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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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避開那些菜,急急的說:這位兄弟,請你將我身的這張紙拿給一個叫安然的姑娘,可以嗎我們不是強盜,我們是來找人的,是來找那個叫安然的姑娘的。 vw 男人一愣,看了他一眼,什麽紙在哪裏 這裏,在我腰間的口袋裏。 男人掏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看了半天,皺皺眉,說:我不認字。 不認字不怕,我腰裏還有一樣東西,你一定認得。洛熙忙說。 男人又掏,掏出一錠銀子,瞅了半天,又扔還給他。 不是錢嘛,我不稀罕。他蹲下來,繼續喂飯,喂好了,收拾籃子走出去,洛熙乞求著,求您了,請一定把那張紙送到,那個安然姑娘,她是我的妻子,跟我生了氣,才跑出來的。 他這輩子,從來沒開口求過人,這一次,卻是求得百般卑微,那男人嗯了聲,重又拿布把他們的嘴塞,走了出去。 洛熙靜靜的坐在黑暗裏等,身邊的何宇和溫寧也一直無聲無息,也許,他們跟他一樣,也在等,可是,等了很久,洛熙已經在心裏暗念了成千萬個沈落落,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進來。 這樣的等待,真是一種煎熬,想到沈落落隨時都有可能在一時傷心之下,嫁給那個紫衣男子,洛熙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那個紫衣男子,那樣的溫清雅,沈落落會不會動心呢一定會吧,尤其,在這種情況下,她明知回到他的身邊,必須接受他納妾的命運,她一定會狠下心來嫁給那個紫衣男子的,那人叫什麽袁朗,對,那個該死的袁朗,他該一劍紮死他,讓他再也不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 正胡思亂想間,門,終於又開了,那個紫衣男子,出現在他麵前。 他執著燭火。細細的看他,看完,微微喟歎。 你,真是安然姑娘的,丈夫他問。 洛熙猛地點頭。 可是,她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你死了心吧,你答應我,不再找她,我放你走 洛熙猛地瞪大眼,不可能,落落不會答應他的,不會的他拚命的搖頭。 你不同意好,那我今天,殺了你們三個,讓這個秘密,永遠的,爛在這間屋子裏 袁朗的聲音微帶著些顫抖,他拔出腰間的匕首,手微微抖著。 你把她傷害得那麽深,還來找她作什麽她若還是愛你,怎麽可能從你身邊逃開呢她說,你是要納妾,要再娶一個女人,那你把她放在哪裏呢愛一個女人,不應該是一心一意的嗎你怎麽可以愛著她,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生孩子你不配愛她,隻有我的愛,才襯得她你明白嗎袁朗低低的吼著,他手的匕首已經抵在了洛熙的脖子,呼吸聲也越來越重。 他想殺人,可是,卻好像被殺的人還要緊張,臉也沁出密密的一層汗來。 洛熙死死的盯住他,隻須一眼,他便知道,這個男子,從來沒有殺過人,或者,連隻雞也沒有殺過,他卻因為他的這一點而更加妒嫉他,他是這樣一個純淨的男子,落落有什麽理由不為他動心 袁朗的刀,在燭火下耍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落下來,他慌張的在屋子裏轉著,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叫來了幾個人,又給洛熙他們蒙了黑布,好像又扔到了馬,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久,然後被推下了馬背,耳聽著馬蹄的聲音越傳越遠,三人這麽躺著,眼前漆黑一片,好像是到了夜裏了,雖然眼前什麽也看不見,洛熙的眼卻一直睜著,他不敢閉眼,一閉眼,能看到沈落落和紫衣男子入洞房的畫麵,那畫麵,讓他幾乎要瘋掉。 眼前終於又有了一絲光亮,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然後,頭的黑布終於被扯掉了,身的繩索也被解開了,一對趕路的老夫妻救了他們。 