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貶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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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小說靈楚一睜眼便看見白花花的胸膛,自己的手還伸在人家的衣服裏,雙腿更是不雅的架在人家的腿。她慌張地後退,頭還撞到了床頭。她忍著沒有痛叫出聲,拉自己寬鬆的衣衫,準備跳床。剛一站起,腿軟得往下倒,還有肚子的空蕩感讓她惡心泛吐。

    她滾著下床,咬牙不去看床人睡的樣子。明知道他是醒著的,靈楚是不叫他。明知道她身體虛弱,秦知賢擔心掛念,可是伸不出手。

    靈楚站在鏡子前望了眼鏡的自己,再轉頭望向床用後背對著自己的秦知賢。靈楚扯唇一笑,帶著苦澀。一陣窸窣過後,沒了聲響。

    秦知賢再也按耐不住地起身站起,望見穿戴好的靈楚,直直地站在床前望著自己,他欣喜地向她靠近,靈楚。想要拉靈楚手的雙手因她的避開僵住。

    靈楚後退一步,勾唇微笑,將手的和離紙遞,決絕不帶一絲留戀。

    秦知賢的手在顫抖,冷著臉色,眼睛裏苦澀與悲痛。他大掌一揮,和離紙在空化成碎片。

    雙眸交匯,誰都不讓誰。

    靈楚自顧地坐下,拿起桌的筆墨又開始寫,說道:你撕一張,我便寫一張,直到你簽下。

    嘩啦一聲,是筆墨宣紙掉地的聲音。他一把拽住靈楚的手腕,鳳眸緊緊地鎖著她的臉,如從地獄來的聲音,嶽靈楚,你休想,休想離開本王。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會放你,永遠都不會。說著,臉越湊越近,他了她的毒,無法自拔。

    望著他的俊顏,靈楚心口如刀刺一般的疼,他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一個人的。

    靈楚一掌打在他的身,這一掌五成力,他硬生生地接下。鮮紅的血自他的嘴角滑下,他宛然輕笑,暈紅了彼岸。

    黃泉碧落,本王也不會放開你

    秦知賢,你這個瘋子靈楚咬牙切齒,歇斯底裏地叫喊,你要的不是我的身體嗎你已經得到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秦知賢鎖著她的眉目,說著占有的話,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心滿是傷痕。

    他拭去嘴角的血珠,一步一步向靈楚靠近,帶著笑,是那樣的淒涼。抱著靈楚的雙肩,任她捶打,薄唇灼熱地貼近她的耳朵,宣示著他的所有。

    最終兩人坐在地,他保持著抱她雙肩的姿勢,而靈楚則是痛苦的想要脫離。她無法欺騙自己,身後的他隻屬於自己,他有,有別的女人。

    近在咫尺,卻沒有溫度。

    一天又過了一天,靈楚房間裏的紙堆積成山,秦知賢進來見到便用內力將它們焚毀。

    雙方沒有一句話。

    靈楚也在想方設法地逃離。

    幾天後,太後旨意,命兩人進宮。

    一輛馬車,相對而坐,靈楚不理會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自顧地撩開簾子望外看去。一時望得失神,連身後那雙手何時圈在自己的腰間都不曾察覺。

    秦知賢猛地一帶,靈楚跌坐在他的腿,灼熱的某處高高挺起。靈楚耳後一紅,手掌一翻朝他打去,他側身閃過,把腰的手一個移,雙腿一壓,靈楚整個身體橫躺在他的懷裏。

    你

    靈楚氣憤,對他無辜的笑,恨得牙癢癢。

    靈楚手掌向一打,馬車車頂有了一個窟窿,靈楚騰躍而起,遠離他的身,冷聲道:你要發情,勾欄院有的是人。

    話音剛落,靈楚後悔地擠了擠眉,責怪自己多話。

    某人聽見,欣喜不已。但他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尤其是在這個錯誤被揭開後,他隻能小心翼翼的去挽回。

    靈楚,我要的隻有你。他深情滿懷的說道,帶著懇求的語氣,別走,留在我的身邊。

    靈楚望著他黯然的眉眼,認識他以來的種種在腦循環,孤傲不羈的他,風流多情的他,霸道暴戾的他。

    她有心動,是他舍身擋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是他柔情細膩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是他自願挑斷手筋抱住自己的時候,是他賴皮傻氣黏著自己的時候。

    他的多麵,毫無保留的暴露在自己的麵前。

    靈楚對他,卻是諸多隱瞞。最坦誠的一次,還是在他昏迷的時候。隔在兩人麵前的渠溝,一直是靈楚念念不忘的過往,而現在多了一個花顏,她還有了孩子。

    五個月大的肚子,他們的相遇也不過這麽長久,也是說他在遇見她的時候,已經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不是嗎

