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還是到這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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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朵在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她已是身心俱疲之人,何苦又要拉他陪葬有洛熙在心底,她能好好的愛他嗎    對不起她輕輕的說。小說    袁朗的臉,變得蒼白,沒關係,我說過,你有你自己的選擇。    安小朵先去了洛王府。    以前在斷崖村,將思念深深壓抑,可是,一走進京城,卻覺心裏的情感似久壓地底的岩漿般瞬間奔湧而出,那種熱切,那般滾燙的感覺,讓她迫切的想見到他,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他一眼也好。    洛王府很安靜,安小朵隔著花牆,看到大福晉正在搖椅曬太陽,身邊一個女子正陪她說話,那女子腹部微隆,看起來,似是已有了身孕,安小朵的心提起來,等那個女子的臉轉過來,她的心,突然的被冰封,像是炙熱的炭突然落進了冰水裏,突然疼痛得厲害,她蹲下來,袁朗忙扶住她,輕聲問:安然,你怎麽了    安小朵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著,她懷疑自己的那顆心,像那落入冰水的炭火一般在她的胸腔著噝噝冒著白汽,然後,迅速的崩潰碎裂。    那個女子,是洛熙新納的妾吧,她見過她,那樣溫婉秀氣的臉,恬淡的笑,她記得,那時洛熙喚她菊兒,聽下人說,好像小時便與洛熙玩在一處,算是青梅竹馬了,隻是後來舉家搬遷,這才此失散,不料近年卻搬了回來,難怪是如此的一見如故,也讓一直猶猶豫豫的洛熙當時點頭同意,將這門親事定了下來。    安小朵心如死灰,她顫抖著站起來,又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她的手,此進正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腹部,大福晉的目光也放在那裏,大福晉不知說了什麽,那個女子便咯咯的笑起來,笑聲清亮如鶯啼,說不出的悅耳動聽,可是聽在安小朵的耳裏,卻是一把冷而無聲的劍,直戳心底。    看她的樣子,差不多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吧四五個月,她與洛熙分開,也不過四五個月,他竟然這麽等不及,這麽快便娶了她進門,這麽快,又有了孩子。    什麽情什麽愛原來不過是說來聽聽的,她一個人離家,淒淒慘慘,他卻擁著如花美嬌娘,享洞房花燭夜,罷了,離開時便已是灰了心,此時何必再來看這一遭何必再來傷心這一回呢    安小朵跌跌撞撞的走開了,袁朗默默無語的跟著,到了沈府,安小朵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一家人見到她,都是又驚又喜,抱著她又哭又笑。    落落,你這是去了哪裏怎麽一走是幾個月,也沒有半點音訊呢沈母抹著淚,抱著她不肯放手,洛熙到處找你,也找不到,這回回來了,別再亂跑了,不納個妾嘛,你何至於此呢    是呀,妹妹,你看,你和洛熙,經曆千辛萬苦,這才得以相守,你怎麽能說走走,你這樣,太對不起他了沈子軒也勸她。    對不起安小朵苦笑著,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燦若本想也勸慰幾句,卻見安小朵麵含悲帶淒,當下把話咽了肚去,她與安小朵做了那麽久的姐妹,怎能不知她心所想,情知勸也是白勸,便目光停在袁朗身,看了又看。    這位是她問。    哦,這是我在外麵結識的一位朋友,我們現在都在一個村子裏,那裏很美,我在那裏,也生活得很好。    燦若的問話把家人的目光全都集到了袁朗身,袁朗微笑以對。    安小朵莫名的和一個男子一起出現,雖然她不說,可是沈家人卻也猜了個大概,沈母把安小朵拉到裏屋,說:落落,你可不能這樣做,這一女怎可嫁二夫    娘,這一男可以娶二夫,這一女自然也可以嫁二夫。她心平氣和的答。    你這孩子,怎麽行事這麽怪,這,這不可以的她急得把不可以這三個字重複了好幾遍。    安小朵突然又覺得累,這個地方,給她溫暖,卻也讓她說不出的累,她摸著母親的手,說:娘,我此次回來,隻是給你們報個平安,你們不要告訴洛熙,告訴他,也沒用,我明日走,娘,你當女兒遠嫁了吧,以後逢節過節,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這,這怎麽能行呢你和洛熙,還有著婚約呢。    