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虎豹雙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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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乘發現和女子鬥嘴實屬不智,他雖已怒不可遏,但絕不會再動口。
他動的是手——右手。
右手揚起,接著又放下。
立即就有人動了。
動的是持斧男子和別刀大漢。
他們一步步走向蕭風三人。
整個茶樓都似在震顫、晃動不已。
旁邊有的人已待不住了,開始一步步向後退,隻有個別膽大的,還在那裏繼續坐著飲茶,但握杯的手,卻已不穩,連茶水傾灑在身上也渾然未覺。
蕭風卻沒有動,還是垂首飲著茶,在他眼裏好似這世上已沒有任何東西,隻剩下這茶杯,這杯裏的茶。
沉香瞧了蕭風一眼後,既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依舊低首撫摸著茶杯。
隻剩下夢馨在動,在說:“你以為我會怕他們?”
羅大乘根本就不回答她,他已懂得和女人對決時,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她,甚至嘲笑她。
他現在就在用譏諷的眼神瞧著她,好似她已是自己手中的玩物,任憑自己撕碎,甚至毀滅。
夢馨氣得胸前波濤洶湧、起伏不定,正要發作。
蕭風忽又道:“坐下來,轉過身去。”
夢馨怔了怔,雖不懂其中的涵義,卻還是照做了,蕭風的話就似有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也根本拒絕不了。
羅大乘瞧著夢馨因發怒而漸漸震顫的兩團柔軟,本來就要笑出聲了,他心道:“醜娘們,跟老子鬥,你特麽還嫩了點。”
但隨即,他臉色再次變了。
夢馨竟坐下來,還轉過身去。
這已不僅僅是挑釁,簡直就是種侮辱——目中無人的侮辱。
他氣得竟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種情形下,最氣的莫過於持斧漢子和別刀男子。
他們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瞧不起,況且是在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是可忍熟不可。
持斧漢子首先開了口:“我雷虎行走江湖數年,還是第一次瞧見你們這般狂妄自大之人,有種留下萬兒。”
眾人都是第一次聽見他開口說話,以前根本就沒有人敢在羅大乘麵前惹事,所以這人也一直是沉默的,沒想到他魁梧身材裏包裹著的竟是尖如女孩的娘娘腔。
大家都覺得很好笑,但沒有人敢笑出聲來,隻瞧見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就已嚇得什麽心情都沒了。
這次開口的是蕭風,他依然沒有抬首,卻淡淡地道:“你不配知道我們的名字。”
雷虎神色一凜,瞪著他,道:“我不配?誰配?”
蕭風這次連開口也免了。
雷虎忽然道:“雷豹。”
別刀大漢立刻道:“虎哥什麽吩咐?”
眾人想不到的是,他的聲音竟溫和如君子,每個人都仍覺得好笑,但瞧見他腰上別著的虎頭刀,還是笑不出來。
雷虎道:“你給他們表演一手瞧瞧,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當咱們是病貓了。”
雷豹應了聲,便向旁邊取了張凳子來。
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瞧著,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隻見雷豹忽然把凳子向空中一拋,接著虎頭刀已出手,但見匹煉般的刀光在半空閃了幾閃,便收回了刀。
凳子已穩穩落下,並沒有什麽異樣,眾人自是不解。
雷豹忽然嘿嘿一笑,在凳麵上輕輕摸了摸。
怪事發生了:好好的凳子忽然萎靡頹廢下去,四條腿都漸漸離開了凳子,已隻剩下了凳麵。
眾人都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他們雖大多都不懂功夫,但也知道要做到凳麵毫發無損,而四條腿卻各奔東西,這也不是常人能夠辦到的。
雷虎笑了,他瞧著一行三人,尖聲細氣道:“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隻要在大乘哥麵前磕幾個頭……”
蕭風忽截口道:“刀不是用來劈凳子的。”
雷虎已瞧見他腰帶上別著的桃木劍,隻瞧了一眼,就不屑道:“你這把劍呢?難道是用來殺人的?”
蕭風道:“你想試試?”
雷豹忽插口道:“這把劍別說殺人了,我看殺雞都費勁。”
說完,他就笑了,剛開始嘴角隻是一個殘酷的笑意,後來幹脆就瘋狂大笑起來,震得桌上的茶壺和茶杯都“砰砰”作響,若不是眾人用手護住,它們也許真會跳出桌麵來。
蕭風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雷虎和雷豹還待說什麽,忽見茶樓的夥計慌慌張張跑上樓來,雖已氣喘籲籲,腳步卻不敢停下來,也不去瞧樓上劍拔弩張的局勢,一口氣跑到羅大乘身前,才頓住腳步。
眾人雖奇怪於這人的突然到來,但都沒有去瞧他,此刻已沒有任何事物比蕭風和兩個大漢再能吸引他們目光了。
羅大乘顯然怔了怔,這夥計他自然是認識的,這是他安插在茶樓裏的眼線,卻不知對方為何如此慌裏慌張暴露在眾人麵前。
他還不及發火,夥計便伏身在其耳旁低語了幾句。
羅大乘聽著聽著,臉色立刻又變了。
這時,場中已起了變化,雷豹正一步步逼近蕭風三人,似要把他們都撕成肉片才會甘心,才會一解心頭之恨。
羅大乘突然大聲道:“雷豹別動手。”
但實已晚了,雷豹顯然已出了手。
他那把虎頭刀在半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形,便攜著疾風“泰山壓頂”般急劈下來。
眾人瞧他身材魁梧,膀大腰粗,料他隻是勁勢沉猛、力大無窮而已,不料他動起手來,卻也奇快無比,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反觀蕭風似是被嚇傻了,動也未動。
夢馨和沉香雖動過,她們的右手都揚了揚,也抬了一抬,卻不知道為何忽又放了下來。
眾人都不由為三人捏了把冷汗,就算膽大者也早已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去瞧。膽小的立即就失聲尖叫起來,有甚者當場被嚇暈過去。
這樣一來,羅大乘的話自是沒有人去注意了。
就算去注意,也已聽不到,場中秩序明顯已開始有些紊亂。
羅大乘瞧著漸漸淩亂不堪的局勢,本來還有些焦急的,此刻也不由變得疑惑了:難道這三人昨晚隻是靠的僥幸,並非那夥計說的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