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生命盡頭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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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斯年不堪受辱縱身跳入萬丈深淵,本已抱著必死的念頭,萬幸墜崖途被從崖壁伸出來的鬆樹枝一層層掛住,減去了不少衝擊力,最後一頭撞到一棵巨大的鬆樹,徹底停住了下墜之勢。小說他的身雖全是被崖壁和亂樹枝刮到的傷口,腦袋也被撞暈了,好歹是沒直接摔成肉泥。
秦嵐慧每年這個季節都到這片山裏來采藥,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她想要的那幾味草藥尚未采到,卻發現了一名深受重傷且昏迷不醒的男子。
她是醫女,自然最見不得見死不救,更何況見這男子所穿服飾,應該是大梁國的某位將士,此處雖位於兩國交界處,嵐慧卻是百分之一百的大梁國人,她更無理由不伸出援手。
秦嵐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受傷昏迷的蕭斯年背回自己居住的小木屋,這屋子陳設雖簡陋,布置得卻十分幹淨,很是符合嵐慧的風格。
見此人身到處是傷,有些傷口更是深及見骨,秦嵐慧不敢怠慢,好在她本是醫女,此次又是專程來采藥,手邊藥草可以算是非常齊備,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擦洗消毒和包紮,總算是將那人渾身下的傷口都包好了,整個像被捆紮好的粽子。
好在此人在整個過程全程昏迷,才讓秦嵐慧在清洗包紮某些敏感部位時一氣嗬成,不至於因為過於害臊而下不了手,要知道秦嵐慧可還是個未出嫁的閨閣女子。
隻因為她秦家乃是世代行醫,她父親和兄長也都是遠近聞名的杏林聖手,她從小浸潤在這種醫學氣氛,即便她父親沒打算讓唯一的女兒成為醫女,可還是不自覺地教給了女兒許多醫學知識。秦嵐慧在醫學頗有天資,加之她確實感興趣,學起來自是勁頭十足,所以莫看她年紀輕輕,這醫術卻很是高明。
隻可惜因為她是女子,家已有兩位名醫,所以她的技能總也得不到機會展示,這讓她頗為鬱悶。今天碰這位受傷的軍爺,可算是讓她過把癮了,這人身這許多傷處,有的隻是皮外傷,有的卻傷到筋骨,至於有木有傷到器官的,那還要等此人醒過來觀察過再下定論了。一想到可以在此人身大顯自個的身手,秦嵐慧忍不住微笑起來。
蕭斯年昏睡了足有兩日一夜,這期間他發起了高燒,嘴裏時不時說些胡話,隻是嵐慧一句也沒聽清楚,因為一直她忙著給這位病人熬製各種藥汁,當然也包括退燒的藥。
等燒略略退下去一些,蕭斯年終於蘇醒了過來。他坐起身來茫然四顧,隻覺得所見所識均如此陌生,這也罷了,最要命的是他連他自己是誰,他都一點想不起來。
你醒啦你呀,昏迷了好久呢我總算是把你給救醒啦秦嵐慧端著藥進來,一進屋看見了坐在床的蕭斯年。
是姑娘你救了在下
蕭斯年雖一時想不起自己是誰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自己是個病人且病得不輕,這一點他還是看得很清楚。
是啊那日我去采藥,在山看到你整個人掛在一棵鬆樹。好在我隨身帶著斧子,便砍斷了鬆樹枝將你救了回來。你是誰又怎麽會掛在哪樹秦嵐慧將藥送到蕭斯年麵前,這藥是幫助你退燒的,你趁熱喝了吧。
我是誰我為何會掛在樹蕭斯年乖乖將藥喝盡,苦笑一聲,姑娘,我現在也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誰我竟是半點都想不起來。我我
你不記得你自己是誰這麽有趣秦嵐慧頓時覺得這個病症大有搞頭,聲音裏透露出一絲喜悅。
有趣這位姑娘,你真覺得這很有趣嗎如果可以,在下願立刻將這有趣奉送。蕭斯年雖然暫時失憶,但骨子裏的毒舌本質卻半分未改。
秦嵐慧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對不起,是我口誤,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別生氣。既然你不記得你是誰,那不如讓我先自我介紹吧。我姓秦,名喚嵐慧,我家世代行醫,所以我是個醫女。我因為從未遇見過你這樣的病例,一時技癢,說錯了話,你可別介意。
見對方此話本是無心,且又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子,蕭斯年亦覺得自個剛才的說話頗有不妥,也趕緊致歉,秦姑娘,在下先要謝過秦姑娘救命之恩,剛才是在下魯莽,口不擇言,有所冒犯,還望姑娘海涵。
