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兄弟間貴在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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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銘煙也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古樸的壇子,傅明月則在托盤裝了酒杯,一起來到花園的水榭處,蕭斯年正陪著崔浩之坐在水榭之。小說

    如今因為端靜郡主送嫁北魏三殿下的事,北邊倒是清靜了好些日子,斯年,你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對付西邊那些戎狄了。崔浩之一杯酒下肚,果真是好酒,隻怕還是幾年前你行冠禮時太後賞給你的吧。

    你最厲害,一下把這酒的來曆說出來了,你不說,我自個都差點忘記了。蕭斯年陪著喝了一杯,不知為何,他的臉色漸漸沉鬱了下來,當初北魏那邊遣人來說親,若不是因為天下初定,先皇又過早離世,太後又怎會答應下來。那年,多少王公大臣都把家裏及笄的女兒趕緊婚配了人家,怕被選嫁到北魏去,雖說求親的是北魏的三王子,可是這一嫁,千山萬水,又是敵國,隻怕此生也難以回到故國,更遑論父母膝下盡孝了。可憐長沙郡王膝下隻有端靜這一個女兒,雖說太後給了端靜郡主的尊位,此番出嫁享公主待遇,但麵對這樣的別離,想必長沙郡王心裏終是無難過的。

    哎,斯年,好好的你去難過這些做什麽。長沙郡王為了大梁國,做了這麽大的犧牲,太後一樣樣都看在眼裏。要知道當初若不是太後拿住他豢養私兵的罪,你以為他當真是為了江山社稷才願意犧牲女兒的嗎無非是拿自個女兒的終身幸福換他自個的命和前程罷了。崔浩之不以為意,向來溫潤的他嘴角邊竟也噙了一絲冷笑。

    傅明月坐在邊為他倆斟酒,聽到這一句,她心裏也是覺得一涼,不知道這長沙郡王是個怎樣的人物,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富貴,竟是全然不顧父女親情,狠心讓女兒遠嫁敵國。

    浩之,你說得固然不錯。可是,當時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皇幾個妹妹年齡尚幼,若不是長沙郡王願意獻女,隻怕會輪到我的兩位妹妹,當初母妃真是日日憂心,夜夜流淚,那情景猶如在眼前。無論如何,我都是感念長沙郡王的。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不好,平白地說起端靜郡主做什麽。我原本是來賀喜的,也沒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送,隻是想到當初你和傅姑娘是在我的別業裏見到的第一麵,與我那別業也算是有緣。說到這裏,崔浩之轉頭輕喊了一聲,小寶,把東西呈來。

    是。不遠處,有個眼神明亮身形矯健的長隨走了來,雙手捧著一樣薄薄的東西遞給蕭斯年,請趙王殿下收下我家公子一片心意。

    蕭斯年一看明白了,原來崔浩之送的是他青溪別業的房契。蕭斯年心一陣感動,即感動於摯友的細心,又感動於摯友的大方。

    蕭斯年本想推辭,但抬眼見到對麵那人誠摯的眼神,話到了嘴邊他又給咽了,換了一句發自肺腑的感謝,浩之,你真是有心了。這世,恐怕隻有你會想得如此周到,我自個想到的還要周到。

    崔浩之見蕭斯年動了真情,也忙站起身來,懇切回答,斯年,既然你認我是自家兄弟,便無需再說那些,你我之間,貴在心知。

    好一個貴在心知隻是這心知,可少不得還有我一個才對。說話的是正向著水榭匆匆而來的謝韞,斯年,想著你要去太後那裏謝恩,才沒敢下朝立刻過來,誰知還是晚了,又讓浩之拔了頭籌。

    瞧謝兄這話說的,難不成你還會嫉妒我和斯年的情分。浩之取笑謝韞,這半年來,都是你陪著斯年在外麵辦事,隻把我一人孤零零扔在京城,風光都讓你占盡了,我還沒找你算這些賬呢

    好好好是我用詞不當,那我當著斯年的麵給浩之你賠罪了,還不行嗎謝韞說到做到,轉身對著崔浩之是深深一揖。

    來來來,我們兄弟幾個確實有許久沒能好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今天我們隻談風月,不談政事,盡興一飲,不醉不歸,何如蕭斯年舉起杯酒,笑意盈盈望著兩位好兄弟。

    好今天聽斯年的。三個人的酒杯清脆地撞擊在一切,像三顆熾熱的心撞擊在一起。

    看著這三位豐神俊朗的青年彼此玩笑,傅明月心充滿了溫暖,她打心眼替蕭斯年高興,雖說蕭斯年沒有親兄弟幫襯,但是他身邊有謝韞和崔浩之,是同胞手足還要親的兄弟和戰友,這樣的友誼應該是牢不可破的吧。

