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縣令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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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涉及丁消,他理應回避,但現在,呂布給了他旁聽的機會。

    如此一來,他就能隨時了解其他人的供詞,即便到時有人翻供,他也能做到隨機應變。

    這個安排,或許並非呂布的本意,但丁消仍舊把它當成了呂布所釋放的善意來看。

    “什麽?!老三死了?!”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錢縣令有些難以置信,直到看到兒子的屍體被人抬了上來,他這才接受了現實,隨即勃然大怒,“什麽人幹的?!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誰這麽大膽,敢在刺史府行凶?!”

    事情發生在丁原的地盤上,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奉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凶手呢?抓到了嗎?”

    “義父,錢縣令,據我調查,三少並非他殺,而是因其有舊疾,今日又過量飲酒,才暴斃而亡。”呂布回道。

    “一派胡言!”

    錢縣令氣的臉色鐵青,嘴唇哆嗦,連胡子都翹起來了,“我兒身壯如牛,哪裏來的什麽舊疾?!此事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我就……”

    他本想說“帶人踏平刺史府”,想想又不現實,就臨時改了口,“我就……不走了!”

    “錢兄稍安勿躁,此事發生在我府上,建陽必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丁原安撫了一句之後,沉下臉吩咐道,“奉先,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草率下結論,還不快下去查清楚?!”

    “稟義父,此事事實清楚,有不少人可以作證,錢少爺的確是發病而亡!”呂布麵不改色道。

    “混賬!我倒要問問這些人,我兒到底是如何死的!”錢縣令很明顯不相信呂布之言。

    “將那些人證都帶上來吧。”丁原微微皺眉,也覺得事有蹊蹺。

    “諾!”呂布抱拳施了一禮,隨即招手將門外等候之人給叫了進來。

    經過一番盤問,丁原和錢縣令都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唯一一個疑點,就是丁消與錢貴在喝酒時有過身體接觸,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丁消給自動排除在外,沒有在這一點上繼續盤問。

    他們和在場絕大多數人一樣,認為丁消剛來河內,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去對付錢貴。

    “錢縣令,我看此事可以定論了吧?”丁原暗自鬆了口氣,隨即掛上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世事無常,天災人禍在所難免……還請錢兄節哀順變。”

    “等等!”

    冷靜下來的錢縣令終於發現了一絲異常,“我還要再問幾個人!”

    “請便!”丁原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就沒有阻止。

    “來人,把老三平日那幾個狐朋狗友帶上來!”錢縣令扭頭對自己的親信道。

    他剛剛才發現,之前作證那些人,都是與他關係疏遠的鄉紳世家之人,甚至有一些與他還有些恩怨,而錢貴平日交好的那幾個浪蕩子弟,卻是一個也沒出現。

    這種情況有點反常。

    “這個老家夥倒是有些警覺……”

    一旁的丁消見此情形,輕輕皺了下眉頭。

    “老爺,人帶來了。”手下回複了一句,就側身站到了一旁。

    “你們幾個方才可與貴兒在一處?”縣令開口問到。

    “在。”

    “不在。”

    下麵出現了兩種回答。

    “哼!”

    錢縣令審案多年,雖然他的結案標準是哪方出的錢多,哪方就贏,辦的多是些冤假錯案,但他基本的案情判斷,和辦案威嚴還是有的。

    “到底在不在一起?!”

    他見幾人的目光有些閃躲,就驟然抬高音量,寒聲喝問道。

    “大人饒命,在,在!”

    其中一個軟骨頭當時就給跪下了。

    這家夥是個富商之子,平日裏人模狗樣的,不可一世。

    奈何他終究格局太小,今日一見到這麽多大官在場,出於對官差本能的一種畏懼,馬上就現出了原型。

    “貴兒他到底是如何死的?!”錢縣令驟然釋放出一股氣勢威壓,令下跪之人身上一陣哆嗦,大呼饒命。

    “縣令饒命,我說,我說,三少是被丁公子所殺!”

    “放肆!”

    一旁的丁原臉色一變,刷的一下站起身,釋放出一股更加滂渤的氣勢,“小子,無憑無據的,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小的不敢!小的句句實話!”那人急道。

    “哦?!”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錢縣令雙眼一眯,頓時心生一計。

    “大膽狂徒,你居然敢汙蔑丁公子!”

    縣令扭頭看向丁原,“丁將軍,此人口出狂言,試圖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咱們不必聽他亂講,我看……不如將他給就地正法了吧!”

    “冤枉啊!小的對天發誓,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那人被縣令幾句話就嚇破了膽,不斷的磕頭道。

    “這……”

    丁原表情猶豫,那縣令以退為進,搞得他左右為難。

    若讓此人講下去,萬一那錢貴真是丁消所殺,現在這麽多人看著,將來可都是人證!他擔心,到時就算是他,也保不下兒子的性命。

    可若他不讓此人開口,又會顯得他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了丁消,試圖從兒子的表情上判斷一下,以便他做出決定。

    “父親放心,孩兒什麽也沒做,讓他講下去吧。”丁消表情淡定的提醒道。

    “好!”

    丁原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即低頭看向下跪之人,“說吧!我警告你,但凡你有半句虛言,我便砍下你的腦袋,掛在城樓之上,以儆效尤!”

    “是是,小的絕不敢欺瞞將軍!”這小子明顯是被嚇傻了,完全沒有領會丁原的意思,開始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待他說完,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少人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無論丁消是為賣餅老者出頭,還是手刃錢貴,都是難能可貴的善舉,深得人心!

    “丁將軍,事實擺在眼前,不知丁將軍會給錢某怎樣一個交待?”錢縣令冷眼看向丁原。

    “消兒,可有此事?!”丁原有些後悔讓那人開口了,此時隻能寄希望丁消,拿出更有利的證據。

    “父親,此人大部分供詞是對的,那錢貴也的確該死。不過……”

    丁消此刻依舊很淡定,“人的確並非孩兒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