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荒山大逃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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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上的女學子登時嚇傻了,跪坐在原地哭了出來:“我、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還這麽年輕,不想死啊。”
姑娘越哭越傷心,竟至泣不成聲。
“早知道不參加這個大比了,隻是想過來玩玩,怎、怎麽會弄出人命呢?我要退賽!”姑娘抬手便放了求救煙花。
雙手攀在岩壁的餘浪一看到求救煙花一個縱身又翻上山峰,奪了驚魂未定的姑娘胸口的“源”,撒丫子狂奔到灌木深處。
姑娘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怒,呆愣愣得看著一切發生完畢,等來了宛若神兵天降的接引師兄。
餘浪躲在灌木叢中目送著接引師兄和那姑娘離開,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第一枚源奪的這麽驚險,又這麽輕鬆。餘浪回味了一下手裏的溫潤柔膩,想出把“源”縫在訓練服胸口的院長必定是個老色鬼——胸大很吃虧哦。
荒山之外擔任安保教習之一的杜甫看到被接引出來的女子驚得目瞪口呆,黃瑩,修為達到遊海巔峰,她可是另一位教習老黃的親孫女,本來也是奪冠熱門,怎麽這麽快就被人奪了“源”?
果然同樣守在出口處的老黃急得直跳腳:“你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來,是不走運剛進去就撞見那南霽雲了?”
黃瑩登時就哭了出來:“沒有遇到南霽雲,遇到南霽雲我縱然打不過還跑不掉嗎?是那個叫餘浪的混賬小子,他裝死嚇我。我、我就放了求救煙花,他、他又詐屍趁我驚魂未定的時候奪去了我胸口的源……”
老黃胡子都氣歪了,偏過頭瞪了杜甫一眼:“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的這位好朋友和你一樣沒個正形,使得淨是這等下三濫的招數!”
杜甫隻好苦笑。
不遠處擺了張桌子飲酒的老人聽得錘桌大笑。老人屁股底下的胡凳與麵前的桌子都飄在半空之中,這一錘之下,桌子墜地摔得四分五裂,自己也差點一個踉蹌沒飛穩。
杜甫暗自腹誹:院長的笑點還是這麽低。
夕陽被地平線吞沒,餘浪回到自己的“犯罪窩點”,用荒草遮蓋住洞口,用點火三件套(火石、火折、火鐮)燃起一根粗壯的蠟燭,開始盤點自己的收獲。天黑前的一波突襲,搞定那個神經兮兮的女子之後,餘浪出奇得順利,蹲點遇到兩夥學子對拚,等雙方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出來無情收割,得了九枚源,隨後又遇到一個正蹲地拉屎的同窗,那人二話沒說摘了胸口的源扔給餘浪大吼了一聲滾,在那位拉屎哥看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耽誤自己辦正事。
不算自己原本的那一枚,餘浪總計得了十一枚源,他把十一枚源小心翼翼地收進木盒裏,頓覺心情大暢。拿出楊玉環贈予的玉淨瓶,倒了一小碗酒出來,仰脖子喝了個痛快。反正隻能裝液體,與其用來裝清水,倒不如帶上滿滿當當的酒,既解渴還能補充點熱量。
酒喝開了胃,餘浪覺得有些餓,萬不能在此時生明火來做飯的,會暴露自己位置,隻能從補給箱裏取出一些冷食。不過這可難不倒餘浪,上山之前他可做了不少準備,其中生石灰就沒少帶,這玩意兒不僅能遇水氧化放熱,關鍵時刻衝敵人麵部撒一把生石灰跑路也是極好的。
