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陳郡越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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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那白衣華服的女子不過是意外罷了,顧衣後墜兒幾步,墜兒走在前麵。

    要問當年的事情,也就墜兒與那王鐵匠一家有交集了。

    打著探望胖嬸的名義來的,臨走的時候遠書還讓墜兒帶了幾盒精致的點心,不貴重,但是又符合禮儀,畢竟看望人總不能空手而來吧。

    顧衣和墜兒都沒想到這點,倒是遠書心細才想到。

    墜兒嘴甜,上前跟王鐵匠套近乎,去三言兩語的打消了原本王鐵匠的疑心。

    在說到自己是國公府中的丫鬟,當年受過胖嬸的恩惠,這次出府是特意來找胖嬸的時候,憨厚的漢子眼睛亮了亮道:“當年我娘是在國公府中做事的,隻是出了國公府便沒有回去過,時常還聽她念叨著國公府的恩情呢。”

    這些顧衣聽說過,當年老夫人遣散顧家那些老人的時候給了她們不少銀兩回家,所以對於她們而言國公府是個好主子。

    聽那王鐵匠的話,顧衣有些等不及了上前道:“不知令堂如今可還在?”

    見顧衣上前,王鐵匠見了她容貌的時候直看呆了,倒也沒別的什麽意思。隻是農家漢子,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一時間看呆了。

    “我們家小……姑娘問你話呢。”遠書有些不悅的眉頭皺了皺,出來匆忙,忘記讓小姐戴麵紗了。

    顧衣穿成這般,顯然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的。

    遠書的話成功的讓他回神,憨厚黝黑的膚色漲紅的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娘就在後院呢。我去叫她去……”

    見著三個少女年紀打扮差不多,顧衣雖然生的容貌紮眼些,但是王鐵匠不過是鄉下漢子,隻當三個人都是顧家的丫鬟結伴出來玩的,便沒有懷疑顧衣的身份。

    說著,將活計丟下,拎著墜兒帶的糕點引著顧衣等人到後院道:“娘,有人來看你了……”

    鋪子隔了一道簾子便就是後院,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整齊,院子中間中了一株杏樹,結著青澀的果子。

    裏麵有嬰兒的啼哭聲,王鐵匠摸了摸頭道:“我媳婦兒前些時日剛生了個兒子,還沒滿月呢。”

    看樣子,他已經三十多歲了,膝下無子,如今媳婦好容易生個兒子自然是疼愛的很。逢人便說,憨厚的眼中盡是初為人父的喜悅,顧衣見他這般說便笑了笑道:“恭喜王大哥了。”

    王鐵匠大嗓門一喊裏麵便聽的清楚了,從門簾後麵走出了一個滿頭銀發富態的婦人“誰啊?”雖然頭發都白了,但是中氣十足,可見身體不錯。

    雖然已經好多年沒見了,但是墜兒是在廚房長大的,自然是認出了滿頭銀發的夫人是誰。

    “胖嬸,是我,我是墜兒呀。”胖嬸為人和氣,當年在廚房墜兒沒少被人欺負都是胖嬸護著她的,墜兒心中早就將她當做親人來看待了。是以見了她,連忙湊上前去,眼圈微紅道。

    卻見胖嬸雖然穿著尋常的布衣,但是十分整潔,可見出了府後在兒子身邊日子過的還不錯的。

    胖嬸見自家忽然來了三個丫頭,先是微微的一愣,拉著墜兒的手似乎要從如今清秀的小姑娘臉上找到昔日黃毛丫頭的影子。

    “胖嬸,當年我是最嘴饞的,你總把鍋裏麵的油鍋巴留給我當零嘴你忘記了麽。那時你還總叫我耗子丫頭呢。”墜兒紅著眼圈道。

    那王鐵匠見果真是自家娘親認識的人,將糕點拎到屋子裏麵喊了自家媳婦來招待,就去了前麵,一屋子的姑娘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

    墜兒這般一說胖嬸便就想起來了,道:“丫頭真的是你啊,果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都沒認出來了……”

    墜兒笑,親密的挽著胖嬸的手臂道:“胖嬸,這些年你樣子一點都沒變呢。”

    墜兒是個會說話的,這般套近乎下來很快消除了胖嬸的隔閡,親親切切的也沒有因為多年未見而覺得生分了。

    “娘,來的都是貴客,請到屋子裏來坐吧。”爽利的聲音連忙招呼道,顧衣順著聲音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婦人,雖然穿著布衣,但是容貌十分清秀,做一般的農家婦人打扮。想來,這位婦人便就是胖嬸的兒媳婦了。

    “瞧瞧我,隻顧著高興糊塗了,裏麵來坐,裏麵坐……”老婦人笑得有些合不攏嘴道,連忙請著眾人進去了,“葉娘,來幫客人們倒茶來。”

    王鐵匠家境雖然算不上富裕,倒也算是小康之家,葉娘為眾人沏壺茶,做事十分麻利,是賢惠之人。

    人到老了,便喜歡說起往事。胖嬸和墜兒兩個人說著府中的事情,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沒完了。

