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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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珩望著陸英,眼珠子瞪得渾圓:廢話,我若現在不跑,等到了婚期,想跑都跑不了了吧。 w w w  v w   且先不說燁麟這人怎麽樣,我這輩子還從未想過,我堂堂頵羝山的少主,自由自在的活了三萬多年,現在卻要莫名其妙的因為一棵赤棗樹嫁給個不相識的人,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荒唐嗎

    她神情有些頹廢,伸手敲著石桌,一副看什麽都不順眼的樣子。

    陸英大笑,挑眉說道:你說荒唐這兩個字能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聽著這樣的別扭我卻沒想到,你如今竟然還有這樣的覺悟,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沒看人家那也好辦,你去求了聖尊,讓她親自出麵退了婚事,說你已經有了心人,不能嫁不結了。

    卿珩望著陸英,歎氣道:這倒是個好法子,隻是神界的男神仙我本不認識幾個,相熟的更是少之又少,婆婆算不會拆穿我,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再查無此人,那不知道我在扯謊了。

    卿珩慢悠悠的說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她並未發現,此時身旁的陸英,正滿臉期待,大義凜然指著自己。

    陸英意有所指,繼續說道:你可以提前和他通好氣,想一個不被人看出來的法子又不是什麽難事。

    可這一根筋的卿珩,並未聽出陸英的弦外之音:反正離婚期時間還早,這樣煩心的事情,留到日後再說吧。哎,對了,你這有沒有吃食,我宴席什麽都沒吃,到現在還空著肚子呢。

    滿腹期望的陸英,見自己直接被卿珩無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發呆盯著前麵的女子。

    見卿珩沒有要將剛剛的話題聊下去的意思,陸英失望的搖著頭狡黠的望了望坐在旁邊的鯉赦,答道:沒有,你知道的,我一年總有那麽幾天,不喜歡做飯。

    卿珩不屑的哼一聲,問道:什麽叫一年之總有幾天,你什麽時候喜歡過做飯

    卿珩心想,自她認識陸英以來,見他整日待在少華山,也不怎麽出去,加之之前他去外麵遊曆,回來時才患了病,便更是不喜去別的地方走動,唯一去的地方,也怕隻有頵羝山了。

    陸英平常的日子,過的也很是粗糙,餓了時,摘些山的果子對付著吃了,便算是填飽了肚子。

    在卿珩看來,陸英的問題,並不是喜不喜歡,而是會不會。

    卿珩順著陸英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發愣的鯉赦。

    機敏的鯉赦此時直起了身子,他在兩眼的餘光瞥見,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正誠懇的盯著他。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決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他目光一滯,越過卿珩,盯向她身後的草屋。

    鯉赦的擔心不無道理,次他們來時,也沒有用午膳,卿珩遣了鯉赦去陸英的鄰居住在山一隻廚藝精湛的赤鷩鳥那兒借了幾道菜肴來,湊合著將午膳吃了。

    然而沒想到,小小的幾道菜肴,卻為鯉赦招來了不少甩不掉的麻煩。

    這麻煩,正是山神陸英的鄰居,赤鷩鳥。

    赤鷩鳥生的一副俊俏模樣,且青春正當時,她不知怎麽的,竟瞧了模樣同樣俊俏的鯉赦。

    自那以後,赤鷩鳥整日的跑到陸英這兒待著,一副非卿不嫁的樣子,對鯉赦死纏爛打。

    這讓自詡風流,在對女神仙的感情問題,遊刃有餘的鯉赦,白白添了許多的煩惱。

    鯉赦卻未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再來這少華山,是以,次臨走前,為了擺脫赤鷩鳥的糾纏,用了不少極端的法子。

    鯉赦在這世,除了卿珩,還沒有怕過哪個女神仙,但他卻唯獨怕了這赤鷩鳥。

    對赤鷩鳥,鯉赦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不會在這樣豔陽高照,天氣和暖的日子裏,為自己找不痛快。

    且他覺得,自己是個很有底線的神仙。

    但凡是有底線的神仙,決不會為了區區五鬥米而折了腰,自然也不會為了幾個菜肴去出賣色相。

    所以,他坐在桌前沒有動,打定主意,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

    但有些事情,來的過於湊巧。

    陸英的鄰居赤鷩鳥,一早聽說華山神君朋友來了,便趕緊在自家的菜園挑了些時新的菜,特意下了廚,做了幾道菜,裝在食盒,巴巴的送了來。

    鯉赦聽到赤鷩鳥的聲音,不自覺的發了抖,他慌了會神後,連忙隱了身的氣息,朝著陸英的草屋方向,急切的跑開了,也不知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赤鷩鳥邁著碎步子走了過來,卿珩見她穿了身赤色的衣裳,衣襟有些褶印子,看來是換了新衣裳。

