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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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頵羝山閑的發慌的,此時又多了一人,那便是再過一月成婚的卿玨。小說

    自卿玨的親事正式定下來之後,每每提到婚事,卿玨都興致索然,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且若有涉及到自己婚事的大小事情,他都表示毫無興趣,能避則避。

    他一直是個清冷的性子,對自己的婚事,態度雖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卻也沒當著眾人的麵說過一個不字。

    這世許多事情,都是天生搬硬套在各人頭的,發生之前,無人會事先問你願不願意接受。

    卿玨雖無意於這門婚事,但他卻也知道,娶妻生子並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神族一脈後繼有人。

    這是他作為神族的一份子,本應該擔當的責任。

    這樁婚事,雖從未摻雜任何的感情,卻是他們命裏早注定好了的,他作為扶桑大帝的親子,並沒有拒絕的立場。

    卿玨在兩萬歲,便長成了個翩翩瀟灑少年郎。

    慕卿玨之名來這頵羝山結親的神仙,自他成年之後,基本沒斷過。

    神界對他芳心暗許的女神仙,亦不在少數。

    然而卿玨對於感情之事,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十分不解風情,且對待所有愛慕自己的女神仙,皆是一如既往的視而不見。

    誠然,他應該還沒有真正的意識到,一直覺得事不關己的他,才是這場婚宴真正的主角,而一月之後要成親的人是他,並不是旁人。

    始終幸災樂禍的卿珩,結合這三萬年來對他的觀察與了解來看,卿玨這幾千年來,對於討媳婦這件事情,確實沒有什麽熱忱。

    這件事在頵羝山的淩暉殿,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娶媳婦這件事來說,他們幾個男神仙的態度,有著十分驚人的相似,許多想法也是如出一轍,跟提前商討過一般。

    淩暉殿裏的男神仙們,除了將要成親的卿玨之外,辛夷與鯉赦也是個沒主的。

    然而,他們兩個的情況略有些分別。

    先說辛夷吧。

    幾人,辛夷年齡最長,輩分與年齡來說,討媳婦這件事,辛夷都應該當仁不讓。

    然而,巧的是,這些年,辛夷也從未正眼瞧過哪個女神仙,聖尊雖是辛夷的師父,卻從不主動打聽過問辛夷的婚事,辛夷又對他的婚事一直不心,是以,他雖然生的十分瀟灑,如今卻還是個形單影隻的神仙。

    無論旁人怎麽旁敲側擊的提醒他的婚事,他都是不以為意,時間長了,眾人也都漸漸的灰了心,由著他了。

    鯉赦年紀雖不大,卻總算是個唯一接觸過許多女神仙的,他是個博愛且又愛折騰的神仙,每每遇到令他自己心動的女子,他都會放浪形骸,折騰一回,所謂的折騰,便是三天兩頭跟著別人跑的無影無蹤。

    這些年來,鯉赦究竟對多少女神仙動過心,卿珩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估計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隻是跑了這麽多回,卻也沒聽他說到底瞧了哪家的姑娘,是以他到現在也還沒成家,也是個形單影隻的神仙。

    到如今,在淩暉殿,不論是誰,隻要提到關於這幾人的婚事的事情,都是沒什麽話可說。

    許多的事情往往在不經意之間,悄悄的發生改變。

    卿玨這幾日裏,許是悶在淩暉殿太久了,便到神界去見了幾個好友閑談,散了散心,經過和合二仙的府邸時,進去坐了一陣。

    誰人都不知道卿玨在和合二仙的洞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回來後,著實像變了個人,眉宇間時常掛著笑,與一日前提及婚事便愁眉苦臉的卿玨判若兩人。

    隔天,卿珩又興高采烈的跑去了南海,回來時拿著好些個珊瑚貝殼珍珠,布置在了他的新房內。

    這讓一直在一旁瞧熱鬧的卿珩與鯉赦一度認為,他這樣的不正常,若不是生了病,必定是了邪。

    於是,那段時間,卿珩與鯉赦私下裏最熱衷於討論的話題,便是卿玨時好時壞的病情,有病便要治,卿珩時常認真的勸他,有時間一定要去秦艽那,叫秦艽幫卿玨好好的瞧瞧。

    卿玨對於卿珩與鯉赦瞎操的這份心,不予置喙。

    後來,卿珩才在一個年紀大一點,娶過親的男神仙處聽來,成親前的一段時間,都不很正常,因成親之前胡思亂想多了,情緒起伏有些大,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過一陣子自然好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

    臨近婚宴,其他諸多瑣事都已辦的差不多了,聖尊差人請了少司命神君過來,說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同她商量。