    傅明月趁著去給三人續酒的機會,悄悄撤離了水榭,這種大概是所謂的,是不需要有女性在場的吧。

    回到自己屋子,傅明月將綠蕪招來,讓她去請謝家的謝芳菲小姐有空時過府一趟。

    謝小姐姑娘次受她的排揎還不夠嗎還要請她過來做什麽呀綠蕪嘴翹老高。

    傅明月知道有些事解釋不得,便笑著說:芳菲妹妹無非是心氣太高,以她的才貌和家世背景,想要嫁誰不行呢如今太後屬意她,王爺和我剛受了太後賜婚的恩典,能幫太後分憂,又能讓芳菲妹妹如願,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太後日後若知曉了,想必也會念著王爺和我一份好。

    還是姑娘思慮周全,是綠蕪想得太簡單了。綠蕪自然是一點透。

    誰知,不過半個多時辰,綠蕪來通報說,謝芳菲已候在花廳。傅明月心詫異,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知是不是您和謝家小姐有感應,我在半道遇見謝小姐的馬車了。綠蕪這麽一說,傅明月才明白過來。她不由得心想,原來謝芳菲心所想和自己毫無二致啊,看來這一次的合作應該沒問題。

    來到花廳,隻見謝芳菲穿一件水藍色的衣衫,薄施脂粉,頭也隻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並無琳琅滿目的頭飾,反而更襯出年輕女孩的青春無敵來。

    姐姐,芳菲特來給姐姐賀喜前幾日確實是芳菲唐突,惹得姐姐不快,這廂我給姐姐賠罪了,還望姐姐念在我年少無知,莫要怪我才好。謝芳菲言辭懇切,一臉愧疚地向傅明月行禮。

    傅明月忙將她拉了起來,語氣親熱地說:妹妹說哪裏話來我知道你當初對我有著誤會,才會說那些子話,如今誤會煙消雲散,妹妹自然明白我的用意了。

    謝芳菲俏臉一紅,低聲說:姐姐雅量,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現在想想,實在羞愧不已。我知道姐姐一定不稀罕身外之物,但我實在也想不出送什麽別致的禮物,隻好送些俗物,以添姐姐妝奩罷了。

    說完,謝芳菲從袖取出一份禮單遞了過來。

    傅明月接過來隨手翻了一下,謝芳菲說得客氣,送的禮還真夠有份量的,釵環首飾都在裏麵,簡直是多而全。

    芳菲妹妹,這禮太重,我萬萬不敢收。傅明月雖然能夠猜到謝芳菲出手如此大方背後的原因,但她真的不能收。

    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謝芳菲一看是極其功利的一個人,無論誰,隻要此人對她有利用價值,她會百般籠絡,而一旦此人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她是連看你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和這種人打交道,還是謹慎為好,寧願她欠自己,切莫不要自己欠她。

    謝芳菲眼圈一紅,說話聲音也有些哽咽,姐姐不收,無非因為我當初冒犯了姐姐,所以姐姐才不肯原諒我。

    這小妮子的演技真夠爐火純青的,眼淚是說來來,都不需要時間來醞釀感情。

    傅明月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收下這些禮物能讓謝芳菲安心的話,也是好的。再不濟,若是謝芳菲能入主後宮,大不了再選同樣規格的禮物送還也行了。

    想到這裏,傅明月便笑著說:好吧,既然妹妹說了這樣的話,我隻好先收下了。反正我有的是機會回禮不是嗎

    傅明月將禮單收進袖內,含笑問道,妹妹,你今日來找我,恐怕不僅僅是來給我送禮的吧。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但說無妨,能幫妹妹的絕不推辭。

    謝芳菲眼睛一亮,姐姐真是妙人,妹妹正是有一事請教,還望姐姐不吝賜教才好。

    妹妹是為了九月九那天的表演在犯愁吧傅明月不喜歡兜圈子,直接點了出來。

    姐姐真是慧眼如炬。我正是為此發愁,也不知皇喜歡怎樣的表演。偶爾聽大哥說起,皇對姐姐您的箏藝讚賞有加,這才厚著臉皮來請姐姐指教一二。謝芳菲俏臉越發地紅了,更顯出女孩家的嬌柔無限,連傅明月都在心裏暗歎,如此美麗的女子,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吧,除非他是瞎子傻子。

    傅明月心早有計較,便拉過謝芳菲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妹妹可有聽說過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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