    她臉的妝容也很是精致,來之前,應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赤鷩鳥將食盒放在石桌,卿珩搭了把手,將裏麵的菜幫忙拿出來,擺在了桌。

    陸英向她道了聲謝,進去屋裏一趟,出來的時候,手多了個酒壇子。

    見赤鷩鳥還在,陸英客氣的邀她坐下來一起喝酒,赤鷩鳥矜持的婉言拒絕之後,仍舊站在原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提著空的食盒,四下裏東張西望,像在找尋什麽。

    卿珩見狀笑道:此番我是一個人來的,鯉赦並不在此。

    赤鷩鳥被戳穿了心事,臉一下子躥的通紅,提著空食盒跑了。

    見她走遠了,躲在草屋的鯉赦才敢將頭探出來,確認一遍,赤鷩鳥是否真的走了。

    卿珩衝他點了點頭。鯉赦見赤鷩鳥確實走了,這才鬆了口氣,從草屋走出來。

    他輕輕拍了拍胸口,慶幸道:還好,天保佑,她沒看見我。

    遠處傳來的一陣聲音,讓鯉赦麵如死灰:神君,少主,我忘了把竹箸留下了。

    提著食盒的赤鷩鳥去而複返,看到鯉赦的背影時,愣了一下。

    赤鷩鳥反應過來,隨即滿麵春風的衝著鯉赦跑去。

    卿珩與陸英相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鯉赦聽到赤鷩鳥跑過來的聲音,適才劫後餘生的欣喜,瞬間僵死在了臉,他從容的抬手抹了抹脖子,衝卿珩做了個自殺的表情。

    是禍躲不過,鯉赦隨即轉身看著赤鷩鳥,使勁在自己臉堆出一個笑來,很是熱情地迅速說道:好巧啊,你怎麽在這,你今日衣裳真好看,主人臨走前忘了些東西,我為她送了來,婆婆喚我有些事,我先走了,改日再聊。

    鯉赦一口氣將話說完,一溜煙飛走了。

    赤鷩鳥兀自沉醉在鯉赦的讚美之,待到鯉赦走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扔了手的食盒,追了過去。

    對剛剛發生的一切,司空見慣的兩人,倒是沒什麽多餘的反應。

    卿珩站起身,前從容的撿起了赤鷩鳥扔在地的食盒,拿了竹箸出來,陸英斟了些酒,擺到了桌,兩人心安理得的吃了起來。

    赤鷩鳥的手藝確實不錯。

    卿珩想了一想,在神界的諸多好友,除卻時常溜達在凡界的雲君,對廚藝有些見解之外,其他的神仙,廚藝都不是很擅長。

    而雲君,對廚藝獨到的見解,卻隻來源於她喜歡講的關於廚藝的故事,據卿珩了解,雲君本人對做菜,好像也不是很擅長。

    卿珩小時候因為頑皮,時常在外麵同別人打架,每次在外麵打贏了回來時,都會被婆婆罰抄古籍。

    這抄寫古籍的懲罰方式,則是婆婆想出來的法子,法子雖有些老舊,但用來治卿珩,卻是非常的管用。

    卿珩調皮,幾乎每日闖禍,這抄寫古籍於她來說,便可以算作是家常便飯,每過個三四日,卿珩便要抄幾遍書冊古籍。

    時至今日,卿珩在古籍長的見識,甚至天庭的那些史官們都多。

    雲君年歲要卿珩長一些,正當卿珩在枕霞居的案前抄寫古籍時,她大了幾歲的雲君,已然開始一個人在各處溜達。

    那時的她,最向往的事情,便是將自己許多年間在各處的見聞都寫下來,編攥成一冊遊記。

    卿珩卻很了解雲君,雲君雖很喜歡在神界各處遊曆,也在閑時去過凡界許多的地方,見識也頗多,但她卻十分的厭煩讀書,每每說到讀書時,她不是刻意轉移話題便是緘口不言。

    卿珩實在想不出來,雲君除了會講些故事之外,還有什麽別的特長。

    這冊遊記,至今仍舊還是雲君,少時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

    但即便這樣,雲君仍舊是卿珩見過的一眾神仙裏,見識最廣的女神仙。

    一日,雲君從凡界回來後,特意將她在神界的一眾好友叫到了她的府邸,很鄭重的告訴他們,她要說一件關於神界的神仙們生死存亡的大事。

    卿珩幾人聞言,自然以為雲君說的是什麽很要緊的事情,便都巴巴的趕到了雲君的府邸,來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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