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贈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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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薛凝走了,蘇雙月這才坐了下來,心不禁輕聲感歎。 w w w v w
這深宮之的陰謀詭計,當真是侯府還要複雜狠毒,一個不小心,怕是連自己如何死的,被何人算計的都摸不透。
寬大裙擺下,修長如玉的雙腿邁步行至桌前,重新坐下,拿起桌的青瓷茶盞,剛剛飲下,一旁的樹倏然傳來一陣響動,而後便有一個人從天而降。
蘇雙月定睛一看,竟是夜祁墨,忙將口的茶水咽下去,略帶驚訝的抬眸看他,王爺你怎會在樹
堂堂冥王,怎麽會突然從她院的樹飛身下來,還有,他到底在樹呆了多久,方才她們的話他又聽到了多少。
夜祁墨麵瞬間閃過一抹不自然之色,不過片刻間,卻還是被蘇雙月捕捉到了。
蘇雙月心頓時一沉,看來,是已經在樹許久了。
夜祁墨並未注意到蘇雙月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去,清咳一聲,本想找你說些事情,還未曾來得及下來,薛貴人便來了。你我之間,被他人看到不好,所以我順便在樹乘涼。
如此蹩腳的理由,若是換成是別人所說,蘇雙月定然是不信的。但眼前的人是夜祁墨,他的為人,應當是不屑於說謊的。是以,蘇雙月倒也沒有起疑。
她將桌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原來是這樣,王爺也莫要站著了,請坐吧。
夜祁墨聞言,眸的不自然之色這才消減下去不少,抬步走到了座椅旁,坐了下來。
蘇雙月眸光自夜祁墨麵劃過,突然想到他的胸前的傷口,不由得輕聲詢問:王爺,你的傷勢如何了
那傷口的猙獰,到如今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夜祁墨眸底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麵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薄唇動了動,道:已經好多了。頓了頓,他漆黑幽深的眸劃過一抹暗色,提點般的開口:日後,你還是離薛貴人遠一些的好,她畢竟是宮之人,多與她接觸,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宮眼紅薛凝的人太有人在,她的仇敵太多,若是蘇雙月多做幹預,怕是會被那些人視為眼釘,肉刺,想盡辦法除掉。
他並不想蘇雙月陷入宮女人的鬥爭,一個寧德侯府,便已經夠她受的了。
蘇雙月眉心輕蹙,心很是不讚同,王爺,凝姐姐她與我是姐妹,我也知道她是宮之人,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多幫幫她。
說到底,她能做的也不多,不過是為她調理調理身子罷了。
夜祁墨劍眉倒豎起來,略一思索,複又開口:不單單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麽蘇雙月麵閃過一抹疑惑之色,腦飛快的思量著可能會有的緣由。
夜祁墨墨色眸飛快閃過一抹幽光,薄唇抿了抿,麵色坦然毫無一絲心虛的開口:薛貴人是六皇子獨孤弋的人,你若是繼續與她交好,難道不怕牽扯進不該牽扯的
他雖然擔心蘇雙月,但心有些忸怩,並不想直接點明,便隨意尋了個理由。
凝姐姐是獨孤弋的人
蘇雙月震驚不已,但又想到薛凝方才跟自己說過的身世,細眉又緊緊蹙了起來,心有些怪。
凝姐姐方才不是才說過,她是被發配到揚州之後,遇到皇才得意脫離苦海的嗎,怎麽如今又成了獨孤弋的人呢。
這般想著,她心疑惑越發控製不住的擴大,不禁輕聲問道:王爺莫不是搞錯了,凝姐姐先前才與我說過,她是在揚州的時候遇到了皇,這與六皇子之間又有什麽牽扯
夜祁墨眸劃過一抹僵色,指節分明的大掌輕握成拳,放在唇邊清咳一聲,道:蘇七姑娘,你是聰明人,應當知道,並非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表麵看去那麽簡單。
話音落下,蘇雙月眸的疑慮這才漸漸打消,輕點額角,六皇子的手原來竟這般長。
思及此,她不由得又想到了之前所看到的一幕,坐直了身子,道:對了,前幾日,我還曾親眼看到,六皇子撞傷了一個老人家後,親自把老人家扶馬車,然後送去了醫館,收獲了不少民心。之前,我還曾與他發生過一些口角,後來白薇給他下了癢癢粉,他竟是一句話都沒說了,忍著渾身的癢意,悄悄離開了。
六皇子他,似乎並非如外界所說,那般的狂妄自大,桀驁不馴,我猜想,她之前的種種行徑都是在扮豬吃老虎。
這件事她後來想了許久,無論如何的思索,最終便得到了這個結果。
夜祁墨也曾經懷疑過獨孤弋之前種種是否刻意為之,現如今,聽到蘇雙月的描述,心微沉,垂眸細細思索著,麵略過一抹若有所思。
