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縣令暴怒
字數:4312 加入書籤
此事涉及丁消,他理應回避,但現在,呂布給了他旁聽的機會。
如此一來,他就能隨時了解其他人的供詞,即便到時有人翻供,他也能做到隨機應變。
這個安排,或許並非呂布的本意,但丁消仍舊把它當成了呂布所釋放的善意來看。
“什麽?!老三死了?!”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錢縣令有些難以置信,直到看到兒子的屍體被人抬了上來,他這才接受了現實,隨即勃然大怒,“什麽人幹的?!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誰這麽大膽,敢在刺史府行凶?!”
事情發生在丁原的地盤上,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奉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凶手呢?抓到了嗎?”
“義父,錢縣令,據我調查,三少並非他殺,而是因其有舊疾,今日又過量飲酒,才暴斃而亡。”呂布回道。
“一派胡言!”
錢縣令氣的臉色鐵青,嘴唇哆嗦,連胡子都翹起來了,“我兒身壯如牛,哪裏來的什麽舊疾?!此事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我就……”
他本想說“帶人踏平刺史府”,想想又不現實,就臨時改了口,“我就……不走了!”
“錢兄稍安勿躁,此事發生在我府上,建陽必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丁原安撫了一句之後,沉下臉吩咐道,“奉先,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草率下結論,還不快下去查清楚?!”
“稟義父,此事事實清楚,有不少人可以作證,錢少爺的確是發病而亡!”呂布麵不改色道。
“混賬!我倒要問問這些人,我兒到底是如何死的!”錢縣令很明顯不相信呂布之言。
“將那些人證都帶上來吧。”丁原微微皺眉,也覺得事有蹊蹺。
“諾!”呂布抱拳施了一禮,隨即招手將門外等候之人給叫了進來。
經過一番盤問,丁原和錢縣令都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唯一一個疑點,就是丁消與錢貴在喝酒時有過身體接觸,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丁消給自動排除在外,沒有在這一點上繼續盤問。
他們和在場絕大多數人一樣,認為丁消剛來河內,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去對付錢貴。
“錢縣令,我看此事可以定論了吧?”丁原暗自鬆了口氣,隨即掛上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世事無常,天災人禍在所難免……還請錢兄節哀順變。”
“等等!”
冷靜下來的錢縣令終於發現了一絲異常,“我還要再問幾個人!”
“請便!”丁原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就沒有阻止。
“來人,把老三平日那幾個狐朋狗友帶上來!”錢縣令扭頭對自己的親信道。
他剛剛才發現,之前作證那些人,都是與他關係疏遠的鄉紳世家之人,甚至有一些與他還有些恩怨,而錢貴平日交好的那幾個浪蕩子弟,卻是一個也沒出現。
這種情況有點反常。
“這個老家夥倒是有些警覺……”
一旁的丁消見此情形,輕輕皺了下眉頭。
“老爺,人帶來了。”手下回複了一句,就側身站到了一旁。
“你們幾個方才可與貴兒在一處?”縣令開口問到。
“在。”
“不在。”
下麵出現了兩種回答。
“哼!”
錢縣令審案多年,雖然他的結案標準是哪方出的錢多,哪方就贏,辦的多是些冤假錯案,但他基本的案情判斷,和辦案威嚴還是有的。
“到底在不在一起?!”
他見幾人的目光有些閃躲,就驟然抬高音量,寒聲喝問道。
“大人饒命,在,在!”
其中一個軟骨頭當時就給跪下了。
這家夥是個富商之子,平日裏人模狗樣的,不可一世。
奈何他終究格局太小,今日一見到這麽多大官在場,出於對官差本能的一種畏懼,馬上就現出了原型。
“貴兒他到底是如何死的?!”錢縣令驟然釋放出一股氣勢威壓,令下跪之人身上一陣哆嗦,大呼饒命。
“縣令饒命,我說,我說,三少是被丁公子所殺!”
“放肆!”
一旁的丁原臉色一變,刷的一下站起身,釋放出一股更加滂渤的氣勢,“小子,無憑無據的,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小的不敢!小的句句實話!”那人急道。
“哦?!”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錢縣令雙眼一眯,頓時心生一計。
“大膽狂徒,你居然敢汙蔑丁公子!”
縣令扭頭看向丁原,“丁將軍,此人口出狂言,試圖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咱們不必聽他亂講,我看……不如將他給就地正法了吧!”
“冤枉啊!小的對天發誓,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那人被縣令幾句話就嚇破了膽,不斷的磕頭道。
“這……”
丁原表情猶豫,那縣令以退為進,搞得他左右為難。
若讓此人講下去,萬一那錢貴真是丁消所殺,現在這麽多人看著,將來可都是人證!他擔心,到時就算是他,也保不下兒子的性命。
可若他不讓此人開口,又會顯得他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了丁消,試圖從兒子的表情上判斷一下,以便他做出決定。
“父親放心,孩兒什麽也沒做,讓他講下去吧。”丁消表情淡定的提醒道。
“好!”
丁原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即低頭看向下跪之人,“說吧!我警告你,但凡你有半句虛言,我便砍下你的腦袋,掛在城樓之上,以儆效尤!”
“是是,小的絕不敢欺瞞將軍!”這小子明顯是被嚇傻了,完全沒有領會丁原的意思,開始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待他說完,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少人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無論丁消是為賣餅老者出頭,還是手刃錢貴,都是難能可貴的善舉,深得人心!
“丁將軍,事實擺在眼前,不知丁將軍會給錢某怎樣一個交待?”錢縣令冷眼看向丁原。
“消兒,可有此事?!”丁原有些後悔讓那人開口了,此時隻能寄希望丁消,拿出更有利的證據。
“父親,此人大部分供詞是對的,那錢貴也的確該死。不過……”
丁消此刻依舊很淡定,“人的確並非孩兒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