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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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起早了的卿珩,忽然興起,想著去陸英房間後麵散散步,於是她踱著碎步子,在少華山轉悠了幾圈後,又在陸英種花草的園子周圍多逛了一會。 w w w v w
她一眼便瞥見陸英園的花草長得頗為順眼,便心想著若能在陸英的花園裏找幾株漂亮的花草,過幾日回去的時候,帶回枕霞居去將養著,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了。
於是,她越發認真仔細的往園多望了幾眼,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有幾株花草長的不錯。
卿珩立馬將鯉赦喚了來,卻並沒告訴他要來做什麽,鯉赦此時睡眼惺忪,但見卿珩發了話,卻也隻能跟著。
路過陸英屋外時,卿珩順手拿了一把木鏟,她感覺木鏟有些沉,走到園子前,很是費力的將木鏟扔到鯉赦的腳下,之後一句話都沒說,隻用眼神向鯉赦示意一下,便轉身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鯉赦揉了揉眼睛,待自己清醒些後,又望著卿珩確認了一遍,卻見卿珩眼神很是堅定,又朝他點了點頭,他無奈的垂著頭歎了口氣,彎腰拾起腳下的木鏟,地挖了起來。
卿珩倒了壺茶,悠哉地喝著,並未覺得一大早將熟睡的鯉赦從被窩裏拉出來,到這來挖別人的園子,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陸英的花園後是一片長滿荊杞的林子,鯉赦轉身時,瞥到不遠處的一株荊杞樹下,像是有一團什麽東西,他心下生疑,放下手的木鏟,走了過去。
鯉赦以往做任何事情,三心二意是常態,卿珩專心的喝著茶,自然沒有留意鯉赦跑到荊杞林子做什麽。
鯉赦走到荊杞樹下,蹲下身子,將樹下的東西撿了起來,走到了卿珩跟前。
一眼瞥見鯉赦手握著的東西的卿珩,手的茶盞沒能拿穩,一杯滾燙的熱茶倒在她的衣襟,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卿珩顧不得燙,一直盯著鯉赦手的東西,胡亂的拍打了幾下衣襟的茶葉。
鯉赦手捏著的,是一隻周身白色的鳥,這種鳥在神界並不多見,它是神仙用法力做出來的用作傳遞訊息的,叫做傳訊鳥。
因為傳訊鳥是用法力做出來的,它們的身體沒有血液,所以一般不會受傷,神仙通常會驅使它們傳遞些重要的信函。
可眼前的傳訊鳥,眼睛緊閉,身子也蜷縮在一起,已然死了許久了。
卿珩忙問:這兒怎麽會有傳訊鳥你方才是在何處找到它的
鯉赦轉身,朝著荊杞林子指了指。
隨後,鯉赦伸手取下傳訊鳥嘴銜著的布條,傳訊鳥的屍體即刻化成了灰。
兩人看了布條一眼,臉色異常的難看。
神界神仙們傳遞重要訊息時,會用自身法術喚出一隻傳訊鳥,傳訊鳥在幫主人將訊息傳達之後,便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飛回去,若傳訊鳥還未將訊息送到而灰飛煙滅的話,隻有一個解釋,使喚它的主人,已然不在這世了。
在神界,隻有修為足夠高深的神仙,才有能力驅使傳訊鳥,頵羝山,婆婆與辛夷卿玨都可以喚出傳訊鳥,而以卿珩現在的修為,仍是喚不出傳訊鳥的。
可這也有些太怪了,按理說,即便神界的哪個地方出了事,求救的訊息,也應該送去天庭,這傳訊鳥斷不會死在少華山,傳訊鳥為何會飛至此處
現在事情並不明郎,但這隻死在少華山的傳訊鳥,卻足以證明一件事:神界的某個地方,應是出了大的變故。
近幾日內,可以使喚傳訊鳥的神仙,無緣無故的灰飛煙滅,且傳訊鳥還銜著帶血的布條飛到了少華山,這件事於神界來說,並不是小事。
或許是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兩人當下便收拾了行裝,與陸英作別,匆匆趕回了頵羝山。
今早,南海水君發來的邸報到了天庭,麵隻寫著一事:南海氐人一族,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族。
而氐人族世代守護的聖物混沌珠,自然也不見了蹤影。
此時,眾神仙都從各處得來這個消息,神界已然炸開了鍋。
一向和善的天帝,驚聞此事後震怒,當即下詔,邀一眾神仙前來天庭商議對策。
諸位神仙像是都沒什麽高明之見,在大殿站了半天,誰也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為著此事,已然煩了心的天帝,看著底下一眾麵麵相覷的臣子們,靠在蟠龍雕金的座椅,揉著額角,臉色不佳。