    卿珩十分的不解,因少司命神君以前與卿珩交往過密,也時常來頵羝山,她是許多年前婆婆看的孫媳婦,但這件事情卻始終都沒能如婆婆的意,卿玨那時心有所屬,與少司命終究是少些緣分。

    自那之後,卿珩感覺到,少司命神君來頵羝山的次數明顯的少了,與卿珩遇了,也說不幾句話,兩人也疏遠了許多。

    如今卿玨要與鳳帝的小女兒成親,少司命神君這個時候來,不知心裏還有沒有疙瘩。

    少司命來時,拿了些桂樹的木支與葉子,放在了卿玨的新房,又說了些吉祥的話,算是對新人的祝福。

    隨後,聖尊便拉了少司命出去,走之前還特意交代卿珩,讓她立刻去別的什麽地方找些棗子回來,婚宴總能用得到。

    這是聖尊慣用的伎倆,每每有什麽事情,不想讓卿珩知道時,便會想些法子將她支開。

    卿珩卻也能猜到七八分,婆婆這回將少司命拉去,是想說些什麽。

    望著拉著少司命很是開心離去的婆婆的身影,卿珩很是無奈,她心想,若是以前,婆婆要同別人說什麽關於她的事情,不想叫她聽見,打發了她走,這也沒什麽。

    可如今,她已經長大了,有什麽事情,婆婆大可以直接跟她說,她對他們說的事情也未必想聽,未必感興趣,實在也沒有什麽必要將她打發這樣遠。

    自從卿玨要成親以來,他整天跟個沒事人似的,她這個做妹妹的,雖沒什麽事情是與她真正有關係的,卻是時時刻刻都沒閑過。

    卿珩想著婆婆說的話,蹙起了眉,這又是個難辦的事情:頵羝山什麽都有,唯獨不長棗子,便是在什麽犄角旮旯裏,也連半顆棗樹都沒有,這附近的地界,亦不曾聽說過哪裏有棗樹。

    卿珩找人打聽過後,才知道赤水南岸的山岩,或許會有些棗樹。

    赤水離頵羝山並不是很遠,卿珩思量一番,雖不確定赤水岸到底有沒有棗子,但世之事還是有僥幸這麽一說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還是打算先去赤水瞧一瞧。

    於是便騎了卿玨的坐騎麒麟獸,即刻動了身。

    麒麟獸一路疾行,兩個時辰之後,才載著卿珩到了赤水,在岸轉了好一會,才帶著她找到了赤棗樹。

    整個赤水岸,也找到了那麽一棵棗樹,孤零零的長在了南岸,許是周圍沒長什麽樹,這棗樹枝繁葉茂,長勢倒是很好。

    卿珩靠近些看了看,卻見赤棗樹的枝葉長得很整齊,絲毫不像自然生長在這個丘台許多年的樣子。

    急於回去交差的卿珩,當時卻沒來得及思索許多,隻是想盡早完成這倒黴的差事。

    她掂了腳,伸長胳膊,胡亂在一枝繁茂的樹枝扯下來幾顆大的棗子,也不管是不是連葉子也扯了下來,將它們盡數塞進了包袱,騎麒麟獸,一溜煙走了。

    許多年之後,她時常會回想起這一幕,原來許多看似不經意發生的事情,卻是命裏注定好了的,這或許是天意與她開了個甚大的玩笑,而作為一個小小的神女,她沒有拒絕的餘地,更沒有反抗的能力。

    許多事情,都是天意使然,即便是神仙,也逃不開,躲不掉。

    日落前,卿珩趕回了淩暉殿,將千裏迢迢,曆盡周折取來的幾顆棗子放到了卿玨的新房。

    卿玨的新房雖是極盡奢華,卻也處處溫馨。

    屋裏擺放著許多珊瑚與明晃晃的珍珠,照的整個屋子亮堂堂的,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新房的擺件也一應換成了新的,四周的陳列看著很是眼熟,卿珩費勁想了半日,卻仍是記不起來在哪見過。

    不過這些於她來說都是小事,卿珩現今隻對一件事情充滿好,那便是這個即將要成為自己嫂嫂的玉裳,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神仙。

    然而,頵羝山的一眾仙娥也都與她一樣,出於各種目的,她們對這位新娘的的關心程度,遠遠超過了這場無關於自己的婚宴。

    在許多人不明目的期待,頵羝山終於迎來卿玨的婚期。

    婚宴當天,淩暉殿眾人異常的謹慎,頵羝山各處一度忙得人仰馬翻。

    晌午時分,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陸陸續續到達。

    卿珩那久久未見的兄長玄陽與長姐玄陰,也向天帝告了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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