自從那日聽到袁朗的求婚之後,安小朵心一直亂亂的,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她是現代人,現代人沒有古代那種所謂的從一而終的怪想法,再說,她之所以離開洛熙,也是他先對不起自己,如果再遇到合適的男人,她完全可以再嫁,現在,袁朗是那個合適的人,她知道,在古代,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她幾乎不可能遇得,她還年輕,她相信愛情,勇敢的追求自己的愛情,可以為所愛的人傾盡一切,可是,如果那個人,不再值得她愛,她沒理由,賠自己的一輩子 她站在窗前,對著一院子的花發呆,綠痕走了進來,她的嘴角浮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有多久,她沒看到她這樣的笑了 她呆呆的看著綠痕,見安小朵一直盯著她看,綠痕麵色微紅。 小姐,我接受了袁禮的禮物,我想,在斷崖村安家了。綠痕說著,輕輕的歎了口氣,一個女人活著,不是希望身邊有個男人能疼她愛她,不讓她受委屈嗎可是我自從愛溫寧,卻越來越不快樂,在寧家的那幾年,更是受盡煎熬,哪還有絲毫的幸福快樂可言倒是在斷崖村的這幾日,內心平靜了許多,晚也終於不用哭著到天明,我累了,我想歇歇了,小姐,我嫁了,你不會笑我吧 安小朵輕輕的搖了搖頭,怎麽會呢綠痕,我不會笑你,你能找到真心待你的人,我會為你感到高興。 你呢小姐,你打算怎麽辦一個人,孤獨終老,還是 我不知道,我的心裏很亂,對於袁朗,我隻是喜歡,沒有那種。愛的感覺。 綠痕低低的笑了笑,小姐,我們很快老了,老了沒有力氣再愛,隻要平淡的相守,足夠了 安小朵訝然回頭,很難想像,這樣一番話,出自一個古代的女子之口,可是,這也是綠痕經過痛苦的掙紮才有的體會吧。 綠痕,我突然,有點想家,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再來決定我自己的婚事,我想,我總要慎重一點,才得對得起自己,也才能,對得起喜歡我的那個人。 安小朵緩緩的說。 回家是,小姐,你是該回家看看老爺夫人了,他們一定很擔心你,你回家報個平安也好,隻是,洛熙他們,在找我們,你知道嗎 我知道,袁朗把那個布告拿給我看過了,可是,找我們回去做什麽呢終歸,逃不過命,若總是找不到,他們會死心的。 你也這樣想嗎綠痕茫然的說,看到那個布告,我的心裏突然很痛,可是,真的,回去了,又能怎樣不回,也罷 她說著,靜靜的走了出去。 得知安小朵要回家,袁朗愣怔了好幾分鍾,良久,他說:安然,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安小朵茫然的說,我不回來,又能怎樣與其糾纏不清,倒不如永不相見。 袁朗無言的牽起馬,說: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安小朵連忙擺手,袁朗微微一笑,你放心,安然,不管你肯不肯回來,我都不會怪你的,如果你肯回來做我的新娘,那是我的福氣,如果你不肯,那也是你的選擇,我隻所以送你,是怕你出事,再者,這山間的路,你跟著我們村裏的人走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若是自己走,怕是你走個五六天也未必走得出來,要不然,斷崖村早為世人所熟知了。 見袁朗這麽說,安小朵也不再堅持,她不是沒見過峽穀邊那些高高聳立的怪石,那次袁朗帶她去看,隻走了幾步,她進到裏麵,走不出來,她來斷崖村,純粹是因為那匹馬誤打誤撞才進來,若要真讓她自己走,也真不定走到哪國去。 出了村子,進了集鎮,安小朵才意識到,原來這個斷崖村居然還是屬於京城的管轄地,隻是屬於極偏遠的地方,又有大山所隱,所以,即使是身處京城的人,也未必知道,那重重的大山裏,居然還會有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落。 走了一日,處處都可以見到尋找她們三人的布告,想來,洛熙為了找她們,也是費盡心神,她的心,隱隱的疼,冬日裏走,春日裏回來,他們有一個季節沒見了,整整四個月,他變成什麽樣子了記憶,他的樣子突然有些模糊,她走時,有意把他的畫像落下了,怕見到他的畫像,會忘不了他,既然無緣相守,不如相忘於江湖。 眼前的景色,漸漸的熟悉起來,那一草一木,都為她所熟知,京城到了,她勒住馬,突然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 會遇到洛熙嗎如果再見他,一切會怎樣她猛地驚覺,原來自己這番回來,竟還是想著他的嗎想家,不過是個拙劣的借口,她扭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袁朗,他的眉頭緊鎖著,帶著些許緊張的神色,鬱鬱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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