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金牛逼問鈴木下落 四美離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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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璐大喜,忙按說明將兩片藥放入她口中,又恐不能下咽,抱了她向院外急奔,黑暗中聽到前麵拳腳相鬥之聲正烈。

    秦璐想起金牛二人,卻也顧不得,隻盼他二人不要擋路,因喊道:“借光借光!太平間燒高香!”

    話音甫落,隻聽一陣衣衫破空之聲,金牛二人叫罵,片刻後聲音就停了。

    秦璐又奔兩步,摸黑將月放下,打開手電一看,正是那四方平台,感覺絲毫不差,不禁又喜,將月挪到水邊,洗淨手,喂她喝了幾口。

    他自己咽了一片,還沒及查看月的情況,身後腳步聲急響,強光晃動耀眼,須臾便有兩人欺到身前,正是金牛二人,而這時聒噪雜亂的聲音才停住。

    “我問你,鈴木老頭呢?”大牛毫不客氣地質問秦璐。

    秦璐納悶怎麽又冒出來個“鈴木”,心裏疑惑,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我沒見什麽老頭,她快死了,你們自己進去看吧。”

    大牛看了金叔一眼,金叔朝院裏遞個眼神,兩人便向裏急奔。

    秦璐探她鼻息,見她呼吸還是不暢,便又做人工呼吸,一吹一壓也折騰了好一番。因感外麵寒冷,又怕拉上拉鏈阻礙呼吸,便將自己皮衣脫下,給她蓋上。

    “你呀你呀,瞧起來聰明勝雪,其實是個蠢材。那麽大的毒氣,就是有活人也死光了,何苦要進去白搭?你要收屍,盡可等毒散了,再去不遲,隻有蠢人才做這種隻賠不賺的買賣,我秦璐反正不做。”

    他一麵時不時探探她鼻息、聽聽心跳、看看瞳孔,一麵自顧自胡說。約摸幾分鍾,忽然瞥見她嘴角微微翹,正要詳細察看,腳步聲又大起,那金牛二人怒氣衝衝地回來了。

    “說!人在什麽地方!”大牛將一把鋒利匕首抵到了秦璐喉嚨上,刺痛了他。

    “我說,你把針拿開。”秦璐一臉痛苦。

    大牛收了匕首,秦璐指指月,攤攤手道:“不知道,我隻救了這一個人,如果她是你們要找的。”

    “混賬!”大牛火大,一巴掌甩在秦璐臉上,“老子要這個柴火妞幹嘛?燉雞嗎?”

    秦璐猛地後躍起身,從腰間掏出手槍,上膛、開保險、開手電,一氣嗬成。這一舉動猝不及防,大牛嚇了一跳,金叔愣在原地。

    “兩位大叔,我知道你們找不到人著急,但我絕非有意隱瞞,如果你們實在不信——就問問我手中的槍子吧!”秦璐前幾句說得客客氣氣,最後一句卻威脅意滿滿。

    “你!”大牛舉匕首的手抬了抬,但已握得沒那麽有力了。

    “算了。”金叔按下大牛手中匕首,悄悄給他遞了個眼色,兩人便向外走去。

    大牛已知自己失佚的手槍去了哪,可秦璐此時威風,他也不敢多說,隻經過的時候斜了他一眼。

    那兩人走了,秦璐去看月,探她鼻息,方才些微恢複的,此時忽然又沒了。秦璐隻好向她口中吹氣,才壓她胸脯,便見她嘴角微動,分明是笑了。秦璐這才注意到,原本昏迷時半閉的眼睛,此時已經全閉上了。

    他看她眼周黑色模糊,暈了妝,又顯得格外安靜,不禁抿嘴偷笑。

    “天可憐秦璐,你這凶霸霸的惡婆娘,總算死了罷?正好這裏有冷水,還哪裏用打棺材收屍?就地扔了罷?也免得你一顆黑心壞掉,多生蒼蠅蛆蟲。”

    秦璐說著就抱她,佯裝要扔。可她死死摟著秦璐,卻還不肯睜眼。

    “快起床啦,小野豬!還想做人工呼吸?告訴你,我可一個月沒刷牙了啊!”

    秦璐還沒將她放穩,她便突然睜了眼,眼裏、嘴裏全是笑意。她歡快地笑著,將他推倒,摟著他的脖子和他在地上打滾。

    兩人你壓我,我壓你,玩了一會兒,玩累了,也笑夠了,秦璐便披上皮衣,將手槍揣在皮衣兜裏,提醒道:“進去看看洋子。”

    月卻沒立即起來,坐在地上,望著秦璐笑了:“你這樣子好像剛辦完事,要拍拍屁股走人啦!”