    顧衣也不急沒有催促二人,好奇的打量著周圍布置,十分溫馨,普通的一家四口。這家人,感情似乎是不錯,屋子裏內內外外收拾的十分幹淨,可見葉娘是極其勤快的。

    屋子裏的角落裏,還有輛著木頭做的小車,似乎是新做的。顧衣生長在富貴之家,何曾見過這般的玩意,好奇的在撥弄著。

    “這是石頭他爹做給石頭的,石頭才兩個月大呢還不能坐呢。”見顧衣見著那嬰兒坐的車十分好奇,葉娘倒了茶水跟顧衣解釋道。

    顧衣方才也聽王鐵匠說了,好容易有了這麽個兒子自然是寶貝的很,初為人父當然如此。雖然葉娘是抱怨著說這話的,但是在語氣中不難聽出來有一種淡淡的幸福。

    顧衣順口讚道:“王大哥倒真是個好父親,嫂夫人好福氣呀。”

    見顧衣這般誇自己夫君,葉娘哪裏能不高興呢。羞澀的笑了笑,見墜兒與胖嬸交談的開心,顧衣接過茶水笑著道:“有勞嫂夫人了。”便與這位和善的婦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呢。

    見顧衣如此客氣,葉娘笑了笑,雖然葉娘的容貌隻算的上清秀,但是一笑起來十分好看,眉眼彎彎道:“姑娘不必這般客氣。”

    眼神中,帶著驚豔道:“這位姑娘也是顧家的丫鬟嗎?奴家從未見過像姑娘這般漂亮的女子呢。”

    顧衣雖然穿著與墜兒一樣的衣服,但是舉止投足之間的氣度顯然不同,是以她才這般問。

    比起王鐵匠和胖嬸的憨厚,這位叫做葉娘的女子倒是個玲瓏心思的人,顧衣心中想道。

    但是麵上,顧衣笑得一派天真道:“嫂夫人誇獎了,我們三人都是小姐院子裏的大丫頭,從小在小姐身邊,所以嬌養了點。”

    這般的解釋,葉娘有些懷疑,但是卻見顧衣一臉的坦然她隻當是自己多疑了。

    “嫂夫人,方才我來的時候遇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漂亮姐姐,看樣子是長安城好像是長安城的夫人呢,還拿著首飾盒子,莫非這鋪子裏也做首飾嗎?”顧衣眼睛尖,雖然隔的遠但是看見那白衣女子手中拿著的盒子雖然簡陋了些,但是似乎是一般閨中女子裝首飾用的。

    顧衣當年為李明淵做事的時候與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自然是知道有的鐵匠鋪子裏賣些刀劍、廚具,手藝好的話也打些首飾賣。

    隻是那些首飾要麽是銅做的要麽是鐵做的,不值幾個錢。長安城的貴女們自然是都看不上的,倒是那些農家女子,買不起金銀首飾,便買些這鐵匠鋪子裏順帶打的首飾。

    這些首飾做工粗糙,也就隻有那些貧家女子才用。但看今日那白衣女子,一身月華錦都價值連城了,如何會在這樣簡陋的鋪子裏打首飾呢?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般都不容易讓人設防的,再加上顧衣一臉無害的模樣,葉娘自然沒多想什麽,便笑道:“姑娘說的漂亮姐姐是景夫人吧,她每年這個時候都來的。”

    竟然是姓景,顧衣心中思索著長安城中姓景的貴族人家。

    “石頭他爹手藝好會做些簪子啊、鐲子什麽的,隻是那些東西到了長安之後就不時興了很少打了。那位景夫人是石頭他爹的同鄉嫁到長安城中來的,念著家鄉,所以對我們很是照拂。”葉娘笑著道。

    這邊胖嬸和墜兒正說著話呢,見葉娘與顧衣二人談論起了那個奇怪的景夫人,便也插嘴道:“是啊,這些年多虧了那景夫人呢。說來也奇怪,每年她都會訂做兩支青銅簪子,也不值幾個錢的,但是她每次都會給好幾錠銀子,都夠買一屋子這樣的青銅簪子了。”

    顧衣含笑接了胖嬸的話道:“許是多年未曾回歸故鄉,思鄉心切,卻有不得而歸隻能睹物思人,這份情誼是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

    “這姑娘長的跟仙女一樣的人兒,說話都文縐縐的讓人聽著有理呢。”胖嬸爽朗的笑著,誇顧衣道。

    被她這般誇讚,顧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轉移了話題問道:“也不知胖嬸和那景夫人,是何處人氏。”

    見顧衣問,胖嬸歎了口氣道:“我們是越溪人呢,如今在長安城定了下來,也很多年都沒有回去過了。”

    人老了,自然想著落葉歸根,隻是在長安這些年,想要回去哪裏是那樣容易的事情呢。

    倒是顧衣,聽了胖嬸的話欲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問道:“越溪?可是,陳郡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