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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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媽媽會意,趁了旁人不留意的時候出門去一路前行徑直走到迎接賓客進府的地方。

    二夫人陳氏忙得腳不沾地,聽劉媽媽過來說幫忙,連聲道謝。

    沒多久,一輛精巧小馬車駛了過來。車門打開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車子。

    劉媽媽看陳氏在招呼旁邊幾位官夫人遂笑著主動走到那位姑娘跟前也不用家丁通稟了自顧自扶了那位姑娘入內。

    對方看她眼生有些羞澀地道了謝待到進了後宅,劉媽媽禮數周到地和姑娘說了幾句話訝然道:“原來您是平德鄉君,方才真是失敬。”說著深深一禮。

    洛明薇忙讓身邊丫鬟把劉媽媽扶起,“不必如此客氣。”她知道閔府對洛家有大恩在這裏自然而然地就放下了身段。

    劉媽媽恭敬地繼續引路。不多時,來到了一條小徑。

    如今已經秋末接近初冬,這兒卻花草尚算繁茂。

    洛明薇看得欣喜跟著劉媽媽一路前行。

    沒多久丫鬟“哎呀”叫了聲。

    洛明薇細問緣由,才知道自己的裙擺被花草上的水珠沾濕。本是粉嫩顏色地衣裳,現在倒是一塊深一塊淺,瞧著亂糟糟的非常不體麵。

    “怎會這樣!”劉媽媽急得團團轉“婢子不知道這兒才澆過花,隻想著此處景色優美,竟然帶著您走了這條路。實在罪過!”

    “無妨。無妨。”洛明薇口中說著,心裏也著急,“不如想想辦法稍微收拾下吧。”

    她正思量著怎麽做更好,就聽劉媽媽猶豫著在旁道:“府裏好幾位姑娘們如今在花廳和夫人們說話,怕是沒法幫忙了。其餘幾位正在花園中玩,不若婢子帶了您去找她們看看?”

    聽聞有同齡少女可以出手相幫,洛明薇十分感激,“那就麻煩你了。”

    劉媽媽就帶了她們主仆兩個從人少但地麵幹燥的路上過去。

    君蘭和閔菱走到花園後,沒多久閔萱也跟著跑了出來。

    “你們兩個簡直太過分了,”閔萱氣呼呼地指著君蘭和閔菱,“說好了出來玩,卻獨丟下我一個!”

    “倒也不是想丟下你。”閔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就是看你和侯夫人說得興起,不好去打擾你罷了。”

    閔萱聽了這話,臉一陣紅一陣白地甚是好看。

    她嘴甜,在年紀大的長輩麵前很得寵。偏侯夫人不吃那套,她剛才湊上去半天也不見侯夫人對她另眼相看。

    閔萱心裏早就窩了一團火,如今被閔菱說,不由氣道:“你到底想怎麽樣!還是我姐姐呢,待我卻不如待別人好!”

    閔菱冷眼看了看她,“你少惹點事,我自然會對你好。”

    閔萱聽閔菱含沙射影地一直說她,羞惱成怒,一跺腳跑遠了。

    君蘭先前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們姐妹倆,現見閔萱走了,躊躇著問閔菱:“她不要緊吧?”

    其實君蘭最怕的是閔萱真如之前所說的那樣,要在荷花巷找個人欺負。

    猶豫再三,君蘭與閔菱道:“她這樣生著氣走,莫要和姐妹們起了衝突才好。”

    閔菱不知她心中憂慮,不甚在意地道:“萱姐兒就是那脾氣,被我娘給慣的。不在這兒最好。我原先也勸過她,可她一轉眼就跟我娘告狀。最後每次都是我挨訓。我倒是巴不得她惹點事來讓我娘親自來教訓她。別說這個了,走,我帶你看看這裏的菊花。”

    荷花巷這邊的菊花開得不錯,比梨花巷裏要好許多。君蘭往常時候倒是有所耳聞。聽閔菱這樣說,欣喜道:“好。”

    閔菱笑著回頭看她一眼,“其實荷花巷好看的花多著呢。隻不過原先你總和萱姐兒到處跑,沒機會留心看這些。”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沒幾步,就遙遙望見從花園盡頭的小路走出了三個人來。

    為首的是劉媽媽,而後是個相貌清秀衣著華貴的姑娘,再最後跟著個丫鬟。

    閔菱悄聲和君蘭道:“劉媽媽最麻煩了,有事兒沒事兒就在祖母麵前亂嚼舌根。我們繞開她,不過去。”

