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當年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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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很奇怪,也很心虛。
刁冉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小|三”了,在她的道德觀念裏,是絕對不能容許自己做出任何破壞別人感情的事情的,不知道還就罷了,要是確定了,再喜歡都會馬上撤離,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掛斷電話之後她又忍不住暗自後悔,罵自己是個膽小鬼,起碼也應該鼓足勇氣,問問對方究竟是誰,和戰行川之間是什麽關係。
而現在,她慌裏慌張地掛了電話,簡直就等於不打自招,落荒而逃。
想到這裏,刁冉冉頓時懊惱得連腸子都要悔青了,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最後,她隻好讓吉詩雪給自己端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刺激一下快要死機的大腦。
與此同時,遠在托斯卡納小鎮的虞幼薇,輕輕地彎起了嘴角。
她早就知道,在戰行川的身邊,最近一段時間,有了一個非同一般的存在。這女人同那些明星嫩|模都不一樣,她很特殊,和之前那些鶯鶯燕燕花花草草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在一個段位上。
雖然虞幼薇幾乎不出門,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這些。
女人的敏|感和直覺,都精準得可怕,尤其對待那些對自己可能有威脅的同性,更是一貫如此。
虞幼薇站在原地,握著戰行川的手機,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確正在衛生間洗澡,已經進去了十分鍾,就快出來了。
短短幾秒鍾,她立即做了個決定:把刁冉冉的那條來電記錄刪了個幹淨,然後把他的手機放回原位,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裹緊睡袍,虞幼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也抬起頭,看向天空。
很多顆星星,耀眼,閃爍,她覺得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麽明亮的星星了。
靜謐的夜色中,她閉上雙眼,漸漸地陷入了平靜的放鬆感之中。
隻是,一想到剛剛戰行川拒絕了自己,虞幼薇平靜的心情又蕩起一絲漣漪,眉心不覺間蹙起。
“怎麽就站在窗前?容易著涼,快回去。”
很快,從身後響起戰行川的聲音,他腰上係著一條浴巾,擦著頭發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露出精壯的上身,腰間的肌肉也是若隱若現,十分誘|惑。
虞幼薇轉過身來,向他微笑。
他走近她,摸了摸她的一頭長發,發現已經幹了,於是啞聲道:“早點兒睡吧,明天帶你去葡萄酒莊園,路程比較遠,怕你吃不消。”
虞幼薇順勢握緊他的手,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戰行川赤|裸的胸口,口中柔聲道:“我不累,出來走走,我覺得好多了。你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我沒有那麽瓷娃|娃,一碰就碎。”
說完,她引領著他的手掌,輕輕地落在自己的心口處,順著那美好的曲線向下遊走。
這樣明顯的暗示,戰行川除非是傻|子,才會不明白代表著什麽。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發緊,好像有一把火從小|腹處騰地燒起,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燒得他渾身麻酥|酥的,又癢又軟。
說沒反應,自然是騙人的。他是個健康強壯的男人,麵對著的又是自己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心儀的女人,怎麽可能毫不心動。
“幼薇,聽話,去睡覺,我還要上一會兒網,接收幾封郵件。晚安。”
戰行川強迫自己猛咽了幾口口水,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一下,從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虞幼薇看了看他,點點頭,然後走向自己的臥室。
“行川,晚安。這幾天我真的很開心,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我們就像是小時候那樣要好,真好。”
她回頭,朝著戰行川溫柔一笑,眼睛裏都是嫵媚。
他怔了怔,也笑了笑,是真的在笑,眉眼都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畢竟,兩個人的共同回憶,是時間和任何人都偷不走的。虞幼薇關上自己臥室的房門,篤定地想道,然後輕輕地勾起了嘴角,眼睛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這些年,戰行川給她的溫暖,和戰家給予她的侮辱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越是冷的時候,就越不應該得到一點點的溫暖。因為有了溫暖,就會顯得更冷,而溫暖是不長久的,當它消失,陷在寒冷之中的人就會感覺到更加絕望,甚至比以前更加絕望。
