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兩難抉擇終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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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斯年舉手攔住了崔浩之,淡淡地說:既然淩侍衛如此來去匆匆,本王自是不敢強留,還望淩侍衛帶話給你家三殿下,本王書雖讀得不多,卻也不敢拿江山蒼生交換一己私利,明月既然是本王的未婚妻,她自然明白本王的心意。小說淩侍衛請回吧,本王不送了。

    蕭斯年心已是痛到極處,但他知道,他一定不可以在淩尋麵前露出半分軟弱,他越是表現的在意,傅明月便越是危險,無論如何,他隻能賭一把了。

    趙王殿下的話,淩尋一定每一個字都牢牢記住帶給我家殿下。告辭

    淩尋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帳簾之後,蕭斯年立刻出聲問道,周南何在

    殿下,屬下在周南瞬間出現在蕭斯年身邊。

    跟牢淩尋,看看是否如他所說,明月已被拓跋宏控製。一旦查實,立刻來報。

    是周南早已按捺不住。

    還有記得,若是明月真的在那裏,你切勿單獨行動,以免打草驚蛇害了明月。蕭斯年雙手緊握,眼神充滿了殺氣。

    屬下明白,屬下定當以郡主的安全為重。

    說完,周南以極快的速度消失,提氣凝神牢牢跟在淩尋身後。

    斯年,你的態度如此強硬,莫非你覺得這是拓跋宏在詐我們崔浩之向來性急,不說明白他今夜是別想睡了。

    浩之,以拓跋宏一貫的殘暴卑劣,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明月恐已是落入敵手了。直到這一刻,蕭斯年才敢表露出真實的心情。

    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何

    浩之。蕭斯年打斷了好友,眼一片黯然,如今兩軍交戰,絕非兒女情長之時。拓跋宏既然拿明月來要挾我,那在他未達到目的之前,明月至少暫時還是安全的。

    你明知拓跋宏殘暴非常,你不擔心明月在他手會受盡苦楚嗎你竟忍得下心腸崔浩之一時口快。

    浩之夠了蕭斯年用力拍向案幾,用力之大,竟將案幾的一角拍碎了。

    對不起,斯年,是我口不擇言。崔浩之連忙道歉,斯年,你乃軍主帥,身負重任不可輕易離開,我隻是一先鋒官,你靈活許多。莫不如讓我率領一支精兵,想辦法潛入拓跋宏連營去看個究竟,若是明月真被他們所虜,我便拚盡全力將她救出來。你意下如何

    此事等周南回來後再議吧,無論如何,我們既定的戰略不可變,我們一定要拖死拓跋宏,絕不可讓他找到一絲縫隙。還有,關於明月之事,切記莫要在其他人麵前提起,以免影響軍心。

    看著好友堅毅的眼神,崔浩之心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斯年,你放心,此事絕不會在軍有任何傳言。

    時辰不早,明日你還有守城重任,早些去睡了吧。

    斯年,你一個人行嗎

    浩之,你且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吧,我要好好地想想。蕭斯年的臉現出濃濃的疲憊來。

    大帳之再無他人,隻留下蕭斯年獨自一人,他的左手仍是緊緊握成拳狀,掌心已被指甲刻出絲絲血印,而他卻毫無知覺。

    今夜,他將注定無眠。他慢慢步出大帳,仰首望向天空,沉沉夜色一輪彎月高懸,蕭斯年隻覺得內心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襲來,痛到幾乎連身子都快要站不直了。

    明月,如今你身在何處明月,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受苦。蕭斯年從袖取出那柄匕首,手指在麵溫柔地摩挲,仿佛想要從那涼意沁人的觸感感受到傅明月往日的氣息。

    明月,你要撐住,我絕不會讓奸人得逞,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你救回來,你一定要等我。深切的思念和擔憂讓蕭斯年的心如同浸泡在沸水一般痛不可當,而最讓他感覺悲哀的是,他目前無法采取任何行動,他甚至不能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一絲絲的軟弱,他唯有獨自一人承受這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和折磨。

    這一夜,同樣無眠的還有臥躺在馬車牢籠的傅明月。雖然她看不見外麵是什麽情況,但根據送餐的次數,她大致推算出已是行進了三天有餘,按這樣的前進速度,再有三日便會抵達邊境了。若不能在抵達邊境前想辦法逃跑的話,一旦進入北魏國境,她更是沒有半分機會了。