從他想納妾的那一天,娘,我和他,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安小朵平靜的說。    你這孩子,怎麽那麽倔    好了,娘,這話,到此為止吧,女兒大了,自有女兒自個的主張。    沈母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抹了把眼淚,說:好,兒大不由娘,你,自己作主吧    在家住了一日,安小朵便決定返回斷崖村,這一回,心終於涼透了,反而變得輕鬆起來,倒不似來時那樣心事重重,她一個勁兒找袁朗說話,旅途,一隻奔跑的野兔都能引起她的興趣,興致勃勃的談半天。    袁朗微笑著聽她說,自她到了斷崖村,他從未見她這樣饒舌過,她說了一路,說了兩天,等再到了那個峽穀前,卻驟然停了下來。    她跳下馬,人立在峽穀前,腳底便是萬丈深淵,她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更走近了些,若是能此跳下去,想必所有的悲傷苦悶都將與她無緣。    她閉眼,身子向峽穀裏傾了傾,袁朗卻猛地抱住了她。    不要安然,不要這樣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一切都會過去的他把她抱回去,輕輕的放在草地,安然,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幫你去忘記,好不好    他的手輕輕停在她的臉,似羽毛一般柔軟溫潤,他的眼神清亮,似天使一樣純潔,安小朵放聲大哭,這些日子,一直忍著,忍著不哭,忍著不想,此時卻再也承受不住,伏在袁朗的懷痛哭不止。    袁朗輕拍著她,好像懷是一個初生的嬰兒,安小朵哭夠了,站起來,說:我們回家吧    再次經過那個青石板路,安小朵突然沒有離開時的驚懼,她牽著馬,一步步走過去,這麽險的路,總歸也是要走,走過去,前麵是她的家。    綠痕和袁禮的婚禮選在了三月初八,山的婚禮一點都不奢華,可是,卻浪漫,袁禮手巧,紮了99隻紅色的鴛鴦風箏,在成親那天,由村的孩子們牽著一起飛雲天,此時山花爛漫,天空碧藍,映著滿天的風箏說不出的好看,震天響的禮炮聲,綠痕一襲紅色長裙,笑顏如花,美麗動人。    婚禮後三天,綠痕回門,說是回門,其實不過是從村這頭走到安小朵所在的醫館,自從村的那個老大夫去世,安小朵便從他的後人手裏將這醫館盤了過來,此時,卻成為綠痕的娘家了。    不知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因為塵埃落定,此時的綠痕,臉早已沒有了來時的蒼白和愁苦,臉不知何時又多了兩片紅雲,映著紅紅的新娘服,更顯得嬌無。    紅芷在一邊笑著說:我瞧著綠痕姐,倒似又回到了幾年前剛到郡王府時的樣子了,臉蛋紅撲撲的,真是好看。    綠痕嗬嗬笑著,去追打紅芷,死丫頭,你會笑我。    安小朵也跟著笑,綠痕,你幸福嗎    綠痕使勁的點了點頭。    幸福,其實,幸福很簡單,直到今日,我才嚐到被人疼惜珍愛的滋味,想想與溫寧在一起的日子,也許是我自覺配不,總是萬事陪著小心,生怕惹他生氣,愛著,卻痛著,愛得那麽卑微,哪還有什麽快樂可言而那時,他的心卻還在你身,我終日苦等,終等得一日,他心意稍轉,卻又發現自己不能生育,這一番,更苦,綠痕停頓了一下,這些年來,綠痕回味著,不過是一個苦字,如今,總到苦盡甜來。    她長長的歎息一聲,那聲歎息,將所有的過往都送走了,無論喜悅還是悲傷,都是昨日煙雲,小姐,憐取眼前人吧    綠痕說著,外麵的袁禮又在喚她,她輕輕的走了出去,留下安小朵和紅芷久久的回味著她那句話。    三日後,安小朵決定嫁給袁朗。    婚禮定在三月十八日。    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錯過袁朗,在這個時代裏,她也許隻能孤苦一生了,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終歸是個現實的現代人,她要有滋有味快快樂樂的活著,要有聲有色有愛的活著,她不想終日沉湎於過去的回憶裏,作繭自縛,她可以為了洛熙,傾盡她一生的情感,可是,如果他愛她沒有那麽深,如果他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那麽,她又何苦為了他,而毀掉自己    她知道自己終於是累了,她太疲倦太無助,也許,這樣的一個她,對於袁朗來講,並不公平,可是,她會努力去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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