餘浪吃了兩個熱包子,極有節製得把剩餘食物收好。整理食盒的時候發現了薛文洋送給眾人的充饑藥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扔了,他與薛文洋接觸還不夠多,生怕對方在藥丸裏弄什麽鬼,畢竟是競爭關係。薛文洋雖然平時流露出的求勝心不是很重,但餘浪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個少年也是很想贏的。
我要是薛文洋,餘浪想了一會兒,散給眾人的藥丸裏,必定某些人的藥丸確實有效,另一些人的藥丸吃了會昏迷個幾天或是拉個肚子什麽的,到時候推到藥丸變質上去,否則你看人家小誰吃了不就沒事麽,噎得你回不了嘴,而我作為文試大比第一,平時又那麽跳,十之七八,給我的藥丸裏會有問題。
睡眠的問題困擾著諸多洗月學子,畢竟白天辛苦搏鬥搶回來的源要是半夜被人摸走,那必定是痛心斷腸的。餘浪也早思考過這個問題,花了二兩銀子在市集買了五隻訓練有素的蛐蛐。這五隻蛐蛐戰鬥力孱弱,通常都是看客們的笑柄,餘浪買走這五隻蛐蛐的時候,小販可樂開了花,沒嘴得說吉利話。餘浪買這五隻蛐蛐可不是要與人鬥蛐蛐耍錢,正是看中了它們遇到點風吹草動愛亂叫的特點。
餘浪往洞口丟了兩隻蛐蛐,就放心得吹滅了蠟燭枕著手臂睡覺了。
這廂餘浪睡得四平八穩,外邊可有不少好手趁夜來了一番龍爭虎鬥。
一夜無話。
天光放亮的時候,山腳下傳來鍾聲,餘浪細細數了一遍,大鍾被敲響一百二十三聲,這意味著第一天就有五十七名洗月學子被淘汰了,足見競爭之激烈。餘浪心裏也清楚,越往後每日淘汰的人數必定是遞減的,能撐到最後的要不是戰力逆天、要不就是心眼賊精。
餘浪把大部分行李都留在自己的窩點裏,隻帶上了磨石刀和“源盒”出門。
山上的剩餘學子都很擅長隱藏自己,像第一天那種撲空撿漏的好事是很難遇上了。忌憚於其他學子更敏銳的五感,餘浪不敢多動,通常是隔兩個時辰換一處安全的藏身所在蹲點,隻恨自己沒有一把狙擊槍可以陰人,製作望遠鏡的念頭餘浪也動過,也就是一塊凸透鏡一塊凹透鏡的事情,可是這個年代實在是不好找合適的鏡片,鬼知道杜甫那副琉璃鏡是哪裏搞來的,想必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連續幾次蹲點都毫無斬獲,餘浪的內心急躁起來,手中的十二枚“源”遠遠談不上穩操勝券。
餘浪這回把自己埋在一個草垛之中,剛等了沒一會兒,便等來了一梭子大魚。
這一屆學子中風頭強勁無雙的南霽雲,渾身至少掛了三處輕傷,素色訓練長袍隱隱滲出血跡,手裏的巨闕劍依舊握得很穩。
“南霽雲,你昨夜至少奪了十枚源,風頭也出夠了,該下山休息了,你自己心裏想必有數,與我家公子為敵,絕沒有好處。”
餘浪定睛看去,包圍住南霽雲的六名學員年歲都在三十上下,修為都在遊海中境左右。其中一名年紀最長的似乎還通點陣道之術,連番施為隔絕了此地的聲息。
那位眾人口中的公子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自身修為不過百煉初境,百無聊賴得把玩手中玉佩,似乎很相信手下的實力。
看來這位公子背後的家族來頭不小,能讓六名陪讀入圍洗月書院,真是好大的手筆。
餘浪趕緊夾緊了尾巴,暗自祈禱南霽雲神勇無敵把這一小隊毒瘤都給驅逐出去,否則其他學子怕是沒有一分機會的。
南霽雲收劍又出劍,橫劍於胸前,戰意攀升至頂點:“少廢話!想要東西,放馬過來便是,還能憑幾句渾話嚇退老子不成?”
六人再不多言語,結出劍陣,等待南霽雲先出手。
以眾淩寡讓出先手,這是洗月書院的規矩,縱是在這荒山之中,這六人亦不敢踐踏書院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