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惡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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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打手得令,隨即一麵挽起了袖子,一麵緩緩朝長風靠近。 vw

    長風見此,一時近乎張皇失措,便想著對方人多勢眾,若要硬拚,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為今之計隻有想辦法從二人手下溜走。

    然還未等長風想出溜走之法,二人之手便要朝他伸來,他亦不甘束手擒,隻得以自己向曾鴻宇學得的三兩招功夫抵抗。卻是片刻一不留神,便被身後的一人死死抱住,難以動彈。方使出全身力氣拚命掙紮,不止地使勁抬腳欲踹那其餘一人,卻怎麽也踹及不到。

    便在這時,他身前那打手竟抱起巷子邊的一籮筐,猛地一下朝他頭框去,他頓時隻覺腦袋一陣暈痛,眼前一片漆黑,欲要將頭籮筐取下卻被人重重按住,使不出一點力氣。忽地,又被身後那人猛地一推,撲通一下趴倒在地,接著便是數不清的拳打腳踢。

    他盡力地蜷縮著身子,強忍著渾身的疼痛,欲要奮起反擊,身體卻已疲軟之至。這感覺如瀕臨死亡一般,連呼吸都急促到了極點。

    好在吳子遠雖十惡不赦,卻也有所畏懼,怎敢鬧出人命。他覺得至此也教訓得差不多,方命兩打手道:好了,今天便到此為止。

    二人得命,先後停了。

    吳子遠這便緩緩行至長風身旁,俯下身子,一臉得意地道:怎麽樣這受皮肉之苦的滋味還不錯吧莫要擔心,這僅是第一次,後麵還有許多機會。但凡哪日爺爺心情不好了,你便又可享受這滋味了。說罷方立身,對兩打手擺手示了示意,兄弟們,咱們走於是帶著二人一同離去了。

    聽得吳子遠已離開,長風這方慢慢地將頭的籮筐拿開。此時已是渾身疼痛無力,連起身都顯得十分艱難。

    忽地扭頭間,竟感覺自己臉部有一絲尖銳的疼痛,不禁一怔,忙伸手摸了摸,竟覺其痛感愈發尖銳。經這疼痛感和手觸覺,便知臉部被劃出了一道小口子,一時既覺心疼,又覺痛恨。隻咬著牙,緊握著拳頭,心卻滿是吳子遠那惡霸一臉得意的表情,此刻恨不得一拳打去,將這世間敗類打得鼻青臉腫,打得跪地求饒,如此方能解心頭之恨

    這般想著,竟見自己全身下沾滿了灰塵,忙使勁地拍了個遍,卻怎的也拍不淨,心愈發躁怒。而此時夕陽將盡,隻得緩緩回家去。

    終於至了村裏,便去湖邊洗了把臉,又用沾水的手將全身下的灰塵拍了個遍,這方敢回家。

    至家門口,身之疼痛也散去得七七八八,唯臉的傷痕,怕被爹娘瞧見。這便忙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自己衣裳,全身性地拍了一遍,方作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朝屋裏走去。但見李氏正坐於堂屋的板凳做著針黹,便呼了聲:娘

    哎回來了李氏隨口回道,抬頭間,卻見了長風臉的傷口,當下一焦:你臉怎的了說著放下手的活,去看長風臉的傷。

    長風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是回家之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劃傷了臉,擦點藥酒便無礙了。

    李氏細看了長風臉片刻,自是心疼:你看你,怎的這般不小心呢這下倒好,給臉添一筆,多不好看啊

    怎的啦殳鶴亦突然間從房間裏出了來。

    長風的臉被劃傷了,我得趕緊給他找點藥酒擦擦。李氏說罷,便忙轉身匆匆地去後屋了。

    殳鶴行至長風麵前,打量一番,竟是瞬間看出端倪,隻小聲問:怎麽回事在外邊與人打架了

    長風聽罷一怔,忙道:爹你莫要開玩笑,我乃一弱書生,如何會幹那般事況且,你以前何時見我打過架

    殳鶴仍然不信:小子,你瞞得了你娘,瞞不過我。我一見你的頭發和衣裳便覺有些不對勁,若不是你主動幹架,便是被別人欺了。都這般大了,在外頭安分點,莫要去惹事

    長風忙噓的一聲道:爹,你小聲點,莫讓娘聽見了。我得趕緊去整理一下。說罷當下回了自己房間,關門,隻從櫃找出一件幹淨衣裳,換了,又好生理了理頭發,這便拿髒衣而出。但見堂屋內,李氏已抱著一壺藥酒正往一杯倒,便故意道:摔了一跤,衣服沾了不少泥土灰塵,所以換了下來。娘有空幫我洗洗。