    君蘭以前覺得閔菱是個不好相處的,沒料到熟悉點後發現閔菱居然是這樣有趣的性子,脫口而出道:“原本和七姐姐不熟,總以為七姐姐不好親近。現在才發現不熟這樣。”

    閔菱腳步滯了下,眼神有點黯淡。

    “是麽?”閔菱道:“其實以前我就是那樣的。總想著以後有大把時間,就算想要和誰結交,也總拖著,心裏念叨著下一次再去吧。”

    結果拖啊拖,茗姑娘就不在了

    閔菱心中難過,輕輕搖了下頭複又歎了口氣,“走吧。時間尚早,我們說不定能把花大致看上一遍。”

    兩人說笑著打算出院子,結果還沒轉出去就被劉媽媽連聲叫住。

    劉媽媽一路小跑二來,氣喘籲籲地與她們說了平德鄉君遇到的難處。

    “還請姑娘們幫幫忙。鄉君怕如果就這樣進屋去會對侯府顏麵有損。”劉媽媽既歉然又緊張地說道:“婢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需得勞煩姑娘們幫忙了。”

    君蘭保持著靜默。

    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她對荷花巷著實不熟悉。更何況她並非原本的八姑娘,閔菱就罷了,本就不熟悉。可劉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她若是做得多說得多,怕是會引起劉媽媽的懷疑。

    君蘭望向閔菱,想看看閔菱準備怎麽做。

    閔菱見君蘭沉得住氣不像以往那樣做事急躁,心裏喜歡了幾分。因她年長於君蘭,就主動和劉媽媽道:“我們是主她是客,幫忙理所應當。”

    眼看不遠處的少女,閔菱主動迎了過去,細問究竟。

    洛明薇給她看了濕著的裙擺。

    閔菱請洛明薇到花園一角的涼亭中,吩咐丫鬟拿來了幹的布巾,一點點幫忙擦拭。

    君蘭一聲不吭地在閔菱身邊跟著她照做。

    劉媽媽有些著急。

    她原本和老夫人想的一樣,八姑娘是個活潑的性子,七姑娘則比較內斂。這樣求到姑娘們跟前,應當是八姑娘主動幫,七姑娘在旁冷眼看著。

    哪知道如今狀況徹底換了過來。

    雖然八姑娘好歹也動了手,但瞧著洛姑娘不住向閔菱道謝,從頭到尾都和君蘭沒有交流,劉媽媽心急,思量著該怎麽辦才好。

    劉媽媽正暗自琢磨辦法,卻聽閔菱笑著說了聲“可以了”,而後就是洛明薇感激的話語。

    “多謝七姑娘幫忙。”洛明薇拉著閔菱的手,真心實意地道:“若不是你幫忙,我怕是隻能那樣進屋去了。”

    “沒事。”閔菱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說實話,若是以往她碰到了這事兒不見得會管,但這幾天的遭遇讓她覺得有些時候需得主動些才行,不然等到沒法挽回的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洛明薇開心地挽著閔菱的手臂要與她一同進屋。

    閔菱朝君蘭招手,“八mèi mèi一起吧。”

    君蘭不太喜歡屋子裏那種氣氛,笑著婉拒:“姐姐先進去吧。我在這兒再待一會兒就過去。”

