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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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員外看著白澤信誓旦旦的眼神,終於鼓起了一點膽氣,湊起身來,小心地盯了一眼酒蟲,好奇道:
“這蟲子有什麽作用嗎?”
白澤兩袖飄飄,背過手去,充滿著世外高人的作態道:
“盆裏放上水,將它放進去攪拌,自成美酒。”
劉員外略微來了點興致,繼續問道:
“大師,那現在酒蟲所在的盆裏,怎麽沒有一點酒味啊?”
白澤被問的一愣,盯著酒蟲想了一下,胡扯道:
“額,可能是這盆水原來是酒,酒的精華已經被酒蟲吸收,所以才釀不成美酒。”
話說出口,白澤很滿意自己的機智,神情重新怡然自得起來。
劉員外好奇心起來了,命令一個仆人端來一甕幹淨的清水,然後期待地眯著小眼看著白澤。
白澤心中暗自揣揣,小心地將酒蟲撈起,眼神惡狠狠地瞪著酒蟲,牙縫裏小聲地說道:
“你給我老老實實釀出一甕酒來,否則小心我把你油炸了!”
說罷,白澤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威脅,將酒蟲扔到甕裏。
酒蟲的一雙小黑眼裏滿是害怕與委屈,不情不願地甩動尾巴,在甕裏遊動了一圈,小圓臉上露出疲倦,沉入甕底不動了。
隻見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充裕整個屋內,連白澤這個從不喝酒的人,都不由得滿口生津,想呈來一碗品嚐一下。
不過劉員外聞到如此芳香的美酒,卻臉色一白,哇地吐了一床,空氣中酸臭味與酒香混到一起,散發著一股惡心的味道。
幾個仆人連忙趕進來,想去扶住自家老爺。
一個前麵的仆人腳步太急,不小心碰到了酒甕。
隻見酒甕一歪,晃了幾晃,栽倒在地上,“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眼看酒蟲被碎片割傷,流出點點鮮血,虛弱地在地麵上爬動。
這時後麵的一個仆人也跑了進來,酒撒地滑,這人慌亂之中,一隻大腳正向著酒蟲踩去。
白澤正好瞧見這一幕,想也沒想,快步上前用力一推,那仆人滿臉見鬼了的表情,被白澤一掌推開,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想屁股底下正好還有一酒甕碎片,這仆人“嗷”地一聲彈起,捂著自己寶貴的翹臀,出去包紮了。
白澤小心地從酒甕碎片中把酒蟲撈起來。
這隻手指粗細的小蟲子,此時兩隻小黑眼睛略有些無神,尾巴也搖不動了,小腦袋微微抬起感激地看了白澤一眼。
白澤心裏也暗自著急,最主要的是,在他還沒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酒蟲這個故事中唯一一個超凡生物,可不能不明不白死了。
白澤也看過不少小說,萬一來個任務失敗,抹殺什麽的,白澤找誰說理去!
想到這兒,白澤對著在門口張望的小丫鬟一招手,小丫鬟左右瞧了瞧,臉上帶著一點愧疚,走了過來。
白澤焦急地對著小丫鬟道:
“你們劉員外家裏應該有藏酒吧,快帶我去,我有急事!”
小丫鬟扭扭捏捏地拉著衣角,低頭看著鞋尖,帶著點不好意思地剛想開口,就被白澤一推,擁出門外。
小丫鬟看著白澤嚴肅的臉,也不敢反抗高僧的命令,帶著白澤來到後院的一處地下酒窖。
白澤剛要順著梯子下去,小丫鬟突然一攔,眼睛亮晶晶的,情真意切地看著白澤道:
“大師,您都一百二十多了,腿腳肯定不靈便,我年輕,讓我下去就好。”
白澤哭笑不得,又不能解釋自己今年十八,正是如花。
隻能看著小丫鬟慢騰騰地爬下去,費力地搬到吊籃上一甕酒。
白澤心中急切,一隻手開始使勁拉吊籃,可不想這一甕酒還挺沉,白澤一個趔趄,差點甕碎酒撒,閃了小腰。
小丫鬟急忙在底下抱住吊籃,在小丫鬟的配合下,白澤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終於拉上吊籃,成功打開這甕酒。
白澤小心翼翼地將酒蟲試探地往甕中湊,聞到美酒的味道,酒蟲終於煥發了一點精神,探頭探腦地鑽入酒甕之中。
轉眼之間,這一甕酒變得寡淡無味,酒蟲傷口看似好了一些。
白澤見有效果,臉上泛起光彩,急忙配合著小丫鬟繼續搬酒。
一會兒功夫,天色已經昏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可能是處理完了臥室殘骸,幾個仆人舉著燈籠,“大師~大師~”一聲聲呼喚著。
小丫鬟聞言,舉起手來高喊道:
“大師在這呢!”
眾仆人連忙圍過來,火把照耀下,白澤滿身泥土,額頭上滿是大汗,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
周圍好幾十個酒壇子暴漏在空氣中,卻全然沒有半點酒味。
酒蟲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受傷的樣子,也不裝死了。
小肚子圓滾滾的,兩隻小黑眼幸福地眯成一條縫,在一個酒甕裏歡快地遊來遊去。
白澤餓的前胸貼後背,狼狽的不成樣子,黑暗中也找不到酒蟲的位置,隻能低聲道:
“小東西,你在哪呢,造點動靜,要走了。”
酒蟲不情願地停止遊動,小眼珠子晃了晃,考慮是不是就藏在這,酒窖這麽近,以後好繼續偷酒喝。
不過酒蟲想了想自己贏弱的生存能力,還有白澤身上靈性的氣息,最終兩隻小眼泛起堅定,用尾巴拍了拍酒壇。
白澤循著聲音,找到酒蟲,挑了個最小的酒壇子,把酒蟲往裏一裝,舒了口氣,隨著眾人回到了劉員外臥室。
劉員外吐完了更虛弱了,看著仿佛隨時撒手人寰,來陣風都能把他吹嗝屁了一樣。
他眯縫著眼睛,看見白澤的狼狽樣子略微一驚,然後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噓寒問暖道:
“大師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哎,都是我招待不周啊!”
白澤扶著腰,坐在一張椅子上,強打精神去應付劉員外了,推脫道: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不要在意皮相,老衲今日行了一善,如今安樂得很。“
”不過要是能再有一頓齋飯,就更完美了!”
劉員外看著白澤餓得發綠的眼神,立馬明白了白澤的意思,發怒地苛責嬤嬤,怎麽如此慢怠大師。
一幹家仆跪倒在地,連聲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