我沒生氣,你不用如此自責。既然你一時想不起來自個是誰,我也不能總是你呀你呀的稱呼,要不我給你先起個名字方便稱呼,等你想起來後在告訴我你的身份,你看如何嵐惠生性不拘泥。
一切但憑秦姑娘意思好,在下這條命都是秦姑娘救下的,這份大恩在下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我是醫女,豈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救你也不過是順手罷了,你莫要太放在心。秦嵐惠歪著頭想了想,除了醫書之外,我也沒念過太多書,我發現你時你掛在鬆樹之,看那情形想必你是從山崖失足摔落下來,被樹枝掛住才免於一死,看來你真是命大福大,如此大難不死,定是天庇佑,不如喚你做天佑吧,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蕭斯年畢竟身受重傷,說了這一會話,神誌又開始迷糊起來,隨口回答,姑娘覺得好便是好,天佑聽去很是不錯。
話剛說完,他又陷入了昏睡之。
見蕭斯年沉睡過去,秦嵐惠前又細細檢查了一下各處傷口,然後將所有傷口重新擦洗了一遍,了藥再包紮好。等她忙完,天色也暗了下來。
為了方便照顧重傷的蕭斯年,這幾夜秦嵐惠都是在屋子裏隨便打個地鋪。這會子,秦嵐惠取了一盞油燈放在一邊,她著燈光慢慢翻檢醫書。
失去了記憶,這種病症還真是頭回看見,根據經驗,大致是由於頭部受到重創而引起的。嵐惠對蕭斯年其他的傷勢都有信心可以治好痊愈,可是失憶卻因沒有先例可參照,嵐惠心裏也隻有些模糊的想法,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他這個怪的病症也治愈。
秦嵐惠一邊想著如何配藥,一邊將從蕭斯年身整理出來的東西排列在眼前,試圖從這些物件找到蛛絲馬跡。
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一塊美輪美奐的玉佩一個已被鮮血浸染看不出花色的香囊,香囊還有一枚樣式離卻十分美麗精致的指環,這些物件都是從蕭斯年貼身藏處整理出來的,想必是他最要緊的東西。對啊,等他醒來,讓他看看這些物件,或許能幫助他想起什麽來呢。
秦嵐惠看著這些物件,又轉頭看看蕭斯年沉睡的麵容,心不知怎麽是一動,有一種特的情緒緩慢但極其深入地滲透進她的體內。
看天佑受傷時身穿的服色,很明顯是大梁國將軍級別的鎧甲,從他剛才的言行舉止來看,自有一種王者之氣,還有他隨身珍藏的這些物件,件件價值不菲,可見他絕非芸芸大眾,定是高門顯貴的一員,而他的長相外貌,更是英武俊朗到讓人無法忽視,尤其是女性。
想到這裏,秦嵐惠覺得自己臉都紅了,她長到十八歲,平日裏接觸的異性要麽是家人,要麽是病人。加之她是醫女,熟悉人身各處要穴經絡,對男女大防不像其他人看得那麽嚴重,所以對感情一事也是特別不敏感。父親也曾多次開玩笑說自己這個女兒被寵壞了,成日鑽研醫術卻不精女紅,隻恐嫁不出去。原來隻是沒有碰到那個對的人,若是碰到了,她的心便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無風無波了。
蕭斯年養傷期間,謝韞瘋了一般派出無數人在山腳下四處搜尋蕭斯年的蹤跡,但因為秦嵐惠居住的小屋離開那處山崖有一定距離,位置又較為隱蔽偏僻,所以搜尋始終無果。
而此時,沔陽的戰事已是到了關鍵時刻。大梁官兵聽說趙王殿下被拓跋宏被逼跳崖,以身殉國,無不被激起了與敵軍死戰到底務求勝利的血勇之氣,紛紛前往軍大帳請戰。
尤其是崔浩之,他聽聞此消息後心頭劇痛,若不是身邊貼身護衛死死攔住他,隻怕他早已單人飛騎衝入敵軍營廝殺了。
曲經緯身受蕭家之恩,心的悲痛又怎會少半分,但他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辜負蕭斯年對他的信任,這一仗不僅僅為大梁國而戰,更是為了替蕭斯年報仇而戰。所以他更要謀定而後動,絕不留一點機會給拓跋宏,他要手刃拓跋宏,以慰蕭斯年在天之靈。
時機終於到了
拓跋宏這邊的糧草已經不足維持三天,軍士們不僅個個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在半夜做了逃兵溜之大吉。即便是大梁國趙王殿下跳崖身死的消息都無法提振軍心,拓跋宏若再不采取主動出擊的戰術,隻怕真的要束手待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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