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三階！

    船夫站在一旁已是戰戰兢兢，這是他見過的修行者中最特殊的一個，並不是因為他是最強的那一個，而是將力量的運用得無比純熟的那一個。沒有華麗霸氣的戰技，卻可以輕易將強大的妖獸彈指擊敗。

    因為剛才那頭火紅妖獸的真實實力已經達到煉氣境界，甚至更強，不然不可能將水汽靈力擬態成那麽多靈體。而且，在這世間有一個不成文的共識：同境界而言，妖和神比人強大得太多，一個是足夠凶殘，一個是足夠強大！

    現在，似乎一切顛倒了！

    林風銀發飄飄，長袍迎風獵獵作響，像是一麵旗幟，屹立在狂風驟雨又仿佛一座高山，一眨眼以後，它又消失了，眼前確是一個人。

    有詩為證：

    煙雨未分燭影亂，渺渺茫茫風雲變。

    自此那人登船梢，掌劈鴻蒙邪影現。

    複破群妖心至仁，本是同根恩怨顯。

    需知混元造化功，且看西遊穿越撰。

    隻見那水天一色白虹起，千番雨浪飛，有風從遠處吹來，河麵風景依舊，水汽與怒吼糾纏不斷，有一人傲立當中，任它風雨衝刷，形似高山氣如海。

    林風發現感覺這畫麵有些熟悉，那種氣息在每滴水霧間遊蕩，他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它卻又不在任何地方。

    這種感覺十分的奇妙。

    然後他將目光投到船夫的身上，眼中意味十分明顯。

    “咳咳。”船夫幹笑一聲，然後悠悠道。“這地方，叫做淩雲渡，碼頭有無數個，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並沒有這條河，傳說在五百年前，有條河隨著豬八戒的投胎出現在這裏，據說這的水可以聯通著天界的銀河，沒有源頭和終點，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順著這條河達到天界，倒是被一群水族妖眾霸占了好多年，據說和那被魏征夢斬的老龍有關。沒有人知道它存在的目的，也沒有人能逃得出的左右，除非你坐著從河的上遊落下來的木頭做的小船，才有機會活著渡河。它像是一座橋，連通著兩個神秘的世界，無始無終。”

    船夫頓了頓，看向林風道：“卻從來沒有人能找到它的源頭。”

    林風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迷霧籠罩卻什麽也看不到：“到底是誰傳的謠言？”

    天上沒有日月星辰，一片迷蒙。

    雲霧深處傳來陣陣憤怒的咆哮，那頭火紅異獸又衝了過來。

    林風身子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他看向雲海，一點看不出他的悲喜。

    妖獸？為什麽明知不敵，明知道敗了，為什麽還要再衝過來？到底還有什麽東西比還重要的？

    是對力量的渴望，還是野心的釋放？

    是對自由的向往，還是生命的徒勞？

    我們什麽時候又逃得處天命的手掌？

    “這就是妖？”林風忽然嚴肅了，他注視著雲霧，一動不動。

    “不被眾神所掌控的生命，就是妖。”船夫停止劃槳，因為他知道前麵有什麽，他們所要麵對的又是什麽。“人間道，秋風掃，莫論妖魔道，公道自有人心照。西遊舊事，妖鬼奇談知多少？醉不了，醒不了，哪有為妖好？鬥戰未熄，紛爭何時了？”

    “五百年了啊，五百年了……”

    “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船夫突然淚流滿麵，它跪倒再船艙裏，埋頭痛哭。

    林風像是意識到了，他轉身看向船夫，眼中盡是駭然之色：“你活了五百年？”

    “何止五百年，這永生的詛咒卻永遠沒有個頭。”船夫仍在那裏釋放情緒。“沒有力量，沒有自由，終生都被困在這個碼頭，想走走不掉，想死死不了，就連那些妖魔都對我視而不見。”

    林風不止一次聽到這個詞，當初在福陵山，他曾聽天蓬元神提到過一次，他們一行人都是被詛咒的人，在他們的眼裏都是罪人，所以才要遭受那麽苦難。

    林風突然笑了，他看向船夫：“又是那些符咒師？”

    船夫淚眼朦朧，他看向林風，突然一怔，他看了許久，突然下定決心：這個人為什麽與他們不一樣，他為什麽又要走上這條路。符咒師？這不是當年豬八戒在高老莊被詛咒時這麽稱呼他們的嗎？

    但船夫又冷冷地道：“當年那些人都失敗了，你這又是為何？”

    船夫心裏一片混亂，他忽然嚴肅了：“這些妖獸也是他們放養在這裏的。”

    “我知道。”林風一伸手，將一道水浪打飛出去，撞在火紅妖獸的身上。

    船夫身子一口氣，突然下定決心，要回頭，他摘下頭上的草帽，露出那張五百年未曾改變的臉：“可以帶上我嗎？”

    林風望向雲海良久，緩緩道：“這條路也許沒有盡頭，我們都會死在半路上。”

    阿月麵容失色，她連忙抓緊林風的手，她注視著他：“不要死，也不要孤獨的生活。”

    林風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不看到那個結局，哪有那麽容易倒下。”

    林風一個轉身，單掌揮出，一道氣勁直奔前方而去。

    那一邊，雲海水霧頓時亂作一團。

    那隻妖獸才從水裏爬了出來，又被他打入水中。

    動靜越來越大，林風的眼神越來越來冷。

    一片白蒙蒙的霧氣裏，傳來無數妖精的廝嚎。

    然後有隻妖精的身影從水裏浮了起來，它現在那頭火紅妖獸的身上。

    林風目光如炬，眼神分外冰冷：“是你？是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