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樣的話，不可無動於衷。 vw踏進門的時候，他整個人隻覺得身子一晃。

    正在整衣的依人緩緩轉過了身子。本以為是封帝，卻看見了一臉蒼白的雪。雪你怎麽來了

    姐我發誓，算是拚了命，我也會帶你離開這裏。

    他信誓旦旦。眼神熱忱單純。

    想起剛剛傾月的笑。也許鳳凰涅槃說的是她吧。五年前，她還是一個雛鷹。被掌控著幹這幹那。五年後醒來，她仿佛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她已經成長成一個真正的掌權者。

    雪

    怎麽他抬眼看著她。隻是一閃神，很快她回過神來，溫柔一笑，雪，如果我說我不想離開呢

    你要留在這裏做什麽從小到大，姐一直都在照顧他，費盡所有心思。可是他卻還是一點忙都幫不了。他恨極了自己的無能。若是他足夠強大，是不是可以保護她。而今他算是沒有傾月，沒有任何人。拚了這條命，也可以帶他離開。

    算是這一路灑滿了血，他也不在乎。

    依人看見了他劍尖的血絲。纖長的手指指著，聲音不停顫抖，你怎麽進來的

    低頭看著劍刃的血，一瞬間隻覺得五雷轟頂。方才他抽劍，雖然是極快的速度，但是最後的時候，她似乎是收緊了手。

    受傷了嗎這刀子割開的傷口，一定很疼。

    你做了什麽依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搖了搖，你說，你做了什麽

    沉默，他無聲凝視著眼前的人，我什麽都沒做。

    手緩緩地鬆開。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手，然後捧著臉痛哭流涕。雪伸出了一隻手，抬袖為她拭淚。哭泣不是因為懦弱，不是因為害怕，隻因為知道有人為了止住她的淚，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你明明知道我害怕血。為什麽還要帶著血進來

    雪沉默，接過她遞來的絲帕，擦去了劍尖的血。然後他沉默地望著你一抹血紅。手一張開一合攏，將絲巾緊緊拽進了手裏，塞進了懷裏。

    依人一看，伸手扯了帕子。然後自己推動輪椅到了窗口，一臉嫌棄地扔到了窗外。雪追著到了窗口。他的手搭著窗欞，向外望去。那絲帕落在了水麵。

    你在做什麽那血多髒啊依人一臉嫌棄。雪回身愣愣看著她。姐，你說你怕血

    問這個做什麽抬眼瞟了他一眼，我隻問你，如果我要留下，你會怎麽做

    雪默默垂下了眼。姐姐醒來之後，他隱約覺出了一絲絲不同。每一日，他推著她在前院曬太陽。她總是魂不守舍。偶爾出去辦事回來總見到她身邊的侍女在和她不停地說這些什麽。見他回來了，又很快離開了。

    你快些回答我。我要留下，你要怎麽做

    雪愕然回神，我沒想過。

    淡漠地瞟了他一眼，那麽現在想。

    我的話，隻要是姐要的，都會幫姐實現。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說出了口。依人這才笑了。她抓起了他的手，那麽幫姐留下來。姐喜歡陛下，從五年開始一直喜歡著。算是他蓄意殺我，我的心意也從來沒有變過。姐想要留下來，無論以怎樣的身份。無論如何都要留下

    她的話似利劍刺了他的心。瞬間冰凍了他的心。他恍惚聽見了心碎裂的聲音，抬眼看她。在她含笑又興奮的眼神，恍惚看見了他碎了的心被陽光蒸發，消失不見。

    以為會痛，卻原來隻是麻木。他習慣了為了她著想，為了她不顧一切。那麽

    隻要是姐想要的，我一定幫你。

    她笑著依偎進他的懷裏。雪，你記住，你是我的弟弟。

    姐，你怎麽說這樣話他伸手按著她的頭，五指梳著她的發。我是姐的弟，這是深入血液的牽絆，怎麽可能忘記

    你記得好她深吸了口氣，鬆開了手。

    姐，那麽你暫時留在這裏。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如果他做得到。不，他其實知道自己做不到，可是可是，傾月做得到。

    他轉身離去前，為她整了整鬢邊淩亂的發。

    目送他走出了門。看著他抬起劍推開守在門口的侍從。他還是那麽溫柔，隻是在這樣的世道裏，若不使點手段是不可能會得到你所要的。

    她從地底下爬來。利用一切與她有益的。

    那些高高在的人，是不會理解她這種從地下爬起來的人。滿手滿身的泥濘，其他人不會懂。她對權力不是渴望，而是癡狂。所以算是傾月，她最看不起的那個醜丫頭。算是她也不屑，也阻擋不了她的複仇之心。

    這五年，她如花樣的五年，還有她的雙腿。以後算能站起來了，等到她能夠跳舞的年月。她已經錯過了那個花樣年華。曾經的她不過是想要得到一份愛，得到一份屬於她的尊貴。到頭來，她才是那個棄子。她恨。恨那個尊貴的男人，也恨那個對著她一臉嫌棄的冷傾月。

    有今時今日，是誰的錯，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的，五年前和五年後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雪從內室走了出來。玉寒和傾月已經離去。隻有封帝一人還站在那長廊的另一頭。

    他朝著他一步一步走去。

    聽得出來他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沉重。

    見過你姐了，沒事吧封帝勾唇無謂地笑。雪看著他，緩緩點了下頭。

    這樣你放心了沒有

    我從來不是不放心。我隻是怕她心裏不舒服。他說著抬眼瞄了封帝一眼。眼珠一轉，呆呆望著前方。

    去見傾月一麵吧。你知不知道，你的劍傷了的是什麽人

    他不曾回答。封帝伸手搭了他的肩頭。她是你的主子。你居然將劍指著她。你可知你犯了死罪。

    若是犯了罪，何以不降罪

    所以讓你見傾月。封帝抬手扶著眉心，大氣地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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