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奇門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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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蟲爬得賊雞兒快,眼看就要追上跑得最慢的月。月心急一叫,跌到地上。金叔聞聲,掰了一塊香,點了扔過去,那些黑蟲果然逡巡不前。秦璐忙將月扶起。
月抬頭看金叔,嗔道:“想不到你這野心狼子也會助人。”
大牛在前麵驚奇一聲,金叔不再理會秦璐和月,奔過去瞧,發現原來前後的通道竟變為左右的回廊了!當真邪門!
月和秦璐跟過去,月害怕,轉身抱住了秦璐,死死的。
秦璐“哎呦”一聲,道:“你快鬆手吧,趕明兒死了,人家還得以為咱倆是連體呢!”
舞沉吟片刻,道:“不知大家注意了沒,有一個細節,咱們來時有,現在卻沒了。”
金叔想了想,立刻答:“台階!”
舞又問:“那麽,為什麽沒了呢?”
金叔道:“這定不是咱們來時的出口!”
舞再問:“為何會不是?”
金叔伸著的手顫了顫,答:“不是外麵轉動了,便是咱們腳下的地宮轉動了!”
舞又道:“有一種可能是可以排除的。”
金叔立刻又答:“不可能是外麵轉動,轉的必是咱們!”
月困惑不解,隻得氣道:“你兩個配合得挺好啊!真默契!比那千百萬日的夫妻還默契!”
舞和金叔未做理會。
“走!快走!那邪門的蟲子一會兒就能追上來。”金叔催促。
“那兩個側室還看不看?”大牛抱著龍涎香,指著身後,說。
“看它作甚?不要命了?難道能給你留寶貝、留出路?”金叔一句反問,大牛立刻點頭。
金叔打手電看腳下和四周,道:“是了,瞧這地麵相接處有弧形斷痕,定是一個大轉盤,轉動後,下來的石階變為了一段走廊。”他小心地進了回廊,左右看看,向右一指,又給洋子遞眼色。舞見了,自動走在前麵。月過來嘲諷:“剛才還說死了不妨——哼!假惺惺、偽君子!”
金叔仍不做理會。
行有幾十步,左右現兩門,左麵的門上方正書一個金燦燦的“死”字,右麵是一段走廊。三岔路,未能決也。
“怎麽走?”舞問金叔。
金叔向那走廊裏看看,道:“莫非還有棺槨?或是那側室的門通向這裏?反正不能先去尋死,走,咱們先進這裏瞧瞧。”
三道口,三處未知,去哪裏自然沒有分別,金叔既然說向裏,那便去。
甫一進入那走廊,便一股惡臭,入口挺著兩具屍,瞧來死了有時日了。秦璐向兩旁走,發現有門,似乎和剛才的地宮正室一樣,走近瞧,發現門是石雕上漆的,隻是做樣子,並非真門,遠遠看看不出來。
秦璐回來,見金叔和舞正研究入口的屍體。
月奇怪他二人怎麽對屍體那麽感興趣。
“瞧這累累的傷痕,像是鬥了個兩敗俱傷。此二人也穿著相同製服,那便是自己人,但為何會打起來呢?”
“是呀,最奇怪的還是這齒痕和抓痕。普通人打架抓咬也並不常見,何況是訓練有素的專職殺手。”
餘人不欲瞧,舞偏偏又來剝屍。隻見那二屍右上臂均有“rees”的字樣。
金叔詫異,良久不動。
“這定然不是姓氏或人名,極可能是組織名。可是我行走江湖已近四十載,如此有實力的組織,不可能沒有一點耳聞。”
“如果是新成立的呢?”彩問。
“新成立倒有可能,但需要大資本支持。一般來講,用人是為了降低成本,但——既然有大資本,何必要用人配高泰克斯?完全可以帶一支技術先進的機械部隊下來。”
眾人聽著有理,頻頻點頭。
金叔語畢起身,又吩咐舞向裏走。隻見裏麵也有一八角石台,台上也落著一石棺。那棺棺蓋開著,也被人破壞了,但並不徹底,還殘留著些金鍍和寶石。
“看來他們曾多次派人進來,但因進來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蹤了,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才將這裏封了,貼上金符。”
墓中再無怪異,幾人從裏麵踏出走廊來,回到回廊,麵前對著的仍是那“死門”。
月奇怪道:“咱們進入後似乎沒觸碰什麽機關,為何那地宮便轉動了?這次進入怎麽就沒轉動?”
金叔道:“肯定不會轉動,如果會,這棺材板裏挺屍的就沒法玩下去了——咱們隻需進出幾次,便可平安離開,防盜的作用也就起不到了。”
月又問:“那是如何做到的呢?”