    秦璐笑而不答,月又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表麵上不喜歡人家,卻趁人家睡著了,又親嘴又摸胸……”

    秦璐驚得嘴巴都掉下來:什麽叫“睡著了”……

    “不是……你那不是中毒昏倒了……”

    秦璐剛爭辯兩句,月就撅了嘴,睜著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秦璐忙笑嘻嘻地改口:“摸起來挺舒服的。”

    月開心一笑,跳起來摟他的脖子,整個人墜在他身上。

    “咦?你頭上起包啦?”月端詳著他臉蛋,看到他眼眶處有一丘紅腫。

    秦璐咧咧嘴,點點頭。

    他想起卡麗娜,對月這種親熱的舉動不免感到不安,畢竟,他才開始和卡麗娜拍拖,於是他嚐試轉移月的注意力:“剛才你還擔心洋子奮不顧身呢,怎麽隻一轉眼就拋諸腦後啦?”

    月情緒低落,放了秦璐,低下頭,撇撇嘴道:“你說得對,要收屍,什麽時候不可以……”

    “可是,你這不是搶救過來了嗎?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應該盡一分力,不應該在走到盡頭前,就輕易說放手啊!”秦璐站到月身前,扶著她肩部,說。

    “你說的……是愛情嗎?”月的聲音又輕又小,帶著一絲顫抖。

    “我說的……是洋子啊!”

    半晌不見月的回應,秦璐將光芒照向月,發現她鼻子紅紅的,嘴巴咧得大大的,唇線彎曲得像鋸齒,還在輕輕顫動。他從沒見過一個人,嘴巴可以咧得這麽醜,大概已經是極限了吧?

    就在他驚住的瞬間,月已經撲進了他懷裏,身子劇烈顫抖,放聲大哭。

    他從沒見一個人,哭得這麽傷心,這麽難聽——嚎嚎啕啕,似鬼哭狼嚎,抽抽噎噎,如挨了打的狗。

    她的鼻涕眼淚,很快濡龖濕了他厚厚的保暖內衣,仿佛一直沁到了他心裏。

    他從沒意識到,一個人的哭聲,竟可以如此讓人軟弱無力。

    他也從不知道,一個人的哭聲竟可以如此有震撼力,以至於叫人整個心房空蕩蕩的,什麽也沒剩下,甚至迷失了時間和空間。

    他靜靜地等待,一直到她自己停止了哭泣,像睡著了。期間他沒有隻言片語。

    “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笨蛋!笨蛋!洋子她死了!她已經死了!我的姐妹們都死了!”

    “抱歉,我是個人情淡薄的人,一顆黑心隻有核桃那麽大小……”

    “混蛋!混蛋!”她忽然破涕為笑,而後又哭,又哭又笑,又笑又哭,“你這個混蛋……”

    “可是……你怎麽認定洋子已經死了?你見到了?她們已經……”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好婆娘!”月用力捶打他的胸口。

    “她?你說你在那院子裏見到了她?”秦璐一下想起了院門的那個黑影——奇怪,假如卡麗娜有那種非人的身手,怎會甘於屈居小小的分公司任人事主管?

    “是她!除了她還有誰?我當時和她在黑暗中打鬥,隻聽得到她的聲音,聞得到她一身的騷味,那個味道我永遠也忘不了。她與我為難,對洋子自然不善。她既關門放毒,又怎會放洋子活著離開?”

    秦璐反問:“那……你為何平安無事?”

    隻這一句,便問得月開始磕磕絆絆:“那……那是因為我已經中毒,早已死定了,她不須浪費手腳。”

    秦璐又問:“既是這樣,她為何不在石道裏就下手殺你,偏偏隻將你打傷?”

    “我——”月啞口無言,忽然撅了嘴,“哼!你總是護著自己婆娘的!”

    秦璐捅她一下,正色道:“我看這裏有古怪,我並不識得那女人,你快去瞧洋子吧,叫你這一耽擱,也許孟婆湯都喝了!”

    月這時臉露大喜之色,又驚又喜又急,一瘸一瘸地蹦向那院門。秦璐追上,抱了她。月也不拒絕,笑容甜蜜地摟了他脖子。

    那院落不算大,一間正房,兩座側室,正房左側的茶室外有一池,院裏有圃有觀音。

    兩人把三間房子看了個遍,各房中情況差不多,房內破舊淩亂,顯早無人居,而地上散落各種雜物、碎骨、箭枝,並不見一個人影,連鼠屍也沒尋著一條。

    二人大感奇怪,於正屋會合,秦璐蹲下身,仔細研究地上物事。

    “這箭是碳鋁的,是現代箭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