    閔菱知曉剛才九爺帶人過來嚇到了君蘭,她之前特意叫了君蘭出屋就是因為這個。

    思量著八mèi mèi這個時候或許想獨自靜靜,先前一直這麽沉默或許就是心情還未舒展開,閔菱沒有勉強,說道:“那好,你在這兒多走走。”就和洛明薇當先進了屋。

    劉媽媽差事沒辦好,現在成了完全不同於之前所想的局麵,她怕老夫人怪罪,匆匆和八姑娘告了聲罪也趕緊跟了過去。

    君蘭獨自一人落得清閑自在。

    她在院中偏僻處緩步而行,聽著鳥鳴嗅著花香,別有一番風趣。

    閔清則去到外院後,終是覺得心裏沉沉的放不下,於是撇下一眾想要與他結交的前來做客的官員,悄然緩步朝著內院行去。

    沒曾想,她也在院中,而且還在幫人擦拭裙擺。

    閔清則獨立院門旁,借了樹木的遮掩,透過樹間空隙靜靜凝視著那熟悉的身影。

    看她幫完忙,看她與旁人道別,看她獨自在幽徑中前行。

    她的唇角,始終帶著他所熟悉的淡然自若的微笑。

    眼看著倩影就要消失在視線中,閔清則忍不住腳步挪移隨之而動。

    君蘭心情舒暢地往前走著,不知不覺進到幽徑深處。原打算轉個彎再走幾步就回屋中,卻在這個時候忽覺有異。

    她下意識地朝旁邊走了兩步,透過路邊的小樹叢朝著牆邊望過去。

    閔清則沒料到她會突然往這邊看。躲閃不及,兩人的視線就撞了個正著。

    她幫女兒盡心盡力的遮掩著,還不惜因此趕紅蓮出府。想她從來未做過這種事情,為了孩子算是破了例。那丫頭倒好,自己把紅蓮給弄了回來。

    女兒不省心罷了,兒子也是個讓人操心的。偏偏一個個的都不體諒她,反倒是歪理一套套來質疑!

    高氏惱極,低聲嗬斥閔書鈺:“她是自己要找死的,怪得了誰?大清早的別人都睡著,偏她多事要往池子裏走,能怪誰?”

    閔書鈺悲痛萬分,“娘你我不過是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麽出的事。”

    “我哪裏知道她?即便我曾答應你,若你好好就考慮你和她的事情。但我也沒說一定會讓她進門!”

    說罷,高氏不在這兒多待,轉身走了。

    閔書鈺牙關緊咬,心裏的苦楚無法言說。他頹然倚靠到樹邊,久久不語。

    紅蓮被打板子時那些婆子下手非常狠,所打之處俱是血痕累累,君蘭去到關押的屋子裏看她時,她側躺在地上已然站不起來了,嘴唇開闔一直倒抽涼氣,疼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君蘭讓人把紅蓮抬回了屋子裏,又給了藥膏讓她好好養傷。

    看看到了該去閔書鉑那兒的時辰,君蘭叮囑紅蓮幾句讓她好好養傷,這就出了屋子。

    剛來到外頭,門邊兒守著的紅梅悄聲道:“姑娘,顧媽媽來了,正在院外等您呢。”

    “快讓她進來。”君蘭麵露喜色,朝著屋子走去。

    從顧媽媽手中接過荷包的刹那,君蘭的忽地體會到了一種十分心安的感覺。輕撫著荷包上的竹葉繡紋,君蘭心裏百感交集。

    這是她所熟悉的東西、熟悉的技藝。

    這才是真正的她。

    可她卻再也回不去了。

    往後她需得適應現在所有的一切,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

    紅梅想要接過荷包幫姑娘拿著,君蘭笑著搖頭拒了,“不用,我拿著就好。”

    親自把荷包收起來後,君蘭與顧媽媽道:“表姑娘幫我大忙,隻可惜我無法感謝她。我知道她一直最牽掛的人就是你和玉簾,不如這樣,你和玉簾往後就來我這兒伺候罷。”

    這個消息意外至極,顧媽媽低頭看著地麵,頓了一頓方才道:“婢子不敢。婢子守著姑娘那裏就好。伺候八姑娘的重責,婢子承擔不起。”

    君蘭思量著是不是紅蓮的事情讓她緊張了,“我這兒沒甚難的,你不用害怕。”

    “不是的。”顧媽媽道:“婢子和玉簾都想好好守著姑娘,為她看著那個院子。那樣姑娘如果想要回來看看的話,也能找到地方。”

    說到最後,顧媽媽已然哽咽。

    君蘭靜默了會兒,喟歎道:“多謝你們。”

    也不再為難顧媽媽,遣了丫鬟送她回去。暗自思量著,等表姑娘的事情過去一段時日後再想辦法把她倆調來身邊。

    閔書鉑住的跨院並不大,隻三間屋子。院子收拾得很整潔,院中邊邊角角種了些花草。已經是秋末快要入冬了,這兒卻依然能夠瞧見點滴綠意。

    君蘭走進院子後,章姨娘聽了丫鬟的通稟聲急忙迎了出來。

    “姑娘來了?快請進。”她局促地看著四周,“我們這兒也沒甚好玩的。不如姑娘進屋吃些點心吧?”說著低下了頭,“就怕不合您的口味。”

    君蘭笑道:“不必這樣多禮。我不過是來找鉑哥兒來的。”又把準備好的荷包給了章姨娘:“我這趟過來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麽,給他帶了個小東西來。”

    章姨娘歡喜地接過,“謝姑娘!”

