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煙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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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兒在離落宮前停下。 vw他抱她下馬,走過鵝卵石鋪的甬道。雪還在下,她側頭依靠著他的肩。寒,剛剛你也已經發現雪妃她

    傾月不知道怎麽形容。其實一次我送華妃的靈柩出宮。那一次她來找我,我已經隱隱覺得她有些偏執。加一次我們離開西京,那一次我又當著她的麵。我總覺得她她是不是被我逼瘋了如果是

    說話間傾月指了指一頭的貴妃椅。玉寒走近放她坐下,然後在椅背這側坐下,攬她入懷。傾月挪動了下蜷縮著窩在他的懷裏。寒,也許是我不夠愛你,從來沒有想過為了你發瘋。她定是很愛很愛你

    隻有偏執的愛才會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愛並不代表著折磨自己。他伸手,五指沒入她的黑發。柔順的黑發帶著一股芳香。偏執的愛,隻是一種占有欲,求之不得之後還自殘。這樣的愛,太自私,也太殘忍。

    我有的時候想,她也很可憐,可憐到我不忍心再對她做什麽。

    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然後一手托起了她的下顎。四麵相對,隱約含淚。伸為她拭淚。不要逼著自己去仗勢欺人。你不是那樣的人。

    寒,我是

    他伸出兩指按住了她的唇,輕輕搖了搖頭。不,你不是。她是善良的,不然不會明明有很多機會,卻從來不曾出手。她培植自己的勢力根本不是為了爭什麽奪什麽,而隻是為了自保。很久之前他已經發現。她根本狠不下心來真的去傷害一個人。她的心,很柔軟。

    傾月坐直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瞪著他卻是說不出話。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她不是,她若是明明今天可以刺激到她。可是她卻還是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說。

    隻是最後玉寒一抱還是刺激到了她。當下隻是害怕她此瘋狂,其餘什麽都沒有。到頭來她還是害怕。手緩緩鬆開了前襟之後她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愣了一下,然後用力地回抱。寒,我隻能對我自己心狠。所以抱歉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她的話,讓他出了一身冷汗。隻抱著她,舍不得放開手。

    兩人安安靜靜地呆在離落宮,卻是忘了他們是為什麽而躲回離落宮的。雪妃自打他們兩人離開紅梅春,一路從紅梅春跑到離落宮。這樣冷的天氣,她跑著跑著,一直不停地跑。終至於在近離落宮的時候,狠狠摔了一跤。小宮女伸手去扶,卻看見她裙擺有血漬滲出。娘娘,你的膝蓋

    雪妃扶著她站起,繼續往前走。沒兩步再度跌倒在地,這一次她再也爬不起來。不多時有一頂軟轎停在了她身邊。一幹人等拖著她轎。她掙紮。一直隱身在轎子後頭的李總管不得不現身。你們趕緊把雪妃給扶轎。

    剛剛還有些猶豫的一幹人等,這會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沒兩下扶著她了轎。李總管監督著送她回宮。回了紅樓春,李總管喊了太醫。再出門,侍衛已經來了守住了紅梅春的出口。

    李總管看了看兩人滿意地點頭。你們兩個好生在這裏守著。記住,決不許雪妃娘娘出這別館一步。記住了

    是,李總管處理好這一切,李總管命人回去複命。而他自己卻往離落宮而去。玉寒和傾月正在下棋,李叔在一旁伺候。李總管進來的時候一臉笑意。東王,王妃,陛下讓我給兩位送了些櫻桃。這京嶽的櫻桃,味道很是不同。兩位嚐嚐

    他說著從打開的果盒端起了陶瓷盤。傾月抬手去取,眼睛卻是盯著棋盤,一抬手,長袖打到了李總管,他人一晃,櫻桃滾了一地。

    奴才該死李總管匆忙跪下。傾月微微側過臉,看著那一地的櫻桃,然後回過頭來看玉寒。玉寒擱下了手的棋子,催促道:該你了。李總管你起身吧,隻是幾個櫻桃,替我謝過陛下。

    是東王。那奴才不打擾你和王妃下棋了。陛下今晚在昭陽殿設宴,為哲皇子還有您們接風洗塵。酉時,可千萬記下了。

    好的。李叔送一下李總管。

    不礙事李總管幹笑著起身離去。傾月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棋子,若有所思道:為什麽你對他這麽客氣我從來不覺得天生一顆奴才心的奴才值得這麽對待。