    正在苦思冥想,車壁傳來輕微的叩擊聲,傅明月的神經頓時高度緊張,接著車窗被打開了半扇,一張平淡無的臉出現在窗口。

    傅明月雖然發不出聲音,但一張嘴張得老大,臉滿是驚詫,讓傅明月心跳加速的是,這張臉她居然有印象,應該是靜思庵裏一位名叫靜虛的女尼。

    郡主。靜虛四處打量了一下,見四周一片暗夜寂靜,略略放下心來,郡主,我長話短說。我乃是德方公公安置在靜思庵保護郡主的人,那夜我發現郡主被劫持後便一直尾隨在後,但是對方人數太多,我一人之力實在無法將郡主救出,所以隻能是一路跟隨一路留下暗號,想著宮內一旦發現郡主失蹤,德方公公定會循著我的暗號前來救援郡主。

    此刻我們身在何處離邊境還有多遠傅明月想問這些,卻苦於無法表達,隻好用眼神和手勢表示。

    靜虛顯然看懂了傅明月的疑問,劫持郡主之人一直在繞路走,用意無非是擾亂別人的視線。此處乃是滄州,離邊境尚不足兩日的路程,郡主放心,德方公公想必快要趕來了。隻要公公一到,便是再多人也不不用懼怕。我今夜此來是先給郡主報個信,好讓郡主放寬心,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我知道郡主被那幫賊人下了藥,無法言語,郡主您收下這藥丸,此乃德方公公秘製的解毒藥,雖不是對症良藥,但此藥丸能解百毒,想必可緩解郡主毒性一二。

    傅明月雙眼放光,一個勁點頭,伸手將藥丸接過藏好。

    德方公公說得一點沒錯,郡主果然有膽有識,看來是我多慮了。若是郡主明日發現馬車突然停下,且聽到外麵有嘈雜吵鬧之聲,那便是逃離的信號。我這會先走了,郡主千萬保重,我們後會有期。靜虛消失前將車窗按原樣關好。

    雖然這一刻傅明月仍然身陷囹圄,仍然說不出半個字,但她的心已踏實許多,最可怕的時刻終於有望過去,而希望似乎在眼前。

    德方,傅明月想起那個紅衣人影,那張顛倒眾生的完美臉龐,也想起德方半夜在她房所說的那番話。德方早感覺到京城有一股危險的氣息是針對自己的,德方也曾讓她多加留意,德方還說過會在暗地裏保護她。

    原來德方並非隨便說說,他真的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不論他這麽做出於誰的授意,至少傅明月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一切都出於善意,德方此人實在深不可測。

    一旦放下心來,漫天的困意便將傅明月整個包圍住,畢竟這麽多天顛簸下來,大多數時間她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她身體的機能早已瀕臨崩潰的臨界點。靜虛說的對,她必需要保持好自己的體力,這樣她逃跑的成功係數才會更高。

    同樣是這個夜晚,在京城的昭明宮裏同樣有一人久久無法安睡。

    蕭斯言坐在院子的石凳,麵前已經堆起了好幾個空酒壇,而他仍在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仿佛唯有這樣喝酒,才能讓他那顆極度不安而焦灼的心暫時安定下來。

    陛下,夜很深了,您明日還有早朝,您還是去睡會吧。

    德林看到蕭斯言不過短短數日,臉都瘦了一圈,實在是心疼不過。

    謝韞查案查到現在,仍是一點眉目都沒有,所謂求財的綁匪根本是子虛烏有,可見那張字條不過是個騙人的幌子,偏偏謝韞那傻瓜還相信了。現如今明月在哪裏眹毫無線索無從知曉,你讓眹怎麽睡得著蕭斯言將空杯子往地一扔,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對著德林,德林,你師兄德方那裏可有什麽新消息

    回陛下,師兄做事自有他自己的方法。既然師兄對老奴說,他一定能將郡主安然無恙救回來,想必他已是有了救人的把握,陛下且耐心再等幾日吧。

    等除了等眹還能做什麽眹連將這個噩耗告訴王兄的勇氣都沒有,眹實在是沒用,竟然讓那些賊人在眹的眼皮底下將明月擄走了,眹一心想做個有為明君,其實,眹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廢物罷了。這麽多年來,若不是有母後和王叔盡心盡力扶持照顧,隻怕連那把龍椅眹都早坐不穩了。

    蕭斯言平日裏自視甚高,更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可今夜的他與往日完全不一樣,或許是喝了太多的酒,許許多多平日裏一直壓抑在心頭的話,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陛下,您乃是真龍天子,您可千萬別想岔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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