    什麽至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女人的假話

    靈楚閉眼,提了口氣,再次睜眼,明淨的雙眸裏隻存堅定。我們之間,隻是契約。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秦知賢霸氣的宣示,鳳眸裏有著一絲憂傷。

    嗬,靈楚冷清一笑,不在乎的語氣,秦知賢,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碰了要負責的話,那你碰過的女人,是不是應該把她們全都帶回你的王府。

    本王沒有。秦知賢矢口否認,繼而勾唇一笑,饒有意味的盯著靈楚。

    靈楚被他炙熱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要下馬車。這時,馬車突然速度突然加快,靈楚猛然前傾倒,秦知賢鳳眸揚起,修長的手臂往靈楚腰間而去。

    靈楚不願他救,揚掌將他伸來的手臂打開,腳下一勾,一個旋轉,安穩落在馬車的座位,雙手扣在馬車的四壁。

    秦知賢望了眼落空的手,再看了眼靈楚,她疏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

    籲。馬車恢複了正常的速度,秦知賢幽邃的眼這麽直直地望著靈楚,像要看到天荒地老般。

    靈楚,那個女人,隻是一個意外。許久,他輕喃出聲。

    秦知賢,意外既然造成,那你負起責任來,靈楚越來越平靜的聲音,忘了我,對誰都好。

    本王做不到。他沉聲的怒喊。

    靈楚扯唇一笑,雙眸凝視著他,秦知賢,每次你稱呼自己本王的時候,你的暴戾你的占有欲,充斥在你的腦子,以至於你根本不懂什麽叫尊重。嗬,你以為,你是王爺,沒有人敢忤逆你了嗎,在我看來,你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混蛋。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你聽清楚了嗎一字一句,在剜她自己的心,也撕咬著他。

    空氣在刹那間凝固。

    靈楚的手指深深嵌進手心,這樣的痛哪裏得口是心非的痛

    秦知賢的眉間聚成山峰,鳳眸裏的落寞憂傷,嘴角揚的苦澀,靈楚慌忙將含淚的眼躲開,她怕決堤。

    秦知賢,對不起,對不起,你忘了我吧

    靈楚把身子給他,她沒有後悔,她知道自己欠他很多,而她能給的也隻有這具身體。

    忽然,秦知賢滾熱的手掌緊緊地拉住靈楚的手,鳳眸深沉,靈楚想說的話卡在喉間,下意識地咬唇,手也不忘掙脫。

    他絲毫未動,靈楚不知道他意欲何為,直到傳來到達皇宮的聲音。他拉著靈楚的手,一直往前,往前走。風吹在臉,撩起耳邊的發,望著他的側臉,不顧一切的堅定的神情,靈楚想如果能這樣走到天荒地老該有多好。

    可是一旦有缺口的東西,再怎麽修複也不是當初的樣子。

    秦知賢帶著靈楚來到太後寢宮門口,他拉在手腕的手移到手指處,靈楚怔愣間,他已將手指插入指縫,讓兩人的手呈交扣狀態。

    靈楚任他拉進福寧殿,什麽都不說,便雙膝跪下。

    太後飲下最後一口湯藥,靈楚望見她雲發微綰,穿著妃色宮衣,外罩白色輕衫。保養極好的臉透著蒼老與憔悴。身旁的顧嬤嬤臉色極其難看,靈楚每次見到都腹誹一番。

    靈楚感到一抹眼神朝自己掃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忙著掙開他的手,他反而握得更緊。掙紮間,他開口道:求母後廢去兒臣賢王身份,貶兒臣為庶人。

    他,他在說什麽

    靈楚看著他,難以置信地苦笑出聲,秦知賢,你瘋了

    太後沒有應聲,秦知賢再次道:求母後貶兒臣為庶人。語氣決絕。

    靈楚愈發擔憂,太後的沉默像暴風雨來時的征兆,靈楚隻得一聲一聲的提醒,不讓他因一時的衝動而後悔不已。

    而靈楚,哪又知道,他想說這番話,很久很久了。遇到她後,更加的堅定。

    嘩清脆的響聲,鮮紅的血自他額角滑落,染紅了他的眉梢。太後這一扔用盡了她的力氣,顧嬤嬤急忙扶住她,著急喊道:來人,來人啊,宣太醫。太後,太後您息怒,保重鳳體啊

    秦知賢靈楚慌亂用袖擦著他染血的眉梢,聲線顫抖,隻有一次一次喊著他的名字。

    他像個無事人的轉頭對著靈楚,薄唇扯出笑意,我不做王爺了,你會留在我身邊嗎那麽純粹癡傻

    靈楚囁了囁唇,苦澀無奈。

    忤逆,忤逆子太後昏迷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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