    你錯了越是謙恭,越是身在高位還能如此謙卑的奴才。他的心思絕對不簡單。你見她那樣子,哪裏是可以隨意欺壓的樣子

    傾月冷哼了一聲,封帝即位的時候他還隻是在禦書房裏端茶遞水的。你看現在這裏他其不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我最見不得他那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模樣。人的出生是不可以選擇,我見不得他那樣

    她一臉憎惡,突然放錯了子。想要伸手換位置,玉寒按著她的手。落子無悔。

    我才不是要悔棋。下錯了子,硬撐了沒幾步已見敗勢。最後一個子落下,傾月都不拿棋子了。她已經算好了,輸了三目半。

    這會子日頭大了,午膳也準備好了。傾月非要在院對著雪吃飯。要紫熒準備的都是涼菜。玉寒看著那一桌的菜,不顧她的反對,也不理會她的撒嬌。二話不說換了菜。不出半個時辰,新的菜已經換了來,傾月支著手,看著那菜。

    礙於麵子她決定不動筷,可是她確確實實是餓了。

    玉寒勺了湯喂到她嘴邊。傾月別開了臉。湊近些,掰過她的臉,勸道:你早沒用早膳好歹吃一點。

    傾月冷著一張臉,卻在他碎碎念了許久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躲開了一些之後,自己拿起了筷子夾菜。玉寒笑望著她,收回了勺子。自從那一晚以後,她一直都抗拒他任何的碰觸。可是態度卻不似先前那般激烈,總是化有形為無形。他亦不敢越雷池一步。

    算是他心不正,居然利用她對雪妃的恨意,親近她。

    用過膳後,她回書房忙著寫請柬。雖然這些事可以讓下人做,她閑著也沒事,便開始一張張地慢慢寫。紫熒在一旁磨墨。小姐,我剛剛看見七爺和李叔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派人跟著他們。傾月頭也不抬,認真地寫著請柬。紫熒看她認真的神色,猶豫地問,小姐是說要派人跟著他們

    傾月瞟了她一眼,你沒有聽錯。記下所有的行程。做些什麽,能打探多少都給我說。

    是,小姐紫熒答應著出了門。她走後,傾月扭頭看著一旁站在的侍女,隨意選了一個。昨兒個的櫻桃還有嗎

    還有,王妃要用

    不,拿了裝好了給雪妃送去。機靈點,紅梅春那裏有什麽事,回來可要清清楚楚說清楚。

    那侍女點了點頭匆忙走了出去。幾乎兩人是同時回來的。兩人都是神色慌張。傾月看著那個侍女問,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紅玉。

    紅玉恩,你先說。因為一抬頭,寫錯了一個字,不禁搖頭。紅玉氣不接下氣,回王妃,紅梅春被封了。我去的時候不讓進。和侍衛大哥說了許久,因為是王妃送的櫻桃才送了進去。雪妃被軟禁了。不得見客。

    軟禁傾月深歎了口氣,紫熒你那邊怎麽了不是隻讓你跟著,這麽快有消息了

    小姐,跟的人說他們去了一個別院。不能跟進去去查了別院的主人。聽說是飛舞閣的頭牌。

    什麽東西傾月擱下筆,伸了伸懶腰。紫熒湊近壓低聲道:青樓

    青樓的頭牌微微蹙眉,片刻後揮了揮手,找會寫字的內侍來幫我寫請柬。按著我列出來的名單,看各位大人的身份,在送請柬的同時記得捎一份禮物。

    是的小姐。紫熒也不好說什麽不好問什麽。夕陽的光灑下的時候,他回來了,一身風塵仆仆。身後李叔抱著一大堆的絲緞。傾月看著怪怪的兩人想問,卻還是什麽都沒說,擦身而過。身後紫熒解釋道:七爺,快到酉時了。小姐要去昭陽殿。所以急了些

    玉寒轉身看著那走得虎虎生風的她,然後他轉了個身。快跑了幾步之後,摟住了她的腰。隻是止住她的腳步之後,他很快鬆開了手。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去換一身衣裳。

    你的身有花粉的香味她微微垂下了頭,快去換了

    他鬆了手,跑步離開。傾月愈發覺得自己有潔癖,不喜歡他碰了別人之後還碰自己。這由心而起的排斥,她偽裝不來。抬頭看著那紅色的夕陽,突然想起那個白雪一樣的女子。雪妃,論她的長相,根本無人能敵。封帝居然舍得將她軟禁。難道是怕她傷及她性命

    砰天還沒有全黑,天際突然間出現了煙花。一聲聲敲在了她的心口,不自覺地捂住了耳朵。這煙花距離離落宮好近。似乎似乎在離落宮

    正在更衣的玉寒,透過雕花木窗看見了那煙花砰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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