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魂牽夢裏夢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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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故問聽了這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傾墨不由得微微有些發愣:我以為,你不會這樣輕易便承認了的。小說

    韻清苦笑一聲:我也不想這樣輕易便承認了。可是我的心事,從來都瞞不了你,死咬著不承認,又能有什麽意思徒然讓你瞧不起我罷了

    傾墨漫不經心地用兩個手指拈起一枚鬆子,一圈又一圈地在指間揉著,沉吟半日,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再開口。

    韻清注意到他指間的小動作,不由笑道:你本來準備著跟我繞一千個圈子,好逼著我承認不敢麵對她那張酷似某個人的臉,想不到我一下子承認了,你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是不是

    這個女人,時至今日,說話還是像從前一樣,直白得讓人無言以對。傾墨白她一眼,苦笑道:也許,確實如此。

    韻清皺了半天眉頭,終於長籲一口氣:

    我很懦弱,是不是一直假裝可以忘記他了,到頭來卻連一張與他稍稍有些相似的臉都不敢麵對。

    可是,那是我的女兒,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見她。我終究逃不掉的不是嗎陪我去看看她吧。

    沒見過你這樣當哥哥的,每次都是我不想聽什麽,你偏說什麽看著我心裏不好受,你覺得痛快麽

    傾墨無言以對,隻得默默地搖了搖頭,起身陪著她一起向偏殿走去。

    如煙今日不知是怎麽回事,一直哭鬧個不休,彤彤和丫頭婆子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將她哄好。看到韻清突然進來,眾人不由得心下驚慌,呼啦啦跪了一地。

    誰知那小家夥見到韻清,竟然立刻便不哭也不鬧了,癟著小嘴抽抽噎噎地伸出小胳膊,一臉委屈地要母親抱。

    韻清歎了口氣,從婆子手接過那個粉嘟嘟的小家夥,問道:怎麽回事

    她語氣稍稍冷了些,將一屋子的人,嚇得個個噤若寒蟬,竟沒有一人敢出來回個話。到底還是彤彤委委屈屈回道: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今兒一大早哭鬧個不休,太醫來看了,卻又說什麽事都沒有。想抱過去給您看,您又是說過無事不要帶她過去的

    韻清朝一旁訕笑的傾墨翻了個白眼:你是為了這個,才冒著被我轟出去的危險,準備跟我繞一千個圈子的

    傾墨歎氣道:早知道你會那樣坦白,我也不用繞圈子了。你次說沒事不要帶她到你麵前去,嚇得這邊又不敢去找你,又怕出事,不知道如何是好,你也該體恤體恤她們。

    韻清看看小家夥的模樣,知道不過是鬧點小脾氣,確實無礙,方放了心,笑著打趣他道:我也該體恤體恤她們,還是我也該體恤體恤她們當的某一個人呢

    眾人見她神色輕鬆,知道無事,一個個都不由得鬆了口氣。韻清喚了眾人起來,笑向彤彤道:你從前是最愛跟我對著幹的,怎麽今兒個偏這樣聽話,竟真個不敢帶她來見我了我以為你的性子,越是不讓你來,你越是該一天來二百趟才對

    彤彤翻了個白眼道:我也想一天去二百趟,可是我畢竟隻有一顆腦袋

    韻清知道大概是自己那天的神色嚇到她了,也無法向她解釋,隻得笑向眾人道:今兒是我不好,嚇著你們了。隻是我的女兒,我怎會真個不想見她好了,既然你們今兒個都嚇壞了,先歇著去吧。說罷丟下眾人,徑自抱了如煙回自己寢殿去了。

    身後眾人俱是長籲一口氣,傾墨向彤彤遞過一個放心的眼神,也跟著走了出去。

    韻清坐在窗前,呆呆望著小家夥那張越來越像那個人的小臉發愣。怪的是,小家夥居然也不哭不鬧,瞪著烏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韻清看。

    後麵趕來的傾墨甫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怪的大眼瞪小眼的場景,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惱人的家夥,居然又跟了回來韻清忍不住瞪他一眼道:你不去陪那個好容易得了空閑的小丫頭,又跟到我這裏來做什麽難道是擔心我虐待你的外甥女嗎

    傾墨知道她心裏煩,隻得賠笑道:那倒不是,我隻是來瞧個熱鬧,看看你們娘兒倆大眼瞪小眼,究竟能瞪出什麽故事來。

    韻清冷哼一聲道:你有話還是一次說完吧,免得下次我不愛聽了,你又不知道要憋到什麽時候才能再找到機會說。

    這個女人,一直都這樣難纏傾墨硬著頭皮,自己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什麽都瞞不過你,我確實還有話要說其實她這張臉,你看多了也習慣了,不是嗎別看小家夥才這麽點大,卻已經懂得看人臉色,你不喜歡她,她會難過的。這孩子,她從來沒有父親疼,難道你忍心讓她連母親都沒有嗎

    韻清歎了口氣: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也知道,你今日要說的,不是這個。

    傾墨有些尷尬:你不會是已經知道了我想說什麽吧

    韻清對著小東西做個鬼臉,看著小家夥咯咯地笑了起來,心下也不由得明快了一些。也許,麵對這張臉,未必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隻有無盡的痛苦吧。

    傾墨見她不出聲,隻得硬著頭皮道出自己已經憋了好幾天的滿腹疑問:你跟冷兄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本來大家都以為是一場喜事,誰料你們如今竟連麵都不見了如今你這裏是聽到他的名字變臉,他那邊是幹脆徹徹底底躲了不見人,你們究竟搞的什麽鬼

    能搞什麽鬼呢這輩子,盡量避不見麵罷了。

    韻清無法回答他的疑問,隻得歎口氣,顧左右而言他:外麵說得很難聽嗎

    傾墨知道她是不會回答了,隻得歎氣道:那倒沒有。你的事,誰敢多說什麽隻不過,你一直這樣一個人過,不止我替你著急,其實宮裏宮外,誰都覺得多少有些不成體統的。在大家都以為柳暗花明的時候,突然又發現後麵這樣沒了下,換了誰都會在心裏犯些嘀咕的吧。

    小如煙正在牙牙學語的時候,此時難得地高興,在韻清懷裏依依呀呀地說個不休,韻清逗弄了她良久,才歎了口氣,淡淡道:沒有下,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我不想見他,你若實在閑得難受,去看看他,隻是千萬要小心,別被他咬到是了。

    被他咬到傾墨有些摸不著頭腦:冷兄會咬人嗎

    韻清的語氣不覺已帶了寒意:瘋狗怎麽不會咬人不止會咬人,還會傳染犬瘟呢你若是惜命,還是離他遠些的好為了不被我轟出去,我真誠地建議你,在我生氣之前自己乖乖滾蛋。

    傾墨聽了這句話,什麽都不敢再問,忙忙地起身告辭而去。

    開什麽玩笑,回回都被轟出去,他的老臉往哪兒擱也虧得他臉皮厚,才能回回都忍得了那些小宮女們的竊笑可是那種滋味,畢竟能不嚐還是不嚐的好不是

    瘋狗這種說法,是不是太過於不留情麵了難道那家夥真的已經將她得罪到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想再留了嗎

    唉,別人家的事,怎麽總是那麽複雜呢尤其是他這個不省心的老妹家的事

    偏偏他自己生一副勞碌命,總是忍不住想要去管她家的事,又能怨得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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