    君蘭知道章姨娘平日裏沒甚空閑。

    章姨娘識字,每天都得幫高氏抄寫佛經,然後由高氏送給老夫人搏老夫人高興。所以她沒讓章姨娘給引路,問過閔書鉑正在屋子裏看書後,就自己往那邊行去。

    剛走到屋子門口,君蘭意外地聽到裏頭不隻是有閔書鉑的聲音,還有閔書鈺的。

    她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閔書鈺很有才華,閔書鉑一直很崇拜他,覺得哥哥很厲害。

    可據她所知,以前閔書鈺很少搭理這個庶弟。緣何今日一反常態來了閔書鉑這兒?

    而且,閔書鈺這趟回來得著實有些不太尋常。

    君蘭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聽屋裏閔書鈺問道:“鉑哥兒,你可知道茗表姐出事的時候,府裏有哪些不尋常的事情嗎?”

    閔書鉑說道:“不知道!哥哥,這個字怎麽寫?你能給我寫一個看嗎?啊!你寫得真好看!”

    閔書鈺道:“茗表姐出事後,府裏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沒有多少啊。就聽說紅蓮被罰了,母親被老夫人叫去了。”

    “還有呢?”閔書鈺問:“關於茗表姐的事情,老夫人怎麽安排的?”

    後麵的話,君蘭沒再聽下去。

    她已經沒法回到以往的生活中了。每每聽人提起她的事情她的名字,心裏那種難受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君蘭腳步一轉折返回去,與章姨娘說了聲後出了跨院。

    心中煩悶得很,偏偏以她現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到青草院。

    君蘭摸著袖袋裏的那個荷包,心裏有了主意,麵帶微笑地抄了小路朝著那個熟悉的地方走去。

    閔府的兩處宅子差不多大。不過,兩邊的情形卻不甚相同。

    荷花巷一共有六房人,每房兒女都不少。加上大老太爺健在,所以那裏一直都很熱鬧。

    至於梨花巷這邊,則是人丁不旺,家裏主子少。許多院子都空著,偏僻的地方也多。

    君蘭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府中最偏僻的一個院落,落英院。

    落英院的位置在府裏眾多空院子的最角落處。裏麵僅僅有兩間屋子,還不如芙蓉院的一個跨院大。

    別的空院子平日裏也基本上沒什麽人會進去,隻逢年過節偶爾有婆子過去清掃一下。

    而這個地方最小又最偏,就更沒人來了。即便遇到清掃空屋子的時候,這裏也沒人肯進來打掃。

    她知道這個地方沒人來除了位置外還有一個原因。

    這兒原本是表姑太太、她母親住過的地方。

    對府裏其他人來說,院子裏死過人,而且是個外人,晦氣。

    可對她來說,母親在這裏時懷著她,感受著她一點點長大,而後拚著一死艱難地生下了她。

    在此處,母親留下了生活過的痕跡,也留下了對她的疼愛。她對這裏有著很不一樣的情感。

    以往的時候,一有空閑,她就悄悄溜進落英院裏,拿出荷包裏的工具,一點點地練習著篆刻。累了就在院子裏走走。

    即便隻是看看這兒的一磚一瓦,她的心裏也是極其高興的,總覺得與母親更近了些。

    她對母親的這種思念和想念,沒有人知道。她也沒對任何人提過。

    即便是顧媽媽和玉簾,也都沒發現。

    君蘭腳步匆匆地往落英院行去。走至半途,冷不丁瞧見了個人影出現。對方身姿英武身佩長劍,抬眸看向她這邊時眼帶殺氣。

    君蘭腳步滯了下。

    她沒料到會在這附近見到長燈。要知道,這裏平時是沒什麽人來的。

    她還記得九爺待她的好,還有長燈他們時常幫助她的情形。雖她如今換了身份,但是這種感激一直存在她的心裏。

    縱然決定了往後與他們保持距離,可是既然碰到了,禮數還是要有的。

    君蘭不卑不亢地朝長燈福身施禮,“見過大人。”

    以前的時候她對長燈施禮,長燈都是趕緊側身避開,連連搖手說姑娘客氣了。

    這次長燈隻朝她略一點頭,連個字句都欠奉就目不斜視地從旁而過。

    君蘭啞然失笑。

    長燈性子開朗又是個話癆,有時候還會和她抱怨幾句九爺太凶。她還是頭一次曉得這個人也能有這樣麵無表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