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胖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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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澤心思急轉,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飽暖思**的笑容,推開來寶的攙扶。趁著夜色,他搖搖晃晃地沿著巷子走去。路過方公子門口時,還不忘吆喝他是否同遊附近的煙柳巷。

    方公子目光有些呆滯,並未回答。可是自家小院一抹誘人的燭光閃耀,來寶突然招手,在身後大聲呼喚白澤先進院子再說。

    白澤隱隱感到神魂被迷惑撼動,心中更是一緊,頭也不回,大聲苛責來寶幾句,腳步更快。

    月光如水,照耀在街麵上。街上行人本就不多,走在這條小巷的就更少了,空氣似乎有些凝結,遠處的燈火聲音似乎突然變得有些遠,一個胖胖的身影在巷口出現,迎麵走來。

    宣揚的氣息撲麵而至,似乎有大風吹過,白澤腳步一頓,雙拳緊握,隨時準備博命一擊。

    迎麵胖胖身影越走越近,借著月光,白澤看到那張汗液浸濕的胖臉,隱隱感到熟悉。稍一回憶,他心中突然閃過一絲電光,這不是剛來這個世界時,那個客棧老板嗎!

    “他不是囑托我送信嗎?怎麽會在京城!聊齋並沒有類似的故事啊?”

    白澤心思百轉,渾身緊繃,越走越慢,腳底狠狠抓住地麵。京城對術法限製十分大,他並不懼怕眼前這老板。

    兩人越靠越近,這胖老板麵色如水,緊緊盯著兩個小院,每走一步都好似十分吃力,街上出現一個個碎裂的小坑,煙塵彌漫。

    人還未靠近,白澤便感到一股龐大的壓製力襲來。一抹亮黃燒灼了神魂,白澤雙眼一閉,立即將頭低下。這胖老板身邊龍氣已經凝結成一條咆哮的小龍,真不知道他如何頂著這麽大壓力走到這裏來的。

    身形交錯,白澤憑著感覺一拳打去,卻被一隻汗液津津的手穩穩接下。

    白澤剛要借勢踢腿,胖老板的聲音突然傳來:

    “小狐狸,明白了人類修士都是凶殘狡詐的東西了嗎?記住你這次被畫仙齋的算計,逃出京城吧!拋棄你人類的血脈,山市妖族需要新一任天下行走。”

    白澤踢出的腿微微一頓,胖老板鬆開他,慢步走向兩個小院。

    白澤微微愣了一會兒,理清了一些思路,但是不解之處仍然許多,列如胖老板為何正好來到這裏?這又是聊齋哪個故事?

    龍氣灼眼,白澤從懷中掏出留影鏡,借著反射向後看去。

    在留影鏡照妖的功能下,場上一切東西果然都現出原形。鏡中的胖老板屁股後麵有狐尾,脖子上頂著一顆狐狸頭顱,身體其他部分雖然還是人形,卻長著狐狸毛。

    再看那兩個小院,院門口都掛著畫。其中畫著方公子小院那幅,茅房墨跡未幹,明顯是新畫上去的。

    而白澤小院門口掛著兩幅畫,一幅畫著一個書生站在溪邊,腳邊有個小布袋。另一副則畫著白澤小院的景象,畫中屋內,擺著一個供桌,上麵供奉著一顆狐狸頭和一顆人類的骷髏頭。

    胖老板已經走到兩個小院的門口,看這兩幅畫靜默無言。

    “看來你們這群雜種的確有看破幻術的天賦,你這老雜種也就罷了,就連那小雜種竟然都趁我一不留神跑了出去。”方公子從畫著書生那幅畫走出來,折扇從麵前一晃,重新變成溪邊英俊公子的模樣。

    白澤凝神向鏡中看去,畫中走下的並不是方公子,而是一團墨線構成的畫中人。

    可是胖老板在龍氣壓製下並顯得很不從容,他漸漸保持不住形態,化作半人半狐狸的樣子。這半人半狐呲了呲獠牙,從身後小包袱中掏出兩大一小三顆人頭,拎著人頭的發髻,開口道:

    “看來你已經從畫仙齋裏麵偷來我父母的屍骨了?”

    假的方公子看著三顆頭顱露出抑製不住的哀色,轉而眼中更顯瘋狂,深吐一口氣道:

    “你與畫仙齋作對多年,應該知道我們都有一幅性命相修的本命靈畫。你左側那幅畫中,院內小屋內就有你父母的屍骸。隻要你進去,你我二人在裏麵生死一搏,勝者自然能帶著親眷安葬。”

    白澤心思轉動,不知要不要出聲提醒。左側那幅畫裏麵明明隻有書生,右側假方公子身後那幅才有供桌。

    可是不等白澤提醒,明顯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也承受不住喧鬧龍氣的半人半狐嘴角露出嘲笑,“我在外麵把你打殺了不是更好?為何還要進入畫中與你搏命。”

    話音未落,這半人半狐在龍氣的擠壓下,身體表麵爆出一團血霧,整個身影消失在空氣中,化作一團血影無比迅捷地撲向方公子。

    假方公子臉上露出驚駭,手忙腳亂地想要抵擋,可是於事無補,半人半狐的胖老板正撲在他身上。

    但並沒想象中人類被撕成碎片,鮮血碎肉紛飛的場景出現。那裏空氣好像出現淡淡水波,方公子化為一灘墨跡,半人半狐的胖老板消失在空氣中。

    龍氣的壓力消散,真正的方公子汗液淋漓,從自家小院那幅畫中走出。他從空氣中一揭,白澤家小院門口兩幅畫顯出原貌,飄飄忽忽落在地上。

    不過,現在白澤小院圖上多了一隻半人半狐的妖怪,正在畫中瘋狂破壞,眼看畫上大段院牆房屋都變成一灘墨跡,方公子立即拿出畫筆硯台印章,在畫上書畫起來。

    想到酒蟲還在屋中酒壇裏,白澤實在無法就此逃離,他轉過身,衝向在地上做畫的方公子。

    方公子頭也不抬,出聲道:“差點忘記你這小雜種!”

    話音未落,方公子畫筆一挑,身上刻著印章的書生從畫中走出,他目光十分呆滯,但修為還在。

    隻見他從腰間摸出畫筆,寥寥幾筆在畫上畫出一條大道,線條延伸,那幅畫一頭落在地上,與街道融為一體。

    書生緊接著用力一抖,將那幅畫收回掌中,但街上的白澤卻也消失不見,轉而出現在畫中。

    白澤感覺精神一晃,眼前從黑夜變為白天,自己則突然出現在荒野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