見下麵過於清淨,半晌之後,天帝還是忍不住說道:諸位卿家,朕今日叫你們來,是為商討南海氐人族被滅族一事,眾位有什麽高見,盡管說是了。
一個老成持重的男仙走前兩步,站在大殿間,看了一眼四周其他的神仙,試探著開了口:回稟陛下,如今神界人人自危,當務之急,是要先派人去南海探查,將凶手緝拿,也好安諸位神仙的心。
天帝見終於有人說話,正襟危坐,聽完男仙的話,他點著頭又問道:說的有道理,那諸位卿家,你們誰願意去一趟南海
底下站著的一眾神仙,恍若什麽都沒聽到,依舊各自佇立在殿,連剛剛大著膽子,前說了幾句話的男仙,也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站了回去。
難道你們是要朕親自去南海嗎天帝猛地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幾分。
神仙們不為所動,依舊頷首呆立。
半晌過後,眾位神仙皆是沒什麽反應,天帝掃了一眼一眾膽小怕事的臣子們,大失所望,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整個大殿幾乎悄然無聲,隻剩了天帝連連嗟歎。
臣倒是有一個法子。人群終於有人開了口,衣著緋色長袍,執一根長杖,前站到了殿央。
卻是平日裏不多話的赤水神君。
天帝聽到終於有人說話,連忙打起精神來,直起身子問道:原來是赤水神君,神君可有想到什麽良策嗎快快說出來聽聽。
赤水神君淡淡的答道:臣方才想了一想,眼下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得先派人去頵羝山一趟。
這天帝自然知道赤水神君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遲疑了一陣,言語間頗為為難的說道:聖尊一家遁世而居了幾萬年,早已不問神界之事,此番貿然前去打擾,我天庭,怕是會失了禮數。
赤水神君連忙解釋道:臣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陛下可記得兩千多年前,頵羝山的兩位少主,曾去南海氐人族長處借得神界聖物混沌珠
天帝沉吟道:是有這麽一回事,但
他話隻說了一半,心似乎有些顧慮。
有顧慮是應該的,這幾萬年來,聖尊一家隱居在凡界仙山,與神界人鮮少有接觸,天帝自然拿不準,頵羝山這個時候到底會不會出手相助。
赤水神界接話說道:陛下不必擔心,氐人族避世而居,而神界眾人,對氐人族怕是也不甚了解。不過臣聽說,卿玨少主與南海氐人族長交情不錯,可否請頵羝山出麵,去南海一趟,以他們對氐人族的了解,怕是要旁人更容易找出來些蛛絲馬跡。聖尊一家人雖已隱居數年,但金烏一族,作為扶桑大帝的後人,始終與我神界同氣連枝,此次神界出了這樣的事情,頵羝山也沒有道理置身事外。
赤水神君開口,幾句話便打消了天帝的疑慮。
天帝見赤水神君的這個主意不錯,兀自點了頭,即刻修書一封,讓人帶去了頵羝山,又遣了眾神仙回去,回寢殿等消息。
離開少華山之後,往回趕的這一路,卿珩心很不安穩,像是隱隱的擔心著什麽,一路也沒說什麽話,鯉赦見她滿腹心事的模樣,也沒有出言打擾。
快到頵羝山時,碰巧遇見了剛從天庭出來的雲君,從雲君口聽說南海氐人一族被滅族的消息時,卿珩覺得很是震驚,卻不知道在震驚之餘,自己還能做什麽。
與雲君作別後,卿珩與鯉赦一到了頵羝山,急急忙忙的奔往淩暉殿。
淩暉殿此刻卻站滿了人,其,還有幾個之前未曾見過的綠衣小仙。
進去時,卿珩仔細瞧了幾眼,這幾個麵目陌生的小仙,似乎不是他們頵羝山的神仙,自己在別處也未曾見過他們。
卿珩又見不遠處,卿玨筆挺著身子,正對著坐在首的聖尊跪著:孫兒請纓去南海追查凶手,請婆婆成全。
說罷,他將身子伏下去,認認真真的叩了首,再沒有起來。
婆婆看了眼卿玨,半晌之後,才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先起來吧,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
以卿珩對婆婆的了解,婆婆能說這些話,她的意思很明確,是不希望卿玨攪到這樁事情當去。
連婆婆都不願意過多插手此事,此事看來的確棘手。
可卿玨似乎堅持要去調查南海氐人一族的事,跪在地不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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