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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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恬柔將鄭老太君的衣襟整理好,而後拿起一旁薄毯蓋住老太君的下半身,又將自己麵的淚痕擦幹,這才強行壓下麵的癲狂之色,麵色平靜的走了出去。
她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徐嬤嬤,走到她身邊,道:徐嬤嬤,老太君方才含糊不清的說了一些話,我雖沒聽懂是什麽一絲,但卻隱約聽到了七妹妹的名字。老太君平日裏最是喜歡七妹妹為她捏肩,如今七妹妹也有些日子沒來了,我猜測,老太君是想讓七妹妹來給她捏肩了,你不妨去請七妹妹過來。
徐嬤嬤聞言,點了點頭,也未多想,道:那老奴這去請七姑娘,四姑娘您自便。
說著,朝蘇恬柔福身行禮後,便下去了。
蘇雙月過來的時候,蘇恬柔已經不在德善堂了,她對徐嬤嬤輕笑了一下,便邁步走了進去。
看了看坐在輪椅的鄭老太君,蘇雙月垂下眼眸,屈膝行禮,孫兒見過老太君。
良久,都未得到鄭老太君的回應。
蘇雙月站起身來,看著緊閉眼眸的鄭老太君,以為她隻是因為風了說不出話,便自行站了起來,走到老太君身旁,輕聲道:老太君,我知道您說不了話,這替您按一按。
話音落下,她素白的雙手便搭在了鄭老太君的肩膀,指尖不經意的劃過老太君的脖頸處,指尖一片冰涼的觸感。
蘇雙月麵色微變,連忙蹲下身來,看了看仍然緊閉雙眸,毫無反應的鄭老太君,眸頓時砰砰砰的加快了跳動,不想的預感湧心頭。
她幾乎是下意識,便伸出手,食指和指指腹探在了鄭老太君的脖頸大動脈處。
原本應該鮮活跳動的大動脈,此時已然徹底沒了半點動靜,脖頸處也已經是冰涼一片。
蘇雙月麵色猛然的一變,還未來得及站起神來,檀木雕花門便被人從外突然推開。
以蘇恬柔為首,何氏和蘇淩風都跟在她身後。
蘇恬柔疾步走到蘇雙月麵前,伸手在老太君的鼻端下探了探鼻息,而後指著她,滿麵不可置信的開口:蘇雙月,你竟然殺了老太君
走至蘇恬柔身後的何氏和蘇淩風,均是麵色一變,覆一層震驚之色。
蘇雙月站起身來,還未開口編輯,蘇恬柔便連珠炮彈一般開口,根本不給蘇雙月說話的機會,蘇雙月,你好歹毒,老太君不過是叫你來幫她捏肩,你竟然趁機害死了老太君
說著,轉身看向何氏,聲淚俱下的開口:大伯母,雖然蘇雙月她現在是您的女兒,但她如今可是害死了老太君,您可不能因為念及母親情深,偏袒她啊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要嚴懲的
何氏此刻心也是無焦躁擔憂,麵卻看不出分毫,道:四丫頭,咱們現在不過是方才進來,隻是看到月兒她在房間內而已,並沒有什麽證據,不能這般隨意便下了定論。
蘇雙月見狀,壓下心的驚懼,走前來,道:母親明鑒,我方才到了德善堂,進來的時候,老太君便已經歿了,若真的是我動的手,連時間都是遠遠不夠的,徐嬤嬤可以為我作證,我是方才進來的。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蘇恬柔竟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想要利用這個將自己置於死地,真的好狠。
蘇恬柔見此,大腦迅速的組織好了語言,道:蘇雙月,老太君一向偏愛你,連徐嬤嬤對你也是格外的溫和,你如今說徐嬤嬤是證人,怕是早和徐嬤嬤串通好了吧,在則說,害死一個人的方法有千萬種,你又怎知,誰知道你用的什麽法子。
短短幾句話,便將蘇雙月方才的反駁全都壓了下去。
蘇雙月咬了咬牙,正要繼續開口辯駁,蘇恬柔便又繼續道:更為重要的是,這屋內之前可隻有你和老太君獨處,我們進來時,你的手還在老太君的脖頸,是在試探老太君是否真的沒了吧。這些,你又作何解釋
她眸底閃過一抹狠辣之色,心已經開始得意的想著,蘇雙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今日的種種都是蘇恬柔精心布下的局,連她說的話,都是經過精心謀劃的,句句都是誅心之語。
蘇雙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翻湧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麵色陳靜的開口:獨處一室又怎樣,難道獨處一室便有殺人動機了老太君平日裏一向待我極好,我又怎麽會殺害老太君,蘇恬柔,你手沒有半分證據,難道僅憑借這三言兩語,便想要強行將罪名扣在我頭嗎你別忘了,老太君這些日子了風,身子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到底什麽時候會走,又如何有人能夠預料的到。
