謊言來圓過去”的無奈。
不過,相較於她的仔細,其他人倒是沒有多想。
高氏是沾到表姑娘的一切人或者事,無論是甚,都不打算細究。
其餘人則是聽聞雕刻之人已不在人世所以惋惜下就罷了。
唯有侯夫人,因此而細細打量了君蘭一番。
她沒料到八姑娘還有俠義心腸,肯幫助萍水相逢之人。對方既然肯送給這樣精巧的東西,想必八姑娘當時幫了對方不小的忙。
或許外頭傳言不盡屬實、閔八姑娘並非那樣驕縱刻薄之人?
侯夫人暗自疑惑著。
這時閔老夫人借機與洛明薇說道:“梨花巷的梅花眼看著就要開了,過段時間正打算辦個賞花宴。不知可有幸請洛夫人洛姑娘一起來做客?”
洛明薇和閔菱很談得來,聞言脫口而出:“好呀!”話都說完了,她才想起來母親還沒表態,訕訕笑了下,去看侯夫人意思。
侯夫人瞥了眼君蘭,覺得那梨花巷唯一一個名聲差的姑娘好似也沒那麽惹人厭惡,梨花巷與荷花巷同是閔家,且女兒已經先答應下來了,再反悔倒顯得侯府不好看。
她就沒有拒絕,頷首道:“到時候必定前往。”
閔老夫人笑著說到時候送帖子去侯府。
閔清則出了後院,緩步朝外院席間行去。
他其實不喜歡這樣的熱鬧場景。閔家他在意的人隻兩個而已,放在心上的僅一人。其餘人的喜怒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但大老太爺做壽,他有時間的話還是要來道一聲喜的。
在院門口往裏掃了眼,閔清則選擇靠近牆邊的小路往裏走。這兒較為偏僻,有樹木遮掩著旁人等閑不會留意到他。
走到路的盡頭,閔清則方才發現那裏的石桌旁坐了個人。那人身邊有好幾個空了的酒壺,現在手裏還在拿著一個,正往嘴裏灌酒。
憶及自己前兩日那種苦悶無法紓解的痛苦,閔清則難得地停住了步子,朝醉飲之人望了過去。
居然是閔書鈺。
閔清則思量著此人是君蘭兄長,若是喝醉了去芙蓉院發酒瘋,少不得要害得君蘭跟著受罪。於是他朝後看去,略一頷首。
跟在後麵的長生會意,上前扶了閔書鈺,打算攙著他到屋裏休息。
這個時候,閔書鈺忽地啜泣起來,哽咽著喃喃自語。
小茗兒,小茗兒……”
閔清則眸光陡然淩厲。他探手而出,阻在了長生跟前不讓繼續前行。
醉了的人還在說個不停:“……我和娘說過了,若我高中、高中……就娶你……小茗兒,你怎麽……怎麽……”
閔清則唇角微勾,淡淡笑了。
他忽地出手如電在長生的腕間輕叩了下。
長生力氣頓失。
原本被扶著的閔書鈺身子晃了晃,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四周塵土飛揚,落在他身上,滿頭滿臉灰撲撲一片。
九爺在閔家一向獨來獨往,與家人並不熱絡。除了他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人外,甚少見他搭理誰。
往常時候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九爺雖偶爾會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卻也真的隻有一兩句話而已。
……
夜空上,一輪彎月。
院中,一個人,幾壇酒。
瑟瑟秋風中,那高大的身影清冷孤絕。陪伴他的隻有月光、酒聲、酒香。再無其他。
君蘭看到這一幕,不知怎地,竟是忘記了剛才那一瞬的懼怕,不由自主就向前走去。
寒光閃過,頸上驟然發涼。利刃冰冷的側邊抵住了她喉嚨。
不要命了!”
低聲怒喝在耳邊響起。
君蘭心中一凜,眼睛動了動,方才發現不知何時身側已然多了一人。
長明手持短匕目露寒光,“沒聽見九爺的話麽?趕緊滾!莫要弄髒了這兒!”
頸上傳來的冷意讓君蘭皮膚發緊。
她穩了穩心神,認出這是跟在九爺身邊的人之一。那幾個人既是九爺身邊的侍衛,卻也有官職在身。莫說是她了,就算是在禮部任職的閔五老爺,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以往的時候君蘭隻是聽人抱怨過,她並未發現這些人原來真的這麽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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