看來,他先前的推測也是沒有錯的,獨孤弋並非真的隻會爭一時之氣的草包。隻是若獨孤弋並非草包,那獨孤陵卻因此而掉以輕心,怕是要吃大虧了。
這般想著,夜祁墨不由得萌生了一種看戲的想法,唇角翹起一抹弧度,如此,倒是有趣了。
蘇雙月聽懂夜祁墨話的意思,心不禁也分外愉快了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坐山觀虎鬥,最為重要的事,獨孤弋日後可能會成為獨孤陵的強大對手,而獨孤陵向來自負,與擅於隱忍的獨孤弋來說,還差了那麽一點氣候。
隻要是能讓獨孤陵不痛快的,她心都是高興的。
想到這裏,她唇邊也染幾分痛快之意。
半晌,她才看了看周圍的天色,心思量著,約莫白薇一會要過來提醒她用膳了,便站起身來,王爺,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我方才坐下不久。夜祁墨眉頭微微皺起,對於蘇雙月下的逐客令很是不滿,不動聲色的從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隻簪子,輕握在手。
蘇雙月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看了看一旁通往這裏的小徑,不由得連聲催促:王爺,眼下你我孤男寡女的,若是被旁人撞見了,終歸是不好的,你還是請吧。
夜祁墨略一思索,也想到了其訣竅,但想到手的簪子,便也沒有著急站起來,道:何必那麽著急,別說現在未曾有人過來,即便真的有人過來,誰敢胡言
以他的身份,又有誰敢說他的閑話。
夜祁墨的身份自然不用在乎,但若是真的傳出去,被議論的隻會是蘇雙月。
思及此,她不由得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王爺,你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會有人敢說你的隻字片語,隻是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侯府姑娘,人言於我來說太過可畏。
事實,她倒是不是很在意。隻是怕事情傳出去,會讓人連何氏也牽扯,說她教女無方。何氏大半輩子都未被人議論過,若是因為她而惹非議,她心如何過得去。
想到這裏,她越發的頭痛起來。
夜祁墨一時忽略,眼下經蘇雙月提點,這才想到這裏,不禁暗罵自己竟忘記了這點,手握著的簪子緊了緊。
他抿唇坐在座椅,手的簪子還未送出去,他怎麽也不想這般輕易走,但蘇雙月的名聲終歸是要緊的。
蘇雙月並不知道他心所想,還以為他是想在坐一會兒,心不禁默默翻了個白眼,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堂堂的冥王殿下,居然賴在她這裏不肯走,若是傳出去,定然不會有人相信的。
夜祁墨那廂,思索了半晌,才終於了決定。
他眸光微微斂,強行壓下心頭的忐忑,忸怩,站起身來,將手緊握著的簪子拿了出來,緊握的拳頭張開,將簪子暴露在蘇雙月麵前。
蘇雙月水眸閃過一絲愕然,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夜祁墨,並未伸手去接。
夜祁墨卻是轉過頭去,裝作隨意的樣子,信口答道:這簪子是我偶然看到的,當時覺得你戴應該會好看,便買了下來。前幾日一直不得空,今日恰巧路過你這裏,便順便給你送來了。
給我的蘇雙月愣怔了半晌,才呆呆的伸手指了指自己,滿臉詫異。
夜祁墨見她隻顧著驚訝,卻並非伸手去接,不由得轉眸看著她,低低開口:自然是給你的,你若是不想要的話,我便給水嫵好了。
說著,作勢便要將簪子收回來。
蘇雙月見狀,也不知為何,突然連忙伸手,將簪子從他掌心撈了出來,握在手,將手背到身後,道:自然是要的。
夜祁墨漆黑的眸閃過一抹笑意,唇角不自覺的輕輕翹起,這才轉身離去,那本王先走了。
說話間,足尖輕點,不過片刻便消失在眼前。
蘇雙月仰頭看著夜祁墨消失的牆頭,心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將背在身後的簪子又拿了出來,放在掌心仔細端詳。
這簪子通體碧色,簪的雕刻著繁複精致的木蘭,在今日分外柔和的陽光下,泛著獨屬於青玉的瑩瑩光澤,摸去分外光滑,更難得的是觸手生溫。
這般好的玉簪,又怎會是隨意買來的東西
蘇雙月心暗自誹腹,將玉簪在指尖翻轉了一下。
簪子背麵,一個獨屬於樓蘭皇室的字符赫然雕刻在麵,小巧精致,甚至不用仔細翻找,略一看便能發現。
這玉簪是樓蘭來的
蘇雙月心泛起種種疑問,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夜祁墨去世多年的母親,據傳言,是樓蘭的公主。
若是這麽說的話,那這簪子豈不是夜祁墨母親的遺物。
蘇雙月抬起頭來,將玉簪握在兩手,眸泛起濃濃的不解之色。
夜祁墨將他母親的遺物,送給自己這個外人,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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