*****
看著虞幼薇走回房間,戰行川呼出一口熱氣,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走到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涼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下去一小半,想了想,又灌下去幾大口。
扔掉瓶子,戰行川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
他也很奇怪,自己怎麽一下子就變成聖人了,虞幼薇兩次暗示,他不是聽不懂。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沒辦法邁出那一步,好像和她之間,忽然多了一道什麽屏障似的。
幾分鍾後,戰行川打開桌上的電腦,專心處理一部分國內發過來的急件。
他雖然推掉了一切能推掉的工作,但畢竟有些文件是需要親自過目的,馬虎不得。很快,戰行川靜下心來,認真地回複起一封封郵件。
忽然,右下角冒出一陣氣泡,有新的郵件湧了進來。
戰行川點開來,看見信件裏麵的內容,他一直輕鬆的表情忽然間變得有幾分嚴肅,上半身也不由得坐直了。
那是他花錢雇的私家偵探去查的一個人,裏麵果然有這個人的近照,還有一些相關信息。
他本能地回頭,確認虞幼薇的臥室房門是關著的,她不會看到這裏的情況,然後才仔細地看了起來,逐字逐句,生怕漏了一個字。
這個人在中海已經消失了很多年,或者說,從那件事以後,他就消失了。
戰行川盯著屏幕,眉心擰緊,越看越感到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就是這個人,因為他當年頻頻出入戰家大宅,母親和他的關係也極其的不尋常,甚至頗為曖|昧。
那時候,自己已經開始在戰氏負責兩家小公司的生意,每天忙得頭昏腦漲,基本上回家之後倒頭就睡。而父親則是新迷上一個三流小明星,整天帶著她見識各個投資影視的老板,根本顧不上妻子和其他男人的事情。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在婚後不久就達成了協議,各玩各的,互不打擾,但是需要在人前展示恩愛的時候,又都會努力地配合對方。
直到那一晚,有人溜進了虞幼薇的臥室,將她強|暴。
根據現場遺留的鞋印,以及虞幼薇自己的控訴,那個傷害她的男人,居然是戰家的大少爺戰行川。
當時的情況,至今想來,對於戰行川來說,都是噩夢一樣的經曆。
他是被哭聲吵醒的,前一晚有個應酬,對於初涉商場的戰行川這是個不小的考驗,他是晚輩,當然要不停敬酒不停喝酒,被司機載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爛醉如泥,人事不省。
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虞幼薇的臥室裏醒過來。
自從那一次,虞思眉深夜去戰勵暘的書房向他求助,被戰夫人王靜姝發現以後,這對母女的日子就過得更加艱難。虞幼薇本就內向沉靜,經過此事,她好像更加少言寡語,加之高三學習異常忙碌,她幾乎不睡,整夜整夜在自己的小房間裏看書複習。
幸好,她的成績一直不錯,那年的夏天,虞幼薇拿到了中海外國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虞思眉再也熬不住,不得不將實情告訴她,然後住院接受治療。
戰勵暘信守承諾,一直暗中承擔著她的醫藥費,戰行川也經常會送去一些錢物,他一直想著,等虞幼薇開學以後,自己也要找個機會搬出去,就在她的學校附近買一間公寓,和她一起生活。
虞思眉住院後,虞幼薇整日都在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母親,大概是因為高考之前就太過勞累,再加上心裏上火,沒多久,她就發起了燒,隻好先回家休息兩天。
就在那一晚,她被人強|暴了。
戰行川醒來的時候,虞幼薇正縮在小房間的角落裏不停地哭泣,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已經不能稱之為是睡裙的睡裙,被撕得破破爛爛,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明顯可見若幹道或紫或青的抓痕。
“幼薇?”
他迷蒙地撐起身體,腦子還不甚清醒,看了一圈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臥室。
身上的被子滑下,戰行川錯愕地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床單上還有一小塊幹涸的深紅色血漬,無比刺目。
他愣了一下,明白過來。
但他知道這不是自己做過的事情,他怎麽會舍得這麽去對待自己喜歡了多年的女孩兒?!
虞幼薇隻是哭,問她什麽她都不說。
直到戰勵暘和王靜姝聞訊趕來,兩個人進門一看,立即懂了。
“行川!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幼薇還是個孩子!她、她才十八歲……你叫我們怎麽跟她媽媽交代……”
戰勵暘氣得直哆嗦,衝上來就甩了戰行川一個耳光。
他沒躲閃,用一條浴巾圍住下|半|身,呆呆地坐在床沿上,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