誰不知道,整個寧德侯府數你蘇雙月最是伶牙俐齒,若真是論能說會道,我如何說得過去,你可是連黑都能說成白的呢。蘇恬柔勾著唇角冷笑一聲,眸底閃著濃濃的恨意。
蘇雙月青蔥般的十指緩緩收緊,用力到指尖都微微泛白。
蘇恬柔為了誣陷她,可真是費盡心思了。
蘇淩風看著眼前的一幕,目光最終落在了蘇雙月身,眸劃過一絲狐疑,心對蘇恬柔的說法,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先前蘇恬柔的事情,若是說與蘇雙月沒有關係,他還稍微信一信,但這件事,他得不得信,畢竟,鄭老太君的風是蘇雙月下的手,讓他不得不懷疑。
何氏眸光冷冷的劃過蘇恬柔,對她的話絲毫不信,麵帶一絲凝重,沉聲道:四丫頭,此事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是月兒幹的,我看月兒不過是來幫老太君捏肩,老太君恰好沒有熬過去,被她撞見了而已,你實在是沒有必要那般胡亂猜測,這件事便這麽過去吧。
頓了頓,她眸光從在場的丫鬟小廝身掃過,眼眸一厲,提高了嗓音,道:本夫人方才說的,你們可都聽到了吧,若是有敢在外麵亂嚼舌根,本夫人便直接拔了他的舌頭,你們最好都記住了
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的話語傳來,令在場的丫鬟俱都是渾身一抖,連忙應聲。
蘇恬柔聞言,眸劃過一抹不甘,握緊了拳頭,怒道:大伯母,您這分明是刻意包庇
何氏眸光漠然的從蘇恬柔身掃過,嗓音冷的沒有絲毫溫度,四丫頭這幾日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總是喜歡胡言亂語,你們還不快把她待下去。
站在一旁的明玉連忙走了過來,拉著蘇恬柔的手臂,將她帶了下去。
何氏這才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看了看蘇雙月和蘇淩風,道:月兒,淩兒,這邊我還要留下處理,你們先回去歇著吧。
鄭老太君是蘇瑞年的母親,她暴斃了,府是要大興操辦的,她必須留下,將剩下的事情處理好。
蘇淩風點了點頭,朝何氏紅手作揖,先行出去了。
蘇雙月見他麵色不好,連忙給何氏行了禮,而後提著裙擺追了去。
她攔在蘇淩風麵前,大口喘了喘氣,抬眸看著蘇淩風,氣喘籲籲的開口:大哥,你,你是不是也,也在懷疑我
蘇淩風垂眸看著麵前的蘇雙月,唇角抿了抿,沒有說話。
方才的一幕,現在還在他的腦回放著,他無論如何也欺騙不了自己。
蘇雙月眸光漸漸暗淡下來,沉默的抬頭望著他,良久,才輕聲道:大哥,為什麽你總是不相信我,這件事,我真的沒有做過,我是無辜的。
蘇淩風眸劃過一絲不確定,但腦卻瞬間劃過了鄭老太君的遺體,唇邊劃過一抹淡嘲之色,一手搭在了蘇雙月的肩膀,低聲道:月兒,先前你跟我說,你給老太君下毒是因為她害死了你的弟弟和生母,可她都已經因為你下的毒風,從而變得生不如死,可是,這樣你還是覺得不夠嗎,無論他對你的生母弟弟做了什麽,她先前待你都是不錯的,你為何還要害死她
說到後麵,另一隻手也搭了來,雙手控製不住的搖晃著她的身體,語氣帶著滿滿的質問與不信任。
蘇雙月抬眸望著蘇淩風的麵色,原本還殘存著一絲希望的心,徹底涼了下來,看著蘇淩風的目光也仿佛變得陌生起來。
她緩緩伸手將蘇淩風的手拂開,朝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道:大哥,你為何從未試著去相信我,即便我這樣說了,你卻仍是不信我,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試著去相信我一次。
這句話非但沒有讓蘇淩風心懊悔,反而激起了他心的憤慨,他抬手指著德善堂的方向,道:老太君的遺體現在還在德善堂,這麽一副血淋淋的事實擺在我眼前,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這件事,根本沒有證據如何是血淋淋的事實了蘇雙月心悲憤難當,不由得她朝他吼了一聲,而後緩緩後退,一邊退一邊悲戚的開口:蘇淩風,你從來都是這樣,寧願相信那些沒有證據的言亂,都不肯信我一次
一字一句,仿佛實在控訴一般,說到最後,她心委屈不已,眸覆了一層晶瑩,在眼眶不停地打轉。
她連忙轉過身去,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角的淚珠,生怕被蘇淩風看見一樣,邁起腳步,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蘇淩風看著逐漸跑遠的蘇雙月,心泛起一抹懊悔,隨即又被心滿滿的疑慮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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