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現在的皇帝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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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衝雲並沒有立刻回答短發白衣人的話,而是發了半天怔,他這輩子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已不算少,可沒有一件事能比現在這件更令人詫異,也更令人震驚的。
又過了半晌,他才抬首瞧了瞧天空。
蔚藍的天空中,有幾朵潔白得像是羊脂玉,又似雪花般的雲,它們正悠閑、也悠哉地唱著動聽的歌兒,緩緩、慢慢、徐徐地渡著輕盈的步子。
偶爾有幾隻蒼鷹飛過,也隻是驚羨的張望了一眼,然後又繼續它的展翅翱翔、遨遊太空,留下身後一道長長、也淡淡的身影。
他又目光下移,望了望綠茵如碧浪般的樹林,到處是一片生機盎然、夏意淋漓的景象。
有風吹過,綠波如潮,隨風蕩漾,那景色煞是美麗,甚是動人。
他接著又垂下了首,看了看樹林間,到處是低矮密集的草叢,甚至有琦花點綴其中,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灑落在這些琦花瑤草上,就似有無數的珍珠在閃爍、滾動著。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天地間忽然有了生機,有了風趣,也有了韻致。
美。
方衝雲覺得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字來形容眼前的景色。
他剛才還為短發白衣人在惋惜,覺得一個人連對時都不知道、哪朝哪代,誰在做皇帝也不知道,活著實在沒什麽樂趣,甚至還差點沒為此吐了血,他覺得對方實在是個很可憐的人。
現在他依然覺得很可憐,不過現在他可憐的已不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這麽好的天然美景,我居然一直把它們隔絕在我的世界外,這三十多年我豈非就是白活了?
美人雖美,又怎能及得上這絹美的大自然風光?
他這樣暗忖著,幾乎就想放下一切,去過這悠遊自在的日子,可是卻在這一刻,他忽然又憶起被官宦家的公子奸殺的那個他心儀的姑娘。
仇恨使他驀然驚醒,報複使他繼續瘋狂,嗜血使他將永墜阿鼻地獄。
咬了咬牙,他回答了短發白衣人的問題。
“現在是大明王朝,是朱姓天下……”
短發白衣人忽然又截口問道:“現在的皇帝是朱元璋、朱棣還是崇禎?”
方衝雲顯得十分驚訝,也十分震驚,又過了大半晌,他才能開口說話,但已不是答,而是在問:“你……你一直在深山老林裏居住,又……是如何得知兩位先帝的?”
他似已忘記剛才這人訓斥他的話。
短發白衣人的確是個怪人,這次竟沒有生氣,卻反問道:“誰說我一直在深山老林裏居住的?”
方衝雲覺得這次連頭都似大了,他輕聲問:“那你……”
短發白衣人又截口道:“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也不配知道,你隻回答我問的就行。”
方衝雲道:“可是……可是……可是……”
他一連講了三個可是,卻似是有難言之隱,竟一直“可是”不下去。
短發白衣人似乎呆了呆,便淡淡道:“你繼續說。”
方衝雲還是有些猶豫,終於一咬牙,接道:“可是我必須得問你一次,才能說下去。”
短發白衣人居然想都不想,便淡淡地道:“好,你問。”
這實出他的意外,方衝雲也並沒深想,便問道:“那個……你後麵說的叫什麽名字?”
怕對方聽不明白,他又追加了句:“就是你剛才問我的那三個……帝王?”
他本來想說那三個人的,卻似是對此十分禁忌,隻好改了帝王。
短發白衣人道:“崇禎。”
方衝雲沉吟了下,又思索了片刻,終於搖搖頭道:“這個真沒聽說過,應該不是我大明的帝王。”
短發白衣人似乎也不願和他爭執,想是怕他又要多嘴來問,隻好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現在是哪個在做皇帝?”
方衝雲道:“是孝宗皇帝。”
短發白衣人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竟是他在做皇帝,可惜……實在可惜!……”
他竟兀自歎息起來。
方衝雲自是了解,對方並沒有和他說話,可是由於內心太過震驚,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莫非你聽過他?可是你怎麽知道他的?”
這話在肚裏依然成形,隻需途經咽喉,口中微微一發音,它就能立刻散發出去,可是一想到這人的怪癖,他也隻好把這話悶死在咽喉中。
又過了很久,短發白衣人道:“我既然已決定不殺你,就絕不反悔,你可以走了。”
方衝雲終於鬆了口氣,他一直在忍耐,忍耐著痛苦,也忍耐著煎熬,就是為了等這句話,不管對方要他等多久,他都會等的,因為他還想活著。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還有希望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會願意選擇死亡的。
他垂下頭,發現那把桃木劍忽然不見了,就跟它刺出時同樣的神秘。
其實,他本來不必低下頭去瞧的,劍離開他胸口的時候,他已感覺得到,但他實在太興奮了,所以才忍不住去低頭查看。
若是你也在鬼門關前曾走過一遭,你一定就會了解他此刻的心情,說不準你比他此刻更興奮。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站得像標杆一樣筆直,同時,也將收回來的已僵硬、也麻木了的雙臂,盡量舒展開,放輕鬆,活動下筋骨。
等一切都已愜意、也舒坦的時候,他才緩緩扭過頭,離開了這裏。
當途經沉香身旁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看著她瑩白絕美的酮體,眼睛突然又已發直,喉結上下滾動,使勁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又多瞧了幾眼,還嫌不過癮,忽然彎腰、探身,把他那隻藏於袖中纖白如玉的右手也緩緩伸了出來。
中途一直是緊握著的,直到近了沉香的身體才伸開了,狠狠在她修長的大腿上掐捏了一把,才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短發白衣人才從地上緩緩站起來,緩緩回過頭,向著沉香的身旁緩緩走了過去。
到她玉體半尺外止步。
當看到她那絕美的酮體時,他似乎也愣住了,也就一瞬間,便恢複了常態。
接下來,他竟彎腰蹲下,又瞧了沉香的玉體好一陣,忽然把頭垂得很低很低,似是已吻上她那雙修長、結實、瑩白、筆直的大腿。
他莫非也是和方衝雲同樣無恥的人,隻不過對方是色膽包天,毫不避諱,他卻隻有在沒人的時候才敢做?
還是因為要救她們的命,他不得已才這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