金叔指著那死門道:“必是在墓道地板下和石棺台下裝有機括,有人經過墓道,機括便鎖上,這種情況下,再有人踏上那石台,地宮便開始轉動,同時複位墓道的機括。——這便是古代的編程啊!也就是兩個if語句。咱們隻踩那石台,是不會令地宮轉動的。”而後又看向舞,“咱們去那裏麵看看,你小心些。”
舞向死門邁步,走到門廊中半,忽然腳下下沉,沉重一聲。她暗叫不好,躍至半空,地板刺出根根米來長的鐵刺,眾人為她打著光,驚呼一聲。舞空中旋身,拔出匕首,一刀紮進牆縫,這時又聽牆壁響動,似有物要出。情急中,舞踏牆高躍,半空中脫了“千洞服”,這時兩側牆壁同時射出一排箭矢,舞揮動衣服,將那箭擋了,隨即扔掉,隨著慣性摔向另一麵牆,但她手中已再無依憑,摔過去隻怕要跌下,萬刃穿身。
金叔遲疑一忽兒,終還是將屍上搜來的匕首擲了出去。舞於半空裏接到,一刀穿進牆石,沒至刀柄。眾人這才鬆氣。
舞離得還遠,出不來,大夥兒便去地宮裏搬了沉笨的棺材蓋出來,給舞當墊腳石。
那匕首留在了牆上,舞跳出來,金叔將光照了照那匕首,歎道:“可惜,可惜。”
月不解:“可惜什麽?一把破匕首,你若稀罕,我給你一打。”
金叔一雙眼閃著神秘的亮光,狡猾地盯著月,怪聲怪氣道:“你這小娃娃隻配當床墊,還是用一夜就扔的。”
月羞憤難當,可也毫無辦法,隻能氣得噘嘴跺腳。
洋子也沒法子替她爭辯。
隻聽金叔又說道:“這匕首一刀沒入石壁,真可說得上削金斷玉,如此堅硬鋒利的刀,是什麽材料做的呢?”
舞想了想,試著答:“難道是黑金?”
金叔點頭,指著舞稱讚:“不錯,我猜便是那黑金。”而後又看向月,“現在國際上有個新島爭端,你可知道爭的是什麽?”
月大氣:“我再笨,也沒這麽笨吧?你倒特地來考校我——便是那黑金!”
金叔笑一笑,道:“看來還有救。”而後又說,“可這黑金現在可是國之重器,國家儲備尚且不多,民間哪裏來的這黑金匕首?”
舞奇道:“你是說……他們……他們是軍人?”
金叔連忙擺手:“哎?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金叔說完便向回廊深處走,指令舞上前開路。
大牛抱著龍涎香愣了愣,才追上來,問金叔:“你是說,這匕首很值錢?”
金叔大怒,一掌拍大牛後腦勺上,怒道:“錢錢錢,就知道錢!快成財迷了!”
大牛嘿嘿一笑,道:“哥你瞧,你都這麽多老婆了,兄弟我可還光著呢。”
金叔微怔,片刻後歎道:“我是好話說盡,教主不給你升職又有何法?也怨你自己不爭氣,不肯下苦功夫,整天做夢發財,妄想一夜暴富……”
彩笑個不停:“也不枉跟了你,瞧,這不是美夢成真了。”
金叔點頭道:“如此,我就不將這香的事上報教中,隻盼咱們快快出去,你也好自在快活。”
大牛連連感激,將那香摟得更緊了。
幾人來到另一處門前,隻見門上一個金光燦爛的“驚”字,對麵也有一門,當是地宮正室入口。
金叔自個琢磨:“這莫非奇門遁甲中的八門?如此說來,那倒也不怪。”
月奇道:“奇門遁甲?”
金叔道:“這奇門遁甲很是深奧複雜,開創之時,共有四千零九十六局,傳至張良方才化為陰遁九局、陽遁九局,共一十八局。而這門奇術,將事物的成敗歸納為五大因素,即:天時、地利、人和、神助和格局組合。天時即九星:天心星、天蓬星、天任星、天衝星、天輔星、天英星、天芮星、天禽星、天柱星;地利即地理環境、生態環境等等;人和即人際關係、倫理道德、民俗習慣等等;神助即八神:值符、騰蛇、太陰、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而格局組合指的就是以上那四種因素的組合。在實際應用中其實主要看天時、地利和人和。天時即三奇:乙、丙、丁,分別代表日月星,指代時間;地利其實就是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指代空間。而人和便是這八門: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指代人。因此我們不能簡單地說生門就一定大吉大利,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的排列組合。有句順口溜叫‘吉門被克吉不就,凶門被克凶不起;吉門相生有大利,凶門得生禍難避。吉門克宮吉不就,凶門克宮事更凶’。這裏的宮就指的是八卦方位。一般來說,墓不朝北,東南西都可,再次主要根據山勢做到依山麵水。龍城北麵主要是燕山橫陳,因此此墓應該坐北朝南,經過轉動後,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正西,也就是‘驚門’的正宮位。驚門屬金,旺於秋,休於冬,囚於春,死於夏。居兌宮伏吟,居震宮反吟,居艮宮入墓,居離宮受製,居巽宮為迫,居坎宮泄氣,居坤宮受生,居乾宮比和。現在咱們是在兌宮,屬門伏吟。伏吟,又叫衝,代表痛苦,憂鬱,破財和傷害,主事不利。現在是冬季,驚休,因此此伏吟可破,我料咱們大可放心進入,不必擔心。”
舞從其言,欲往探路,洋子叫住,叮囑千萬小心,不可大意。舞見洋子滿眼關切,便點了頭。
哪知進了此門,刀槍火海全遇到了,比方才的死門還凶!舞左腿右臂挨了三劍,身子被燎得炭黑,頭發也蜷了,死裏逃生。
眼下沒有醫藥,隻得撕些衣物匆匆止血,急得洋子直喊“破傷針”。
眾人一齊盯著金叔,金叔頭一次尷尬麵慚,支支吾吾。便這時,回廊裏忽然沙沙聲大作,急視,鋪天蓋地的黑色覆滿了牆壁,潮水般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