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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舊是當年的她。 w w w  v w   微微抬起的下顎,睨視著她。纖長的睫毛落下的完美的剪影。天賜她完美如神地容顏,她習慣了用一種睨視一切的神情。這個天下,隻有那個高位的人,才能讓她專注地看著。

    一直以來她都已經習慣了所有人的目光的焦點是她。所以她隻覺得什麽人為她做什麽,是理所當然的。

    傾月不知道她的心究竟是怎麽想的。這也隻是她的猜測。

    輕歎了口氣,她緩緩蹲下了身,和她平視。

    依人姐,我隻問你一件事。你還是堅持嫁給這個世擁有無權利的男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很多年前,你知道我的心意。

    所以如果陛下要立你為後,你會答應

    我沒有那個資格。我充其量不過是他的暖床的女奴。她笑,撥開了纏在身的薄薄的絲被。露出了她的肩,傾月看見了她肩頭的齒印。還有她臉那無所謂地笑。早在十六歲那一年,媽媽將我的初夜賣給了一個男人。我一直以為可以掩藏那一段過去。用盡全力,也不過是讓人恥笑。改變不了的是我的出生。我恨他說著,眼神一瞬間變得陰狠。

    傾月早已習慣她這樣的眼神。可悲的是她自己根本沒有發現。擁有傾城的容顏,究竟是幫了他平步青雲還是害了她固步自封。她又怎麽能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會有人會為了一副皮囊而不要那可以讓所有人臣服的權力。算是自己,不過身為一個女子,也在渴望,渴望那一種權力。

    因為已經身在這漩渦。想要掙紮著跳出來,不得不站在權力的巔峰。

    那麽,坐那個位置,你是不是不恨了。你是不是能放過了雪了

    嗬嗬她苦笑,你覺得我還會在乎嗎你覺得我是在利用雪,達到我自己的目的

    你是不是這麽想,也隻有你自己知道。我說是,你若非說不是呢我怎麽可能認定是。我隻是想要你達到目的之後,放開雪。那一年你的不幸,是我和封帝的錯。但是你自己何嚐沒錯傾月微微站直了身,扯起了被單將她蓋住。

    然後轉過了身。我隻問你一件事。你清清楚楚回答我行了。

    說什麽

    這個後位你要還不是不要若是你要了,後果是不是你自己承擔。而不需要雪來為你承擔

    怎麽,如果我答應,你會滿足我的願望了,是嗎

    聞言,傾月歎了口氣。我後悔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或者可以說,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

    她太了解白依人了。目空一切也罷,覺得所有人都欠了她也罷。若是再縱容下去,她可能會讓雪受傷。所以她寧願是自己傷害雪。也絕對不可以讓雪最在乎不,應該說是唯一在乎的依人姐傷害。

    因為她深深了解,被在乎的人傷害的感覺。她已經欠了雪七年的時間。已經不能再傷害他的心了。

    你什麽意思

    傾月逼著自己露出一抹冷笑,緩緩轉過了身,我一直忍讓著你,唯一的原因是雪。你卻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我會失去他。甚至我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這些都沒有關係。隻是我不能讓他的心有事。我也警告你,你若是傷了他的心。我要用你得意洋洋的容顏來補償。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你她披著薄毯站起了身。她走下床榻,一步一步向著她走來。

    傾月隻是漠然看著她,笑容冰冷,不帶一絲的情感。一直以來讓著你,不是因為怕你。隻是因為雪。我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命令任何一個人。或者

    傾月知道有些話,尤其惡語傷人,可是她非說不可。或者我可以告訴你。你確確實實隻是一個卑微的下人。你之所以可以對我大呼小叫,可是用斜視的眼神看著我。也不過是因為我於心不忍。不忍踐踏你那可笑的自尊。不過,你還是學會看清自己,適可而止

    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了這番話。傾月猛地轉過了身,大步朝外走。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踏出了門,轉彎的瞬間她飛快地抬起了手,擦幹了淚。然後她雙手提裙走了那一條琉璃木窗造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她看見兩人各靠在了一邊。而她抬眼,正前方是雪。

    一身白衣飄袂。她停住了腳步。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起。他們三人同時轉過了頭,看向了她。

    披散的發,淩亂的衣裳,還有那驚慌的眼神。她提裙的手無力地掉下。

    她想要向前走去,卻終於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伸出手扶著牆。她修飾得圓潤的指甲,正抵著那含苞待放的牡丹。隱約的,她看見了花間的一抹緋紅。她伸手拂過,黏黏的,濕濕的。

    她抬手。指尖處那鮮豔的紅色,散發著一種讓人惡心的腐朽的味道。

    她愣愣望著,身子一點一點地滑落。頭抵著那琉璃牆。

    三個人同時開始移動身子,身手很是敏捷。到了她跟前,封帝伸出去的手生生停了下來。雪愣愣站在一旁,抬起頭看著長廊的那一頭。

    腳步不由自主地邁向了那一頭。

    玉寒抱著她起身。眼角餘光瞄見了雪白的衣裳。她伸朝著他伸出了手,雪,不要去

    她掙開了玉寒的手,擋在了雪的麵前。

    我要見她他的聲音冰冷,麵無表情地抽出了劍。

    傾月木然望著他,動也不曾動。徒手抓住了他的劍刃。他的手在顫抖,不敢亂動分毫,刀劍無眼,害怕傷了她。

    雪,相信我,不要見她。

    聞言,雪手一揚,劍從她手心滑過,劃出一道很細很細的傷口。他側過了身,從她身邊走過。麵無表情。那一霎那,傾月張了張嘴,問了一句,你不信我

    他恍若未聞,繼續向裏頭走去。

    雪,是你不信我。那麽我們的主仆之誼,到此為止。

    她雙手握拳,調轉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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