    哎放在盆子裏吧李氏一麵倒著藥酒,一麵答應道。

    長風這方出門在盆架拿了一洗衣用盆,將衣裳放於其,又去廚房摻了幾瓢水,如此衣一沾水,塵土自是不拍自散了。不由安了些心,便回堂屋擦拭藥酒去了。由此一來,這事便瞞過了李氏。

    第二日恰好乃燕來書院休假之日,長風便未去書院。而他早便與彩苓約好,每月這日在湖畔見麵,然此次心卻存好些顧忌。

    所以這日一早便在院壩頭立著,不停望向那湖畔,看彩苓來了與否。一時終於見彩苓出現在湖邊,卻見她也忍不住朝自己這麵望來,心一陣欣慰,便當下朝湖邊去了。

    這日長風臉之傷已變成一道長長的黑色傷疤,在陽光的照耀下,竟變得十分顯眼,故還未行至,便被一眼便被彩苓看見了。

    長風哥,你的臉怎麽了彩苓走近心疼地問。

    長風笑道:昨日放學歸家,一不小心在路摔了一跤,劃傷了臉。

    彩苓眉頭微皺道:怎的這般不小心呢,現在可還疼

    不了,既已結疤,便沒了疼痛感,唯偶爾有些癢,如那蚊蟲叮咬一般,想撓卻下不了手。

    彩苓當下想起家有一種金瘡藥,乃她爹於藥店買回,大小傷口皆是適用,且效果極好,便想著將其拿來與長風擦拭擦拭,遂道:這般,我回家為你拿點藥,你在此地等著我啊。說著便要朝家奔去,卻被長風叫住了:

    哎你想回家拿什麽藥啊

    金瘡藥彩苓回罷,又轉過頭,朝自己家奔去了。

    長風這時想讓她不必去拿,卻是欲言又止,隻因見她一股勁地要回去,想是已然叫不回,不禁一聲輕歎。

    未幾彩苓又是奔著歸來,待至了長風跟前,方一臉喜道:長風哥,你看這是我家必備的金瘡藥,你擦了它,傷口很快能愈合的。她一麵說著,一麵將藥瓶遞向長風。

    謝謝你啊彩苓長風說著,接過了藥瓶。

    沒事,跟我還客氣什麽趕緊擦些吧彩苓笑道,又思及長風自己擦拭當有些不便,不如我來給你擦吧

    不用,還是我自己來吧。長風笑了笑,誰料方一語畢,手的藥瓶便一眨眼地被彩苓搶了去。

    來吧彩苓當下將瓶塞一拔,便做好為長風擦拭的準備。

    這不太好吧,長風甚是猶豫,若被人看見,好生尷尬

    彩苓見了長風反應,竟覺他好似在刻意排斥自己,心頓時生起一絲不悅。然她卻又萬般討厭這種感覺,故當下又連忙將這不悅壓製住了,隻哎呀一聲道:有什麽尷尬的你我認識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長風表情透著些難堪,我是怕被別人看見,以為

    以為什麽彩苓忙問。

    以為我倆在談情說愛

    在彩苓看來,自己與長風不正是一直在談情說愛嗎盡管各自嘴皆是未說,但心卻是清楚明白。此刻見長風說這般言語,一時竟生心傷,隻當下將身子一扭,滿口怨氣道:我有沒有與長風哥談情說愛,難道長風哥心還不清楚嗎

    長風之所以會突然對彩苓心存些芥蒂,全然起因於那日乜子誠與李氏發生的口角之爭。

    盡管這事已過去約一月,但兩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仍在他心蕩漾,好似發生在眼前一般。所以他也怕,怕將來李氏真的會不答應自己與彩苓的親事,到頭來讓彩苓徒增悲痛。所以他想,與其使彩苓將來受傷,倒不如現在便與她保持適當距離,不再有男女之念,如此倒也省了些事。

    可是,他此時見彩苓對自己生氣,心竟生萬般不忍,像心間瞬間失去了什麽一般,幾分難受。故當下也顧不得什麽將來,顧不得什麽父母之命,隻得歉聲道:對不起,彩苓,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害你生氣。其實,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改變過,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你莫再生氣了好嗎

    彩苓聰慧,又豈會不知長風心所懷顧慮,然她也顧不得那般多,亦不想顧那般多,隻知自己如今與長風在一起,心便覺甚是滿足,何必去想將來如何。此刻聽了長風這話,便是扭過身一笑,略帶些委屈道:傻瓜,我又未曾怪過你,你想自己擦拭便自己擦拭吧,都是一樣。說著將藥瓶遞與長風。

    長風卻是笑著看著彩苓道:怎的你不願幫我擦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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